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奋道:“也是,那好,我们等几日再会!”两人寒暄几句,便个自回了。回到房中林堂已在那等侯,道:“怎样,是什么事情?”
朴奋一一说来,说完,又说了一句:“只知道是开午夜大会,却不知是商讨什么事,难道八门八派中出了大事了?”
林堂负手踱到窗前,道:“八门八派的事由此才开始,以后麻烦事也许更多!”
朴奋道:“你是什么意思!”林堂道:“没什么,直觉而已,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朴奋道:“只希望事情不会太麻烦,现在天下大乱,蒙古军又势若猛虎,万不能窝里自乱!”
林堂道:“你也晓得,那就好好把功夫练好,将来为朝廷效力!”
朴奋道:“只怪我天生资质愚钝,没能练成家传的拳谱,真是愧对祖宗!”
林堂道:“你那使毒的功夫是拐弯儿老人的么!”
朴奋道:“是开封的小王爷找了他教我的,我练不成拳脚功夫,他便找人教我这个防身。”
林堂“哦”了一声,道:“怎么又跟他有关系?”
朴奋道:“小王爷是个好人!”
林堂只是笑笑,没说话,独自出了门。
顺着客栈往南走,是一片戏耍场,戏耍场的下面在开庙会,庙会上人山人海,全然不似客栈和官道上,林堂走过庙会天便黑了,再往前走,一片灯火辉煌,全是莺莺燕语,林堂仔细一看,是个妓馆,名字叫做停婷楼,许多人——当然,全是男人都往里涌,背后一个急躁的男人搡上他,说了句抱歉,又看了他两眼道:“傻楞头,还站这儿干什么,赶紧走啊!停婷楼今儿招花魁娘子了,长的清秀的很,说是今晚开苞,大家都争着出开苞费呢!”说完,嘻嘻两声,又急走了,林堂听他说完,也急跟上去,看看这妓馆又要怎样祸害无知的少女了!
妓馆里更是热闹,*行荡语充斥着整个妓馆,到处都是靡靡之风,完全没有国之将亡的意味,林堂心中不禁暗想:“古人的诗句写的真好,‘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真不知是国之将亡才造成这种景象,还是这种景象的长久败坏了国家!”林堂在角落里找了个小圆桌,三杯茶刚下肚,老鸨妈妈便出来说话。这妈妈打扮的人妖不像,扭着肥臀,一颠一颠走到台柱中央,丝巾一撩,道:“多谢各位爷今天光临停婷楼,今晚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话还没说完,场下一位粗野汉子道:“行了行了,赶紧说要紧事儿吧!”
众人一听轰的一声笑开了!
妈妈道:“吆!瞧这位爷急得,得得得,咱们呐!现在就开始,首先给大家认识今晚的主角,停婷楼第三十六位待苞花魁,玉婷姑娘出场——”
场下一片叫好,众人都鼓大了眼睛。乐器场弹起了地藏菩萨曲,楼上下来一位娉婷多姿,容貌清秀的姑娘,半裸了一双肩头,披了一条绛紫色清晰可透的薄纱,莲足微挪,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她浮动,片片花瓣自她周身落下,若隐若现之间更显她仪态万千,可是,仔细看去她的眼中微微有些呆滞,脚步也有些机械,仿佛这是已经练习千遍,此时只需再走一遍而已,她面无表情,这是花魁娘子的通病。不对任何人有表情,尤其在众多寻欢作乐的男人面前。
走过半场,台下的男人们便开始啧嘴称好,停婷楼从未有过如此清秀美丽的佳人,仿若遗落人间的仙子。
玉婷姑娘轻做了个揖,转身回到台上。
林堂坐在角落中,心中却咯噔一下,气的浑身发抖,手中精致的茶杯被他捏了个粉碎,暗想:“怪不得一直没有她的音讯,到处寻也寻不见,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他暗自苦笑了一声“也对,有那个地方比这里更隐蔽的,她明知这里他不会来,却偏躲到这里,汤玉呀汤玉,你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没错,这位清秀的玉婷姑娘便是山泉村的汤玉。
玉婷在台上幽幽落座,眼底逸出无限的悲伤,就连樱唇之间也噙着哀怨。妈妈又走到台中央,道:“各位爷,这姑娘你们是见过了,规矩还是老规矩,谁出的银子高,谁就有今晚的开苞权,出价也是老规矩,三千两底银!”众人听完“哗”的一声,这低价可出的真不低。
一个精悍瘦子站起身,一拍手道:“三千五百两!”
随即有人接声道:“哼!三千五百两也说得出口,我出五千两!”随即伸出那张肥胖的手在众人面前晃了一晃,妈妈随即满面堆笑,道:“吆!张爷可真是爽快人!”
那精瘦汉子面上挂不住,随即一喊:“六千两,我出六千两!”妈妈赶紧转舵,脸上两陀肉微微颤动,道:“六三爷,您今儿怎么这么大手笔呀!您吉祥、吉祥啊!”精瘦汉子六三道:“哼!不出些大手笔,倒叫别人小瞧了我,还以为我是来白逛窑子的!”
妈妈道:“哪能啊,六三爷,谁不知道您是我们停婷楼少有的阔绰人!”
精瘦汉子六三摇摇手道:“哪里哪里!”这时众人也都攀高了价钱,一盏茶不到的功夫,玉婷姑娘的身价便攀到了九千两,林堂这时也坐不住了,他不能看着汤玉不管,山泉村现在只剩了她一人,他是山泉村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他也得好好待她。林堂一伸手,站起身来,道:“我出十五万两——”一说完,众人哗然,连老鸨也惊呆了,林堂接着道:“是替玉婷姑娘赎身!”听完这话,众人更是一片唏嘘,妈妈道:“呦!这位爷!您可真是有眼光,挑中了我们玉婷姑娘,不过我们这儿的规矩,没开苞的姑娘我们是不赎身的,否则,我们还开的什么楼子啊?这位爷,您可得体谅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