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朱雀回归第四节三个女人
雨过天晴,在南陌上城外的山丘上修炼一整夜,彻夜无眠,陌上阳终究带着一身伤痛和困倦返回南陌上城内的民房。
这间民房是蛇姬和兔儿借宿的一家,主人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婆婆……
兔儿双手拖着下巴,在案上痴痴地等待。
蛇姬看着老婆婆忙出忙进,禁不住要问一句:“老人家,这战乱纷争的年头,您为什么还要安然地居住在这里?不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养老呢?”
老太婆呵呵一笑:“老婆子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况且我祖居陌上,已经习以为常了啊……”
“那你就不怕那些强盗土匪进城的时候杀了你?”蛇姬问道。
“老伴早逝,老太婆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啊,而且,烽烟四起……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唉---这个地方真是危险……”蛇姬叹道。
老太婆道:“呵,姑娘有所不知,陌上大人统治的区域内四海升平,少有战乱,土匪强盗皆闻风丧胆,是不敢来陌上的了……”
“那你们的城楼怎么会垮成这样?”蛇姬反问道。
“唉---老朽也不知啊,真希望陌上大人能一鼓作气,重建我们的家园,这样百姓就能过上从前的好日子了……”老婆婆道。
“嘻嘻……”蛇姬顽劣一笑:“嗯,看来你们对这个‘陌上大人’还很信任的嘛!?”
“嘿嘿……”兔儿也会意一笑。
“是啊,陌上大人不仅仅是南陌上的中心,也是南陌上的精神支柱啊……姑娘你们有所不知,南陌上原本是一个很富裕的小城,鱼米之乡。因为从前的统治者匡横无道,到处搜刮民脂民膏,悉天下而奉一身,夜夜笙歌,老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过得很辛苦……”
“那后来呢?”兔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便有北方来的大军*近,领军的便是陌上大人,他是一个雄姿英发少年。据说陌上大人心系某种命运,注定要在南方建功立业,一飞冲天的,甚至连算命的也认为这一切都是天命,陌上大人是上天赐予我们南方的守护神。”老婆婆眼中流露出了崇敬之情。
“那最后呢……”兔儿问道。
蛇姬自得一笑:“唉,还不是陌上大人统一了陌上,铲除无道,受到百姓的爱戴?这种故事听来听去也就一个版本,不过,这也是世道发展的规律,成王败寇,终究由能者居之。”
老婆婆欣慰叹道:“唉---老朽一把年纪了,其实也不在乎自己能够活得几年,什么世道沧桑的,只是但愿南陌上能在陌上大人的带领下长治久安,百姓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嘿嘿,你们还真的对陌上大人期望很高哦……”兔儿笑道。
老婆婆说道:“南陌上虽然称不上是中原的什么名族胜地,而南陌上的百姓的民族凝聚力是很高的,我们这里有一首童谣是这样念的---生北地,来南方,斩匡横,兴陌上。孤胆英姿,频笑寒霜,二十年少,英雄儿郎,是我陌上阳。从此晓风揽明月,哪怕正道是沧桑……百姓们心系一处,相信苦难很快就会过去。”
佟宛婷从厨房内走出,端上了各种各样的小菜,老婆婆便问道:“对了,你们说要请的客人呢?”
“我已经提前通知他了,相信不久他便会回来。”兔儿笑道。
老婆婆道:“嗯,你们三个姑娘家,寄宿在老朽这里,实在有些委屈,要是再来一个姑娘……”
“不会的,他不会住这里,他会睡屋顶。”兔儿笑道。
“啊?”老太婆怔住了。
终于,陌上阳一身湿,来到了屋外,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兔儿上前开门---
“兔儿……”
“啊!阳大哥你湿透了……”
“嗯。”
“快些进屋,都说了昨夜有雨你还要去练功---”
“阳大哥?”老人立即起身,望着进屋的陌上阳不知所措:“啊!莫非你就是……”
“不错!他就是你们这个南陌上城中的明月!”蛇姬笑道。
“陌上大人……怎么会……你们是……”老太婆喜出望外。
“我们都是他身边的奴婢。”兔儿笑道。
“胡说。你是,我才不是。”蛇姬道:“我怎么说也是堂堂盘蛇宫的宫主,和陌上阳是平起平坐的。”
“真的是陌上大人,怎么会淋湿成这样……”老妇马上进屋去拿一些外套。
当陌上阳再次看到佟宛婷和一桌的饭菜,便问道:“你决定回来了?”
