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几乎全是取景于天架山中的狐仙洞,其中春夏秋冬各种季节的都有,它们连在一起本来也可以看作是狐仙洞的地理形势图,但是如果在PHOTOSHOP中把它们的顺序按一定的规律组合,再换个角度看,那么就完全构成了一幅陌生的地形图,其中尤以老杜的那幅画为重中之重,可以说有了它整个地图全活了起来,并且那里似乎也正是整个图的起点。
“这好象是个地图啊。”丹丹说了句几乎等于没说的知。
“不错,是地图。而且这幅地图的关键就是老杜的这幅画。”秦风点着头,肯定地说。
“我的画?我的画怎么会与微尘的画组合到了一起?还且居然还能组成一张地图。这,这也太玄了!我创作这幅画时可是什么也没想啊!”老杜揉着太阳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难道我老杜具有通灵的能力,与微尘之间产生了心理感应?随后他就摇着头,对自己的这种猜想而感到荒唐。
“不!”秦风断然否决了他的想法,“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十年前作这幅画时恐怕是被某种力量给控制住了。换句话说,当时的创作灵感并不是来自你自己,而是另外一种神密的力量,是它操纵你画出了这样一幅画,而这种力量这么做的目的我想无非是有两个。其一,它是有意地把此图分开来绘成,为的是不让他人发觉。其二,当年的微尘可能也是被这种力量控制着画了那些画,后来出现了别的原因,图就一直没完成,直到你的出现,才诱使这种力量再次借你的手完成了它的创作。”
这种推测无疑对老杜的打击是很大的,要知道这幅雪松图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啊!因此老杜对秦风的看法不以为然,他神色间堪是不悦,悻悻地说:“我当时可是清醒的很啊,再则说了,世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画出这样的作品的。”
秦风说:“你说的没错,这也正是它为什么在事隔二十年之后才借助你的手来完成这幅画的原因。因为在这二十年间,除了微尘,你是第一个附合要求的人,而你又恰恰到了天架山中,所以就成全了这种力量。如果它控制的是个没有一定美术功底的人的话,那么即使它怎么摆布这个人,也是画不出这样的作品的。”
老杜听到秦风的这番评价,心中受用了不少,频频点头表示赞许,同时又补充说:“这也是为什么我的这幅画频频发生异象,而微尘留给你的那些却毫无变化的原因。因为我的画是那种力量的封笔之作,也是当中的精品,更是所有图像的一个切口,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沿着这个切口开始打开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自豪的神色。是啊,这样看来,那种力量也是有选择的,它选择了我老杜来完成这最后的一笔,这不恰恰说明举世之间唯我杜瀚举才有这个资格吗?最起码可以说明,微尘是不如我的。
秦风点着头,对老杜的这些推断表示认可。同时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对了,你记不记得第一次发现这画产生异样时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问老杜。
“是十月二十号。这个我印象太深刻了,一辈了也不可能忘的。”
秦风一拍桌子,大声说:“那就没错了,我也是在二十号那天夜里把微尘留下的所有画全打开来看,也正是基于这种巧合的,也许,也许这也是有种力量在暗中操纵吧!不管怎样,现在可以肯定,你的画产生异像就是因为我同时打开了其它所有拼图,它们虽然相隔很远,但是这种力量却不受距离限制的,它,它就是那时在禁锢中被释放了出来。”
“那么我们能不能再把它关起来?比如我们把所有的画给毁掉。”老杜试着问。
“不不,那是掩耳盗铃的举措。既然邪灵已经被释放了,那绝不是简单的把拼图焚毁就能解决的。而且,这些拼图——似乎有所指,它是在给我们引路,引导着我们去寻找什么。”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丹丹忽然插了一句:“它不是已经把你们引到画境中去了吗?”
是啊,秦风与老杜面面相觑。事实确是这样,它把他们引到画中,却什么也没告诉他们,反而象是一心要把几人困死在画中,难道邪灵就是为了要找替死鬼?
安稼武,柳青。
秦风首先想到了这两个人的名字,狐仙洞里的秘密似乎就在这里面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抬头望着展示板中柳青的肖像发呆。难道所有的事情全是这两人的亡灵在做怪?
