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感到自己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然后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脸上有刺刺扎扎的感觉,眼前是一片晃动的绿叶,上面是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安祥的飘荡着。
逍遥感到有些微冷,挣扎着坐起身来,全身感到又酸又软又累。
“根本不是什么深渊,还是草原。可是刚才为什么会感觉自己掉进了深渊里呢?”逍遥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个游戏世界里,本身就没有可以解释的现象。
从草原深处吹来的风,在茂盛的草地上荡起一波的涟琦,也让逍遥本来昏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逍遥望着这茫茫无尽的草原,视野之内没有山,也没有河,只是这遥遥无际的草原,四周与天相接。所有的人也都消失不见了。
“里是幻境还是现实?如果是幻境它却让我感到那么真实,如果是现实又是在哪儿呢?烛龙眼看不破这里,难道这是一种高级幻境?”逍遥又在苦琢磨,但却想不出答案来。
别无他法,逍遥只能起身寻找到道路,向着茫茫深处,无际无垠的天边寻找。
逍遥在草原上漫游了三天,可是丝毫没有道路的影子,更令逍遥奇怪的是,这三天里,他竟也没有看到一座山、一条河。甚至连一座小土包也没有,一条小泉流也没有见着。
好像有人在说话,这声音给人的感觉很远,又很近,甚至是分不清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是上是下,是左是右,是前是后,窃窃私语,嬉笑一片。逍遥总觉得这不肯露面的人是在嘲笑自己,可是为什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呢?
没膝深的野草,郁郁葱葱,可是这草原之上,除了偶尔因刮过的风带着急切的声音外,再无其它声响,甚至没有小鸟的叫声,没有虫子鸣声。此时逍遥才发现,这草原上,除了自己,可能就是这漫荒无际的野草是有生命的。
逍遥顿时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他伸手向天,仰起头——“啊……”
一声长啸,但在这空旷的草原上却如鸟啼一般渺小。
风声依然冷漠地从身边吹响,像是一切都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没有发生。
这究竟是哪里,何处才是尽头?
凭空的,逍遥的对面出现了一个人,与他一般的大小,一般的身材,一般的穿戴,一般的容貌。
“啊,你是谁?”逍遥脱口而出。
“我就是你啊。”那个逍遥微笑地答道,眼神纯和,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谎。
“你就是我?”逍遥重复着这句话,似懂非懂,了有所悟。
“可是你是从哪里出来的?”逍遥紧接着问道。
“从来处来。”
逍遥听了一惊,但见对面的自己微笑从容,竟是十分认真的样子。
“那你要到哪里去?”逍遥强烈的克制自己的突跳不止的内心,问出这句话,但他对答案已有所料到。
“到去处去。”
可此时的逍遥竟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自己,觉得自己一会儿站在这边,一会儿又站在那边。一会像是施问者,一会又像被问者。乖咕咙咚呛,搞什么迷魂阵啊?
就在逍遥思考这些阵法里到底是在搞什么东东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自己竟是越来越多,左一个、右一个、前一个、后一个,冒出许许多多,都在微笑着看着自己,一般的容貌,一般的声音,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草原。自己的意识在每一个我身上游走,或是同时存在,脑子里也越来越乱,觉得所有的人都是自己,所有的人又都不是自己。
哪个是我?我是谁?
