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云没有在意,继续想着自己的心思,可是那传来的边的声音还是不断地钻到他的耳朵里。
“我今天带来了十万法郎,就是准备还钱的,可是你们说不够,让我再玩了两把,结果就……”
“克莱特先生,这次可不是我们逼你玩的,一切都出自您自己的意愿,我说得对吗?”
……
雷天云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赌场放高利贷嘛,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是避免不了的。
摇了摇头,这种狗血的事情才懒得参合呢,雷天云正准备走开,可是后面传来的一句话,让他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噢,我求你们别再打了,我的父亲是参议院的议员,我以克莱特家族的名誉保证,明天,我明天一定把钱还了……”
参议院的议员的儿子?有意思。雷天云拐进了那条巷子,看到三个面目狰狞的大汉,正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小白脸,其中一人抓着小白脸的领带,对着他不停地吼叫着,而那个小白脸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身子弯得像一个虾米。
雷天云放重自己的脚步,踢踢踏踏地向他们走去。三个大汉看到有人来了,都转过身来,警惕地注视着雷天云。
雷天云面带微笑,用纯正的法语说道:“先生们,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雷天云的身高超过一米八,身材匀称,在西方人中显得非常普通,脸上带着微笑,完全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身上穿的西服还是在青岛买的,远远谈不上高档。
三个大汉干这一行已经多年了,识人的眼光也是经过多年磨练的,当然不认为来者对他们有什么威胁,一个家伙挽了挽袖子,对雷天云说道:“先生,我们和这位克莱特先生正在谈论我们之间的财务问题,和你没有关系,不是吗?”
雷天云没有停下脚步,仍然向他们走去。这时,那个克莱特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拼命地嚎叫起来:“先生,救救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我保证,噢……”
揪着他领带的大汉对着他的肚子狠狠地给了一拳,取消了他的发言权。
雷天云只是瞟了小白脸一眼,对三个黑帮分子说道:“我不想惹麻烦,不过,我今天晚上非常无聊,想找点刺激的事做做,不知道三位先生有没有比较好的提议。”
说完,雷天云从口袋了掏出一叠钞票,拿在手里晃了晃。这可是除了几万美元的汇票以外,雷天云所有的家当了,大约有一万多法郎,在新加坡兑换的。
三个大汉看到了钞票,眼前一亮,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一个家伙问道:“我们那里有非常刺激的娱乐项目,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兴趣?”
这三个人是地下赌场的打手,高卢国在战争中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赌场的生意一落千丈,好不容易来了客人,他们还是非常欢迎的。他们也不担心来者是便衣警察,现在国家暴力机关都在为战争服务,没工夫管他们这样的黑帮组织。
雷天云出面的目的是为了克莱特家族的那位参议院议员,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名叫克莱特的小白脸,他指着克莱特对三个黑帮分子说道:“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让他和我一起去吧。”
三个人见雷天云还是要为克莱特出头,都把脸沉下来了,其中一个头领说道:“先生,这个家伙欠我们十五万,你确定他是你的朋友吗?”
雷天云看了看克莱特,说道:“虽然这里的光线不太好,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是吗,卡莱特先生?”