屋子里的三个人,秦风坐在电脑前,老杜坐在他的右面,丹丹坐在他的左面,也就是靠着玻璃窗的那面,现在丹丹不经意地抬起手去拢腮边垂下的一丝头发。当她的手伸到一半时,秦风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他一把抓住了丹丹的胳膊,失声叫道:“别动!”然后目光就死死地盯住了丹丹。
丹丹看到他那样子,被吓得一时呆住了。老杜对于秦风的举动很是不满意:这也太过份了吧?我还没死呢,做为朋友你就这样了,有句怎么说来的?宁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吧,你们虽然以前有点儿瓜葛,但现在丹丹必竟是我杜某人的妻子了,你小子这样做也太不道德了。
想到这里,老杜刚想发火,但目光随着丹丹停在半空中的胳膊望去,也是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到,丹丹胳膊所指的方向正是街对面那家料理店“栅之花”的橱窗,而橱窗的的展示墙上挂的那幅写真宣传画正是柳表的那张相片。
这个时候,老杜脑中闪过了一幅画面。就是昨天一早他打开店门时看到的,当时高朗就是坐在丹丹现在的位置上,他的左手就是象丹丹现在这样僵硬地指向斜对面。现在看来,他所指的难道就是樱之花的那幅巨型海报?
“你昨天看到的高朗是不是就是这样伸手指向对面?”秦风问老杜。
老杜愕然地点着头,他倒忘了自己在秦风的身后,他是看不到自己点头的。秦风又追问了一句,老杜这才答应了一声:“是啊,当时他就是这样指向对面的。”
秦风放下了丹丹的胳膊,长长吐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伸手指向那幅海报呢?如果他是被吓死的,恐怖的现象应该是来自工作室中,他为什么要伸手指向那里?”
老杜也陷入了沉思当中,他觉得秦风的发现很有道理。这是不太合乎罗辑,难道高朗不是被鬼画中的异象吓死的?
丹丹到现在也不太明白他们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揉着被秦风抓得生痛的胳膊,脸上竟有一丝幸福之意。过了那一会儿她提醒老杜该吃药了,老杜回过神来,答应着,与丹丹一起起身去办公室里拿药去了。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这老夫少妻倒挺恩爱的哈,拿个药倒个水还得两人一起去。他伸的从桌子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在点烟时眼角的余光瞥向了窗个,整个人忽然机伶伶打了个冷战!似乎有一股寒气从玻璃窗外面射了进来,直刺他的心脏!他急忙转头望去,窗外似乎有个人影一闪不见了。那个人的目光就似毒蛇一般,让人心里很不舒服。没错,这目光就是他昨天在人群中曾有过的那种感觉。
有人在外面偷窥!
秦风一个转身站了起来,推开门几步跨了出去。外面的人行道上行人不多,稀稀落落地走着,那种阴森的目光消失了。他打量着来往的行人,觉得每个人都很可疑,却又都是那样的自顾自地行走,根本就没人注意他。
是错觉?秦风站在门口呆呆发愣。
“怎么了秦大哥?”不知什么时候丹丹站在了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
秦风回过神来,极不自然地搪塞了两句,跟着丹丹进到了屋,他看到老杜正在穿外套。
“我觉得不太舒服,得去看医生了,等我们回来再聊啊。”老杜抱谦地说。
秦风点着头,也把自己的外套拎了起来。
“走吧,我送你去。”他说。
老杜与丹丹答应着,锁上门后,三个上了秦风的车。秦风问他们到哪家医院去。
“丹枫医院。”老杜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秦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问老杜,“你是说丹枫康复医院?”
老杜应了一声。
秦风愈发地迷糊了:“你不是要去看医生吗?到精神病医院干什么?”
丹丹在一旁接过话来说:“丹枫医院的林院长是杜哥的医生,他虽然身为精神病医院院长,其实对于治疗心脏病很是拿手的。我是通过别人介绍才找到的他。本来他现在已经不做这个领域了,但碍于我那个朋友的情面也就答应下来了。”
秦风点着头。丹丹说的没错,林松以前在治疗心脑血管方面确实是很有建树的。只是后来做了丹枫康复医院院长才不做那个领域了,据他所知现在也的确有不少病人托各种关系找到林松,基本上能拒绝的他全拒绝了,不是他没有爱心与医德,实在是太忙了,那些患者他是无暇照看的。
没想到老杜的医生就是林松。这样看来丹丹与他的相识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想到这里,秦风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林松与丹丹之间也许没什么的,他们的接触也许全是因为老杜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