“无我,便是真我。”
逍遥听得真切,这是自己的内心在对自己所说,眼前的众多逍遥开始消失,如同虚影一般,都凭空消失了。
“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无定色,色即是空。空无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为照了,始达妙音。”
天上传下来这么一段话,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微风,从草原深处吹来,微微的有些冷意。
幻境,又是幻境,我也懒得去破这些幻境了,还不如看看,这幻境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只见到处堆积着惨白的骷骨,看上去干巴巴的,浓郁着死亡的气息。蜈蚣、蝎子、蜘蛛甚至是花纹绚丽的毒蛇在骨隙之间游走,时隐时现。
天空上积沉着不祥的黑云,在深处有诡异的闪电划过。
白骨堆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像是有什么邪崇在作怪。
一时间,所有的白骨都活了过来,支支晃晃的站立起来,“咯吱咯吱……”地作响。
面对这些步步逼近的白骨,我本能地向后退着,可是没有退几步,便撞倒了一个东西。我回头一看,竟是一具骨架。
那具骨架像是被摔疼了一般,躺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的,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逍遥一哆嗦,退了两步,可又感到自己的双肩一痛。他吓得本能地一挣,可那枯瘦的骨手却牢牢抓住,没有放开。逍遥的肩头有鲜血殷出,湛进那具骨骼的骨手中,那骨骼如沐甘露,似乎对鲜血异常的兴奋,竟全身抖动了起来。逍遥就感到肩头越来越痛,全身的血液急速向肩头聚拢。
逍遥一个倒背身,将那抓住他的骨架给摔了出去,顿时摔得散了花了。
不过如此!
逍遥就感到有一股力量从胸中充溢而出,随手挥处,眼前的一具具骨架俱化成了粉末崩溃。
直至,所有的骷骨都被消灭掉了。
世界隐入了一片漆黑。
然后一丝光,像是刺破纸质大幕一般从黑暗的顶上刺了进来,然后将黑暗撕开扯去。
逍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沙子之中,周围的炽烤难耐。他坐起身,只见眼前沙峦起伏,瀚海无边。
难道,又是一场梦,又处在幻境之中吗?
白森森的沙漠,波澜起伏的沙丘,将死亡的气息铺满了整个世界。
为什么做都是如此可怕的梦,又总是独自一人处在孤寂的环境当中呢?
逍遥不想再徒劳地去寻找道路,因为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我盘膝坐好,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因为他相信,这一切终归都会消失的。
骄阳当空,沙漠如火,热气如平流的水面,在沙漠上越积越厚,像是要把我烤干一样,沙子的温度越升越高。
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下来,逍遥感到自己的状态已是变得越来越虚弱,虽然不可能寻找出道路,但是却要寻找水源与食物。
他站起身,向四周遥望着,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惊喜之色,因为他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绿洲。逍遥急忙向那片白沙之中的绿色奔去。
可是,那片绿洲就在眼前却不能靠近,难道那片绿洲才是真正的虚无世界?
逍遥顿时感到大脑中一片空白,自己的内心彻底的空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涂毒降火的太阳,使沙子反射出耀眼的白光,逍遥根本就不能完全睁开眼睛,只好找一个背阴的沙丘后面打坐休息。
有无数的杀喊声从四面奔来,逍遥睁开眼睛,四周依然是漫无边际的沙漠。
逍遥闭上眼睛,杀声再起,可是睁开眼,一切又如往常。
我已经无力支撑下去了,干渴已使他虚脱了,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朦胧之中,只见三个少女,从天而降,嬉笑之间,抬起我,来到一处世外桃源,采得百花之露,灌入口中,透心沏肺。可是逍遥并没有因为这甘露而精神恢复,口中仍是渴得要命。那三个姑娘,把我扶到一片池边,池里开满了荷花,摇摇曳曳,晶莹剔透,瓣托水珠。
三个姑娘一起动手,将我脱得一干二净,放入池水中。然后宽衣解带,也入池中。
逍遥迷迷糊糊,只觉得意欲缠绵,温柔无限,欲醉成仙。见一个姑娘,冰肌玉骨,脸颊红扉,貌若天仙,不禁脱口叫出:“我要……”
一轮明月,孤悬在空,竟又是南柯一梦。
逍遥想起刚才的梦中情景,虽是左右无人,但也臊得满脸通红,心中一阵嬉笑。
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水的问题,此时的我并没有因为梦中之事而觉得身心畅快淋漓,反而更加疲惫不堪,只有找到水才是最重要的。
他站起身,只有趁这凉爽的夜间,也许才能躲过那难耐的烘烤。
漠空虽无星星,但月光如水,倾洒而下,一片清辉,倒也能看得十分清楚。
也不知在这沙漠之中跋涉了多久,东方渐露初晓,黑暗如潮般退去。
逍遥呆呆的,看着大地微吞天光的东方……
太阳慢慢升高了,周围又是炽热难耐,自昨日逍遥便没有喝水,口中干渴的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
前面有一片大湖!
