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魂针”一枚枚的从她手中射出,又一枚枚的返回,远处的哀嚎之声越来越大,再看周围诸位门主早已没了影子,他便安了心。往后看,身后的箭阵也没了声响,唐世礼暗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救,便听到远处有喊杀声,唐世礼展开身形,飞奔而去,这里是城郊,到处是红枫树,映着地上的鲜血,显得更加风姿卓越,他四周一巡视,便看到了庞夫人,她正与人交手,她身边是萧依含,唐世礼刚想上前,忽觉脑后一震,随即倒在地上。
一棵老红枫前,与庞夫人交手的正是傅法元,他一根长鞭,甩的虎虎生风,与谷山大战相比,功夫大有进步,而庞夫人使的软剑威力也不小,她袁家独创的袁门软白剑,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而庞夫人身边还有一个萧依含,他和庞夫人连手一起对付傅法元。
傅法元九鞭十二式变幻莫测,他往空中一跃,手腕一翻,鞭子便在空中套起圈圈来,本是一个鞭子,可被他一使,变得千万个圈圈来,圈圈卷着“嗖嗖”的风声,朝萧依含和庞夫人二人旋来,像一把把脱弓的利剑,萧依含横举黑峰双刀,将庞夫人往身后一送,屏息倾听,他知道,这是镜空水月的招式,虽然看起来像是千万条鞭子,实际上只有一条,而这一条夹杂在这千万条鞭影中,并且这一条真实的鞭子一定是令人不注意又致命的的,萧依含仔细听着,耳根一动,便听到了鞭子的风声,这真假自然是有别,假的鞭影在空气中不会有太大的声音,而真的鞭影会蹿动空气流动,内力深厚之人仔细辨别,就可以听出来,萧依含自然也可以。他已听出那鞭子是指向身后的庞夫人,手腕一抖,将刀当成了暗器发出,黑峰双刀在空气中旋转着,咆哮着,映着月光,刀面白花花的一片,映亮了一大片树林,刀与鞭在空气中碰撞“砰”的一声闷响,一道火星儿散出,而两件利器也同时回到了主人手中,萧依含看着手中的双峰刀,微微热了不少,若是刚才与傅法元的金丝神鞭相撞的是一把普通的刀,那么此刻这把刀也许已化为碎片了,刀的主人也可能已魂归西天了!他暗自庆幸了一下,瞥眼看看身后的庞夫人,庞夫人双目凝视,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而傅法元却又发起攻击,他轻轻一跃,跃在空中,鞭子抡了圈,自己却置身其中,萧依含见状,将庞夫人又往后一推,置在一棵树后,道:“你别插手,这是我萧家和傅家的事!”
庞夫人深情地望他一眼,两颗泪珠滴在他的袖子上,幽幽道:“你要小心,我不顾门下人安危,跑来找你,可不是想看到你出事的!”
萧依含点头,立马转身,金丝神鞭已到了眼前,他抡起刀,左右一劈,回身旋转,又是左右一劈,使了一招“回天乏术”这是萧家“星移剑法”第二招,上下一荡,气回丹田,由中问是,大开杀戒,双刀轻轻一挡,便荡开了金丝神鞭,顺势,萧依含左脚横踢,左手一记“玄天*”内外家功夫结合,又有神刀在手,霎时间便占了上风,而傅法元则由攻势变成了守势,并且守得手脚慌乱,他的功夫是从以前的相好李圣娘那里学来的,虽深得要领,但并不知它真正的厉害所在,所以他练得功夫其形厉害,其神却不精湛,以至于遇到正宗的内家功夫,便不战而退,萧依含见他连连后退,更觉信心大增,又使了一招“回天乏术”,而这次,他没有使“玄天*”只是将星移剑法使得更精湛,他要用他家传的功夫彻底打败这个*他家破人亡的人渣!傅法元连连后退,已退的不能再退,他眼中一闪,身子一旋,使了一个“回马翻身”躲过了萧依含的一刀,不过,萧依含杀心大起,双刀所到之处都荡起一股杀气,令人心惊,傅法元轻轻翻身,神鞭往前一送,鞭子急射而出,一条鞭子断成了好几节,每一节鞭子都开了一个小口,中间一条红色丝线,飘飘荡荡,像小蛇吐的信子,傅法元道:“哼!尝尝我的金蛇吐信!”萧依含微微一退,轻点脚尖,跃在空中,上身使力,倒反过来,刚要出招,便觉不对,心中暗道:“这鞭子竟不是对我••••••”他往前一看,心中大惊,挪移身形的同时大叫了一声:“阿姐,快躲!”树后的衣袂动了动,却没有躲开,几节小鞭似几颗钢钉一般,直射入老红枫,“噗”的一声,庞夫人呻吟一下,萧依含落回地面,立即扑向庞夫人,却见她的肩头直射入了一段鞭子,半个身子已被血染成红色,见了他,依然笑笑道:“阿弟••••••我没事••••••你要小心!”
