经过精心的装修,谭记的精品陶瓷专卖店一切准备就绪,雷天云和谭向楚经过商议之后,决定低调开张。
没有任何开张仪式,连一挂鞭炮都没有放。美轮美奂的陶瓷制品,吸引了众多的客流,可是令人咂舌的价格,吓跑了大部分顾客,一整天都没能卖出几套。
根据雷天云的建议,这些瓷器全部按套来卖,每套瓷器包括八只碗、八个碟子和八个茶杯。每个碗和碟子生产出来以后,背后都印有“新河瓷器”的商标,这时雷天云特意规定的,见识过后世商品经济社会,雷天云自然知道商标的重要性。
雷天云带了一套瓷器送给了张树元,张树元哪里见过如此高档的瓷器,拿在手里反复把玩,爱不释手。
过了一会儿,张树元想到:雷天云从来都不给自己送礼的,今天怎么会例外?张树元很奇怪,于是追问瓷器的来源,雷天云推说是一个朋友托自己转送的,然后乘机将谭向楚介绍给张树元。
有了自己的爱将推荐,张树元决定见一见这个谭向楚。
见面以后,按照事先商定好的说法,谭向楚说自己有门路批量供应这种瓷器,邀请张树元合伙作这项生意。由张树元提供保护,他拿出一成的销售额送给张树元,算是他的股份。
谭向楚的提议摆明了是给自己送钱,张树元大喜,他正愁没有敛财的门路,现在财路主动找上门来了,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至于提供保护嘛,作为一省的督军,无非是派几个士兵帮忙看看门而已,这种生意对他来说是无本的买卖,对于谭向楚的提议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种名正言顺的收入当然是多多益善,张树元主动提出建议,支持谭向楚将陶瓷精品店开到全省各地,各地的驻军长官和镇守使都在找门路巴结他,怎敢坏了督军的生意?有了张树元的保证,安全问题就完全解决了。
“酒好不怕巷子深。”华夏国的这句名言得到了充分的验证,三天以后,济南的一些权贵人物偶尔看到了这套瓷器,个个都吃惊不小,如此精美的瓷器,自己家怎能没有?
于是他们纷纷打听瓷器的出处,动作快的消息灵通人士,抢先跑到谭记购买。至于价格,在普通百姓眼里的确是天价,可是在这些人眼里却不算什么,要他们和普通百姓使用同样的东西,那才是他们最不可接受的。
第五天,两百套瓷器全部销售一光,来晚了的人只得空手而归。有些权势家族派来的人买不到瓷器,回去无法交差,就在店里闹将起来,声称自己是某某家的,逼迫谭记再拿出几套卖给自己。
这时候,张树元的人到了,这些人不敢不给新任督军的面子,只好老实下来。商人总是以和为贵,这时候谭向楚表现出了自己经商的才能,他亲自出面向这些人道歉,并将他们的家族名称记下来,表示一旦到货,立刻送货上门。
一时间洛阳纸贵,有些家里万贯家财却一套瓷器难求,上层人物都以家里拥有“新河瓷器”为荣。如果自己家里没有一套“新河瓷器”,都不好意思请客人到家里来,拿普通的茶具和餐具招待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没买到的只好期待下一次,谭记接到的订单已经有上千套,按照每月两百套的份额,要排到五个月之后才能供货。而且市面上都在传言,这个“新河瓷器”是张督军为了筹集军饷而置办的买卖,没看到谭记陶瓷的门口有持枪荷弹的士兵把守吗?