逍遥猛然瞧见,那湖水波澜荡漾,蔚蓝清彻。
我眼前一亮,急忙奔向那里。
可是,那明明近在眼前的大湖,为什么老是相隔一般的距离却不能达到呢?
幻觉?
逍遥仰天大笑:“这算什么?这又算什么?”
可这一次,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逍遥眼望着周围的一切,忽然痛恨起来,“世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而且为什么把我放在一个又一个孤寂的环境当中,除我之处再无他人?”
逍遥胸中之气起伏不定,意随心动,脚下的沙漠起了反应,如水流一般随着他的心念动了起来,如万马奔腾,如巨兽相搏,又时而如狂风怒卷,时而如惊涛骇浪,如泰山压顶,昆仑倾倒,铺天盖地。
“啊——”
几生几世的孤寂憋闷之气此时都化作一声仰天长啸,飞舞在天空中的如移山倒海般的沙暴,一起暴裂,轰雷之声,惊天动地。
可是眼睛一花,眼前轻雪飘飘,心中之力,竟然已无法发出。幻境又是大变。
没有尽头的黑暗,许许多多的鬼魂,披头散发,身着纸衣,在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这样麻木的、毫无表情地向最后的目的地走去。
逍遥看着这些鬼魂,“前都是些什么人呢?死后成了鬼魂,他们走得是什么路?是黄泉路吗?看来我也在这条路上了,难道我也死了吗?那我应该出现在复活站啊。”
可是逍遥并不觉得自己死了是一件多么的可怕事情,因为在游戏界里可以无限地重生。
逍遥脸上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表情,是一种笑,一种超脱自然的可怕的笑。
“呀——”
逍遥大吼一声,把拳头挥向离自己最近的鬼魂,一拳捣过去……
打穿了!
逍遥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与那灵魂,自己的拳头打过了灵魂的身体,可是那具灵魂却不能感知,不当存在一般过去了。
逍遥看着这些灵魂,虚无的灵魂,行尸走肉一般的灵魂,就这么从自己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可是,到底是自己不真实的存在,还是他们不真实的存在呢?
茫茫黑暗之中,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成千上万的灵魂,慢慢吞吞却很有秩序地向同一个方向走着。
是梦,又是梦,总是奇怪的与死人有关的梦。
逍遥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很快就会醒来的。
所有的梦境全都交织在一起了,鬼灵、白骨、刀、火、厮杀、鲜血等所有一切有死亡有关的梦境全部都展现了出来,这些情景好熟悉,就像是自己一直深处其中一样。
逍遥随着众鬼魂到了一处大城,城高无顶,城大无边,城上黑气腾腾,阴云垂地,城门却是非常的狭小,门上挂着一块大牌,牌上书着“幽冥地府”。
逍遥见了心中一动,所思的却不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转世复活是不是要真的经过这里?
还未进城门,只见城中迎出一个队列,其中旗摇幡舞,声势隆重,欢迎而出。
以十代阎君为首,其后紧随的是掌案的判官、五方冥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俱在其内。
以一殿阎君为代表,屈身向前。我倒也识得,因在寺内地藏阁内见过他的塑像,他应是一代阎君秦广王。
只见秦广王口开口闭,我却一字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也没有。
但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呢?疑惑之间就被众人扶上乘驾,还待要细问,天空上金光大开,有金刚现身,巨喝一声,猛的一惊。
逍遥感到晃晃悠悠的,眼前的情景又变了。
这次却是身处一叶小舟之上,周围遥遥无际,是苍茫的大海。四周水天相接,一片蓝色。
逍遥呵呵冷笑,一时竟是心灰意懒,任小船自行随波飘游。
逍遥眼望着天空,心态茫然。这里是海,什么海呢?岸又在哪里?难道是苦海吗?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可是这四周茫茫无际,何方是回头之处呢?