萧依含听后,心中痛苦万分,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让他离不去舍不得,却又不敢接近,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真实,可又掺着假象,庞夫人轻捂着肚子,一张脸已变得苍白,大口喘着气,不停地呻吟,萧依含攒紧了拳头,猛的起身,*着双刀,没命般的朝傅法元砍去,可傅法元却气定神闲,收了鞭子,只是眯着眼看着他,手下轻轻松松的便躲过了他的招式,萧依含瞪着双眼道:“傅法元,今天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傅法元哼了一声道:“那也得看你的本事,技不如人就认输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败在我手中!”
萧依含道:“傅法元,十几年前,你用谋害死我父母,一年以前,你又*得我师兄跳崖,*得他心爱的女人死去,你造的孽,进了地狱练上千万次也不够赎罪,现在,你又伤害我的女人,你今天若不死,我便对不起天下人!”
傅法元道:“你落得如此下场,那是你命不好,我走到了今日这步也是上天注定了我要当八门八派的尊领!萧依含,天命,可违不得!”
萧依含道:“少说废话!”他*着双刀,一步一步*进傅法元的攻势,原本他用寒梅剑配着星移剑法,威力无穷,但此后他的功力便再也没有进步,而现在他用双刀,却比用剑顺手的多,彷佛这双刀天生是给他的剑法相配的!他将剑法一招一招的使出,到最后一招“彗星横扫过月”时,他犹豫了一下,这一招,他一直没有练成,还因此受了伤,现在机会摆在他面前,危险也摆在眼前,他若不用,一定胜不了傅法元,他深吸一口气,双目紧闭,将自己幻化成一粒尘埃,与刀融合,与万物融合,心中默念口诀,顿时,四周大亮,这亮光不知从何而来,反正就是很亮,狂风大起,尘土乱扬,每一粒尘土就像一个生命,像傅法元疾驰而去,气势磅礴,漫天的尘埃遮星盖月。目标只有一个,杀死傅法元。
傅法元从未见过如此阵势,也未见过这么高超的功夫,只呆呆的愣在原地,任由漫天的尘土穿越他的身体,他只瞪着眼,看着自己的肉躯一滴一滴地消散,与自然融为一体,直到倒下,还抖动了一下!