这种传言更加促进了瓷器的销售,谭向楚原先的喜悦已经被烦恼所代替,虽然自己的货物受欢迎是好事,可是太受欢迎就变成麻烦了。情况变化得太快了,他现在还没有适应自己已经变成官商的身份,每天都在向别人说对不起,每天都在眺望小清河,希望看到从淄川来的货船。
张树元拿到了这个月的分红:两千银元,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急忙派人催促谭记赶快加大生产量。
与此同时,安鹏东在北京的“新河瓷器”专卖店也开张了,考虑到北京的消费能力,雷天云给了安鹏东每月五百套的份额,结果只用三天就卖断了货。
安鹏东和谭记都在催货,可是“互助会”陶瓷厂的产量不可能扩展得那么快,好在以前积攒了一些存货,只好拿出来应急。新河村那边也在加紧生产,新的瓷窑也在建设之中。
收益最大的无疑是雷天云和“互助会”,滚滚而来的银元彻底解决了资金净流出的状况。有了稳定的而丰厚的收入,“互助会”的各项事业将以更快的速度发展。
作为张树元的“得力干将”,雷天云分到一处不小的住宅,离督军府很近,雷天云平时就住在这里。王廷山他们作为教官,和士兵们一起住在军营。
今天,他在这里接待八个来访的年轻人,他们都是郑校长的学生,今年刚刚毕业,找雷天云投军来了。
上次雷天云在淄川中学作了一次演讲,用枪支弹药为例讲述了国家落后的现状,提出发展工业才是强国强军的必由之路,许多同学的感触非常深。事后,郑校长找了许多学生谈心,了解他们毕业之后的意向,向他们灌输为民救国的理念,动员他们到雷天云这里来效力。
雷天云在淄川县城呆的时间不长,但是造成的影响不小,虽然一些世家大族对他恨之入骨,可是大量的中下层民众对他感激不尽,很多学生都很崇拜这个文武全才的同龄人。
这八人就是雷天云的崇拜者,他们不顾家庭的劝阻,执意到济南来找雷天云,希望加入雷天云的队伍,为祖国的强大建功立业。
看着这些满腔热血的年轻人,雷天云非常高兴,自己的一番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现在他正缺人手,这八人都是高中毕业,在这个时代,可以称得上是高层次的人才了。
雷天云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与他们进行了促膝长谈,从交谈中了解每一个人的性格、志向、兴趣爱好以及所学的知识,然后根据他们自身的特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李强、陈道明和江波三人,身体素质比较好,性格倔强,从不服输,能够适应军队艰苦的生活,参军的决心也非常坚定,雷天云满足了他们从军的愿望。
张建新和范仁杰性格活泼外向,善于和别人交往,兴趣非常广泛,雷天云希望他们向商业和管理方向发展。
华夏传统的教育都是重义轻利,这个时代商人的名声也不太好,人们都认为商人奸诈,唯利是图,知识分子都看不起商人,张建新和范仁杰也不例外,他们怀着远大的理想好不容易来到济南,可不是为了当商人的。
雷天云从多个角度向他们说明商业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也向他们陈述了自己的宏伟目标,说明商业管理在其中将要发挥的重要作用。此外,雷天云还详细阐述了他们将要从事工作的性质,决不是卖点东西、赚点钱那么简单,他们需要将各种资源组织起来,进行合理分配,提高资源的使用效率,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
雷天云好说歹说,费尽了口舌,总算是说服了他们俩。
魏长信、曹泰和方俊三人性格比较内向,言语不多,但是对事物的观察非常仔细,有一股刻苦钻研的劲头,学习成绩也非常好,雷天云希望他们跟在自己身边继续学习,以后成为一名工程师。
雷天云准备建设大量的工厂,准备采用许多超越时代的技术和工艺,仅靠招聘肯定满足不了自己的要求,需要自己培养大量的工程师。雷天云希望他们不仅自己要学好,以后还要教育和培训更多的工程师。
八个人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一个个既兴奋又紧张,还有点自豪。雷天云勉励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努力奋斗,干出成绩,不要让父母担心,同时也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第二天,李强、陈道明和江波三人就来到军营,以新兵的身份参加军事训练,晚上他们和王廷山及其他队员都要听雷天云讲课,或者自学军事教材。
为了培养他们,雷天云为他们每个人特意搞了一套北洋军校陆军的教材,他自己也根据后世陆军学院的教材整理编写了部分教材,只要晚上没有其他安排,他都要给王廷山他们上课,争取将他们都培养成合格的军官。
这相当于办了一个随军军校,只不过教员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张建新和范仁杰先到谭记帮忙,相当于实习,等他们熟悉了普通商业活动的流程之后,再给他们灌输一些现代的管理和经营思想,然后让他们独当一面。自己的事业要发展,商业网络也要逐渐铺开。
魏长信、曹泰和方俊就跟在雷天云身边,雷天云购买了一些大学物理、高等数学、工程制图等大学工科的经典教材,抽时间给他们讲解,没空的时候就让他们做练习或者自学,还鼓励他们相互讨论。
这三人学习非常刻苦,根本就不用雷天云督促,学习的进度很快。等他们学完这些基础课程之后,雷天云准备对他们进行分科,让他们分别学习地质、冶金和化工等专业课程。
这八人虽然暂时还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假以时日,他们都会成为雷天云势力的中坚力量。
雷天云很忙,白天要应酬,要练兵,还要处理商业上的事情,晚上要上课,还要写一些教材,总算他的身体好,换一个人早就累趴下了。
就在这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引起了雷天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