逍遥的心,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也不想再去搞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海面上起了大雾,迷茫茫一片。
雾中,逍遥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明明在海上,可是那身处宫殿、草原、沙漠中的图像全部涌现出来。周围的景物在晃动、在摇摆,在颤抖。
就像玻璃破碎了一样,所有的景物一瞬间又全都消失了。
大雾渐渐退去,积蕴在远处的海面上,像是隐藏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逍遥坐在上小船上,就在那雾中,有奇特的高楼大厦,繁华的街道市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那里是一座岛屿!
这么多天以来,天天度日如年,一个人也没有遇见,我简直就要憋疯了,现在太好了,就可以上岸了,很快就可以看到有人家的地方了。
然而一阵海风,吹散了大雾,那雾中楼宇亭台的景色也随之消失了。
又是幻觉,又是假的,又是骗人的,哪里来得这么多虚假的东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浓雾也随之消散而去,天水接处,红霞四射,美丽极了。
但逍遥却没有欣赏这海上日落晚霞的心情,就连初次见到大海的那激动的心情也没有,只有无边的孤寂,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欺骗性的。
粼粼的波光渐渐暗淡下去了,就在太阳落下去的方向,涌现出一片黑云……
海面上的风在夜中急剧地加大了,白日平静的海面此时伸出一个又一个擎天高的魔爪。
冰冷、黑暗、还有无情的世界在这狂魔乱舞的海面上咆啸起来!
暴风雨,海上的暴风雨!
整个世界混沌成了一片,人是那么的渺小,在大自然面前,那么微不足道。
逍遥感到周围一片冰冷,像是被冰冷的海水所包围着,头脑当中闪现出刚才翻天覆地的一幕,难道是被海浪打翻了吗?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逍遥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漫天漫地的血,渐渐聚拢,又化成一双双血目,闪着诡异红光的血目!
什么?这不是自己第一次的看到的情景吗?逍遥吃惊地看着这无数的血目,血目中的红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道道凶光!
逍遥的整个大脑全都空白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人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狰狞、凶险、可怕。一个个狞笑着,一瞬之间又全都变成了白色透明的阴灵,睁着一双双血目在黑暗之中炫舞!
逍遥狂叫着,胸中之气汹涌而出,周围也不再寒冷窒息,而是炽烈无比……
可是逍遥感到自己越来越轻,慢慢向上飘浮起来。
周围,没有了黑暗,是重重叠叠的云海,有风,很冷。
逍遥漫无目的的飘在风中、云中,不知该向哪儿,往哪里去。
忽听有两个仙人乘鹤飞来,一路之上,有说有笑,逍遥忙迎上,口中叫道:“仙师留步。”
那两个仙人见了,悬住仙鹤,见了逍遥,微微一诧,然后其中一个道:“逍遥,你不好好在下界玩耍,跑到这里做什么?”
逍遥道:“两位仙师,只因我迷了路途,不知身在何处,还望两位仙师指点迷津。”
那其中一位仙师道:“路不是在你自己的脚下吗?”
逍遥微微一愣,然后道:“可是我怎么看不见呢?”
那一位仙师道:“你身处这么高,高于天上,自然看不到脚下的路了。”
逍遥感到一震,就像挨了当头一棒,似懂非懂,感到其话里大有玄机。
那两位仙师说着,又跨上仙鹤,驾驰而去。
逍遥急忙道:“仙师哪里去?”
那两位仙师同道:“往去处去。”
逍遥还想再问,可可就觉得脚下一空,头晕目眩,只觉“噗嗵”一下,顿时如坠无底的黑暗深渊。
***********************************************眼前,又变回了重重如山压一般的黑暗,伸手一摸,四周仍是坚硬而湿漉的石壁。
“咦?幻境怎么会消失了?”逍遥再看自己的各项技能,发现突然间都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