良久,尘土四散,这才风平浪静,萧依含也不见了踪影,庞夫人只是粗喘着气,不住的咳血,她连叫萧依含的力气也没有了,那一节节鞭子生生地嵌在她的肩头,半个身子已成了青黑色。可她心中,还是只想着萧依含。忽然,一个声音自她头顶传来,轻轻地唤了声浅荷,竟是萧依含,他慢慢蹲下身,握住她的双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庞夫人看看他,一丝伤也没有,心中的担忧减轻了许多,萧依含道:“你要忍着,我在你走!”庞夫人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攥的紧紧的,苍白的脸上已布满汗水,她摇摇头道:“依含,我••••••肚子好痛••••••孩子,孩子有危险••••••”她没说完,晕倒在萧依含怀中,而不远处八门八派的六位护法正与傅法元的手下恶斗,他们全都是以一当十,一会儿的功夫,倒了很大的一片,红枫林中到处是死尸,可全普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眼见傅法元的人越来越少,可是突然又多了一批,这批人训练有素,统一着装,长的高大魁梧,一上来也不说话,只是打杀,六位护法连带十五位掌门还有其他一些门派的门主,聚成一团,背靠着背,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这批人中,只要谁先上来就杀死谁,这种杀法是一种心理战,谁强谁就占了主动,刚开始还有人不顾一切的冲杀上来,渐渐地谁也不愿意当那个替死鬼,都不断地往后退,童长卫道:“诸位门主,只要我们坚守,就能为尊领赢取离开的机会,我刚才已经看到萧依含带她走了!”
杨红彪道:“这全普狗贼,竟然勾结外邦!”他指了指面前的大批人马,道:“你们看,这些人面目粗野,皮肤漆黑,一丝也不像中原人,我一瞧便知是蒙古的军队,他们纪律严明,作战勇猛,我看,我们要加倍小心了!”
扬长道:“*他八辈祖奶奶,这个狗怂,老子改日逮上他,非一口一口咬死他不可!”他刚说完人群中走出两位异装的汉子,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兄弟,就剩这么多人!他们可是中原的台柱子!”另一人听完点点头。
童长卫仔细瞧了他们一眼,手中一抖,嘴里叫道:“吐蕃兄弟,你们竟是吐蕃兄弟!”他说完,众人都啊了几声,吐蕃兄弟却在洋洋得意。杨红彪道:“各位门主,这对兄弟不好对付,我们若被他们制住,那尊领肯定也凶多吉少,我们应尽量拖延时间,让尊领走的更远!”
扬长道:“这帮小子,我和他们拼了!”他说完,飞身出去,落在吐蕃兄弟面前,楣若齐刚要上前,上达那拦住道:“这人武功也很好!但让你赢他很没面子,我倒想出一个决胜的办法,这个人让给我如何!”
楣若齐道:“你要,便给你好了,这又不是什么美酒佳肴香女人!”
上达那点点头,往前一站,眼中透出一股不屑,扬长头一昂,大声道:“你们兄弟俩真会闹事,小心哪天你们的师傅出山,打烂你们的屁股!”
上达那道:“你们中原人生气,都是这般拿嘴巴出气的吗?”
扬长道:“废话少说,要打开始!”上达那笑笑,又近了他两步,目光直直盯着扬长长老,扬长接触到他眼中传来的信息,展开双臂,又做了个请的姿势,也不等上达那回礼,呼的一声,冲向前去,脚下移形换位,手中使了一招“君子请弓”只见他周身微微蕴了一层雾气,掌心慢慢沁出红色液体,待仔细看时,却是一滴滴鲜血,鲜血布满整个手掌,他扎稳马步,半眯着双眼,犀利的眼中透着坚决,凶猛的掌势如泄洪的江水一般,令人窒息,而上达那却未动手,静静地看着他,待那凶猛的掌势劈来后,猛的一抬头,向后翻去,手腕微微翻转,一阵轻轻柔柔的气息朝扬长吹来,这气息仿若春日的阳光,温暖又温柔,让人感觉酥酥痒痒,想要睡觉,扬长心中的戾气一接触到他的气息,便减了大半,眼中也呆滞了不少,而上达那却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股自信,突然,上达那转身,加重了掌势“呼”的一声,一掌打在扬长前胸,顿时,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也遮住了众人的眼光,大家不约而同的伸长了脖子,想要瞧瞧这浮沉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景象,尤其是其他几位长老,担忧之情都显在眉色之间。良久,这浮尘都没有散去,而众人却在浮尘之中听到一股咔咔嚓嚓的声音,在这样的野外,听到这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