“我们先吃饭……好不好?”佟宛婷哀求的眼神流露,老妇拿着衣物出来,说道:“这位姑娘忙活了一早,恐怕就是为了对陌上大人做一桌的好菜吧?什么也不要老朽做,却自己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她可真是个细心的奴婢啊!还望陌上大人一定要好好赏赐她。”
饭时,陌上阳沉默不语,佟宛婷三人也面面相觑,老婆婆却问道:“南陌上忠心的将士们,为了保护我们百姓,据说都牺牲了……”
“嗯……”陌上阳停止了筷子,捏紧拳头。
“阳大人……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称呼你?”老妇道。
“老婆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您最好什么也不要说,多谢您的招待。”陌上阳起身,走进了屋内。
佟宛婷同情地看着陌上阳的背影,说道:“那些将士,都是陌上苍大人的部下,有的甚至和他是从小长大的……”
“唉……”老妇一声长叹。
“老婆婆,你想说什么啊?好像陌上阳完全不会听从你的样子?”蛇姬问道。
“老妇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让他安心地对待百姓吧,不要再想报仇之事了……”
“不可能的。你们是不会懂得这种感情的……”佟宛婷道:“他虽然看上去冷酷无情,可他很会保护身边的人,更何况是从小长大的兄弟……而如今,他连从小长大的兄弟,和父亲生生死死的将士都保不住,你们让他情何以堪?方才吃饭,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他的眼睛吗?”
兔儿不解道:“阳大哥……眼睛怎么了?”
“他的眼睛俯视前方,囫囵吞枣般,完全不看碗里的饭菜,那不是一种心不在焉,而是一种坚定的意念。”佟宛婷道,蛇姬若有所思。
佟宛婷接着说道:“他从小便是这样,决定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所以我和他才会成今天这样……”
“姑娘你和他是---”
“我是他曾经未过门的妻子。”佟宛婷道。
蛇姬立刻反击道:“喂,你不要把你们的感情和陌上阳的信念相提并论。”
“两位姐姐不要吵啊……”兔儿规劝道。
老婆婆望着眼前的三个女人顿时一头雾水。
正午,王族的探子回报全部消息,问鼎宫内全员大惊---
“什么?南陌上全军覆没……”云罗从皇位上猛然起身。
自宣皇返老还童,三大国师交替管理朝政,如今也仅剩云罗一人,朝中七员大将也只剩得柳今君、朝善和清河……
“是啊国师,属下亲眼所见,连城墙都被摧毁了……”探子说道。
“怎么会这样……真的是他们干的么?”云罗问道。
探子道:“是,而且是在他们四个还没有劫狱之前的几日。”
“可恨至极!”云罗拍案叱喝。
“这也难怪……”柳今君道。
“柳今君,你想说什么?”云罗问道。
“南陌上,领域已经接近蛮夷,而陌上阳却能将南方百姓教化统辖,实属不易……而这四个东瀛忍者,无非就是逃亡在冲绳岛上的东瀛恶贼,他们漂洋过海,远道而来……欲侵袭中原,定要从南方登陆,然后长驱直入。而南陌上此义举,正好挫其锐气,换言之,南陌上的毁灭,是帮我们挨了一箭啊……”柳今君道。
云罗豁然开朗:“是啊,由南方作为一个突破口侵袭中原,可是那南方……”
“南宫朱雀陌上阳,绝不会就此罢休。”柳今君道。
“目前王族的形势也很险峻,还望国师不要一意孤行。”清河劝诫道。
“你们知道我想做什么?”云罗无奈一笑。
清河道:“南陌上的毁灭我们固然可悲,可是王族要是倾力支援,必定会让敌人趁虚而入,到那时我们便进退两难。”
“据我所知,陌上阳已经回来了,而且身着大雀披风,恐怕已经掌握了南宫朱雀的玄机。”柳今君道。
“嗯,可是他们不需要帮助是他们的事,而我们巍巍王族,要是不略尽绵力,倒显得我们有所不义……”云罗思索道。
“国师,目前我们泥菩萨过江,请你三思。”清河抱拳道。
“是是,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民族团结嘛!互相帮帮,今后才能一呼百应,中原才能稳定繁荣不是么?况且,陌上的人重情重义,受人滴水之恩,必以江河相报。而且,我还期待陌上回归的一刻呢……”云罗说道。
“陌上燕依旧在等着你呢……”柳今君媚眼望清河,清河一脸尴尬道:“她……她在北部,并不知道此事,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云罗肃穆正襟,说道:“总之,南陌上是陌上阳一手创建的,公孙炎国师生前卦象显示,陌上阳乃南宫朱雀之象,是稳定中原安定的一份子,不管南陌上是否心系统一,毕竟它与中原接壤,王族不能坐视不理。”
“嗯,可是,支援陌上需要倾尽大量人力,国师你并做不了主。”清河说道。
“是!所以我已经去找了一个能做主的人。”云罗笑道。
“敢问国师是何人?”柳今君上前问道。
“御母老太。”云罗喜滋滋地笑道。
“皇太后……”柳今君若有所思。
“是她……可是她正在蓬莱岛修行,这样打扰她的清修……好么?”清河问道。
“人我已经遣去问候,那就要看她愿不愿意来了……”云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