此刻,在克莱特眼里,雷天云就是天使,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是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雷天云摊开双手,耸耸肩膀,对三个黑帮分子说道:“你们瞧,我说得没有错,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先生们,带我们去见识一下你们所说的非常刺激的娱乐项目吧,我非常期待。”
三个家伙有点犹豫,雷天云又说道:“嗨,先生们,那里是你们的地盘,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三个人想了一会儿,都觉得雷天云说得很有道理,那里是自己的老巢,不怕他们俩耍什么花招,三个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那个头领说道:“那好,跟我们来吧,我奉劝你们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说完就在前面带路,雷天云和克莱特跟上,另外两个打手在后面压阵。克莱特本来不愿意再到赌场去的,可是形势不由人,只好跟着这个从天而降的救星,又回到了曾经令他流连忘返的赌场。
赌场离这里很近,拐过一个街角,就到了赌场的后门。赌场的规模不大,分为两层,每层只有一百多平米,里面的人不是太多,可是烟枪不少,显得乌烟瘴气的。
雷天云数出一万法郎,换了十个一千法郎的筹码,在几个赌桌之间转了几圈,克莱特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雷天云,距离绝对不超过一米。
几个赌桌上有的是摇骰子,押大小和点数,有的是扑克牌,二十一点。前世的时候,雷天云对赌术没有研究,以他那时的本领,哪里看得上这种小儿科的玩意儿。现在雷天云依然拥有极其发达的大脑,堪称变态的记忆力和敏锐的感官,虽然没有刻意练过,对付这些“比较刺激的娱乐项目”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首先在摇骰子的桌前站定,观察了一会儿庄家的手法,仔细听了听骰子滚动的声音,虽然不能肯定是多少点,但是大致的范围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于是雷天云用一半的筹码开始下注押大小。
尽管过程有些反复,不过雷天云的胜率还是达到了百分之八十,而且越到后来胜率越高,他身前的筹码已经有上百个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赢了上十万法郎了,周围的赌客纷纷跟着雷天云下注,赌桌对面的庄家脸色煞白,斗大的汗滴不停地往下淌。
不过,雷天云开始对这伙黑帮感兴趣了,打起了收服他们的主意。于是,看到跟风盘多的时候,雷天云就故意压错,没有让赌场赔得太多。
赢了十五万法郎之后,雷天云收手了,他又来到了二十一点的赌桌前。二十一点是高卢国传统的赌博项目,参与的人很多。根据规则,庄家平就算赢,而且赔率上也占便宜,一般都是参赌的人轮流坐庄,可是这里却是赌场的人固定坐庄,显然不那么规范。
不过雷天云有着出色的记忆力,可以将每张牌的次序都记下来,不管这个庄家如何洗牌,雷天云都能猜出对手的底牌,很少出错,所以看了几把之后,就下场了。
这种赌博方式是靠自己的牌和庄家比大小,别人是没法跟风的,庄家虽然每每输给雷天云,其他的赌客却输多赢少。到后来,其他人都不下注了,就看着雷天云和庄家对赌。减少了意外的因素,雷天云赌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这些人都在这家赌场输了不少钱,看到庄家频频吃蹩,一个个欢呼雀跃,好像是自己赢了一样,克莱特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惜他现在身无分文,只能过过干瘾。这个桌上的庄家痛苦万分,也加入到了流汗的行列之中。
黑社会开赌场是为了赚钱,可不是作别人的提款机,赌场的老板闻讯赶来,看到雷天云身前堆积如山的筹码之后,知道碰到高手了。可是他们都不认识雷天云,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不敢造次。
赌场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长着一张圆脸,小眼睛,一笑起来几乎就成了两条线。他笑容满面地走到雷天云面前,恭敬地说道:“先生,看来您今天的运气不错,要不到楼上的贵宾间玩几把,那里会为您提供更好的服务。”
这个老板经营这个地下赌场多年,处理类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行有行规,不管你是什么来路,都得按规矩办事,不能断了赌场的财路。
雷天云知道真正的肉戏来了,别看他现在彬彬有礼的,表现得像一个绅士,谁知道背后安排了什么黑手?黑社会可不是慈善家,不过他艺高人胆大,也不怕赌场玩出什么花招来,欣然接受了邀请,带着克莱特来到了二楼。
克莱特已经领教了这伙人的厉害,不停地拉雷天云的衣袖,示意他赶快离开,雷天云却好像毫无所觉。开玩笑,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上楼后,赌场老板对雷天云说道:“先生,我们能够私下谈谈吗?”
雷天云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不过这位克莱特先生是我的朋友,你们可要好好接待,他欠的十五万由我来还,行吗?”
雷天云已经赢了几十万法郎,他现在有足够的底气说这样的话。老板当然没有意见,雷天云才是关键人物,只要搞定了这个人,那个克莱特还不是任由他们捏扁搓圆。
让手下带走克莱特之后,赌场老板将雷天云带到了一间最宽敞的贵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