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正在想着这些事情,前面的三叔已经消失了。前面的栈道又拐过一道褶皱的岩壁,想来三叔是拐了过去。秦风赶紧在后面追了过去。
由于怕三叔发生什么意外,秦风走的比较快,当他拐过岩壁时险些把站在拐角处的三叔给撞到了崖下。
三叔愣愣地站在那里,被秦风一撞,身子晃了两下,幸亏秦风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正想问三叔发什么呆呢,陡然间自己也是呆住了。
岩壁的这一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它就象一个无边无际的竖井,直径在五十米左右,圆得令人不敢相信是天然形成的,事实上这就是一处天然的竖井,它的上下都隐没在黑暗中,似乎永无尽头。
栈道就在“井壁”上盘旋着,一直伸入到下面的无边黑暗中。这番场景是如此的震撼,仿佛两个人就似两只在井壁上攀爬的小蚂蚁。是的,对于他们而言,这个竖井实在是太巨大、太深邃了!他甚至能感觉得从黑暗的井底传来的那神密的如浩瀚宇宙中,漂浮星云传来的能量噼啪声。
而这还不是令他们最吃惊的原因,他们呆住完全是被巨井中间的一团庞大的黑影给震憾住!
那个东西从黑暗中突兀地伸出,象一条巨龙。它的上下两部分俱隐没在黑暗中,唯有那粗壮的躯体在中间露出一截。它的粗细甚至超过了一间写字间,上面遍布着海碗大的鳞片,在手电光照射下散发出乌沉沉的光芒。在上方,黑暗的尽头,隐隐还能看到两只挖掘机一样的巨爪嵌入到岩石中,但是看不到它的头。
“我的天啊!这,这不会又是一条龙形管道吧?”三叔回过神后喃喃地自语着。
毫无疑问,这个东西跟前面他们遇到的不同,它看起来完全是真实存在的一条黑龙,甚至两人还能感觉到它粗壮的躯干还在颤动。
“它是活的!”秦风觉得自己的嗓音都有点儿走声。
三叔点着头。两人轻轻地向后退,一直退到岩壁的拐角后面,然后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到地上。过了一会儿,秦风又探出头向那个怪物望了一眼,那个家伙还是动也不动地杵在那里,好象在睡觉。
三叔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秦风一支,两人点上烟后,吸了几口,这才平稳下紧张的情绪。
“这世上真的有龙啊?”三叔吐出一口烟,喃喃地说着。
秦风说:“我觉得它象是一条史前巨蛇。”
“蛇?有这么大的蛇吗?而且还长爪子。”
秦风挠了挠头,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过了片刻才说:“在远古时期,由于大气中含氧量比较高,所以有些动物的个体都是很大的,比如恐龙,再比如更早的泥盆纪的一些怪兽。它们虽然个体大,但说起来还是属于低等动物。要说蛇类最大的,到目前为止当属塞雷洪泰坦蟒,它们可以长到十三米,体重达到一千一百多公斤。但那是生活在六千多万前的物种,现在早已灭绝了。要说到近代,在我印象中好象在印尼捕到过一条长达十五米的巨蟒。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它们本身是不长腿的。而且把泰坦蟒跟这个家伙比,简直就象是一条小蚯蚓。从生物学上来说,任何生物的个体都会有个限制,太大了是无法生存下去的。不知这个东西,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我们怎么办?是退回去还是……”
秦风想了想说:“退回去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想这个家伙的体形如此之大,它一定是在地下休眠了几千年,甚至可能是上千万年。如果这样,它对我们其实是没有危险的。”
秦风这样推断着,决定沿着盘桓的栈道走下去。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两人整理了下行装,由秦风打头,走进了井道中的栈道。他们在巨龙的阴影下,象甲壳虫一样在回旋的石径上走着。情况正如秦风所料,那个大家伙对此毫无反应。试想下有两只小蚂蚁从你的旁边走过,你会注意到吗?
在绕到井壁的另一侧后从他们下面传来一阵声响,象是有石块之类的滚落到深渊中。
“小心,别惊动了它。”秦风提醒着后面的三叔。
“不是我。”三叔分辩了一句。
这让秦风感到有些纳闷:三叔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有时别人误会了他也不会争辩一句,眼下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怎么分辩开了?但是接下来三叔的话却让他明白了怎么回事。三叔说:“在我们的下面,他在我们的下面。”
他的口气很急促,透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秦风打着手电向斜下方照去,看到在他们下面的栈道上有个人影一闪消失在黑暗中。没错,那确实是一个人的影子。
“谁?”秦风下意识地问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只有他的回声在井道中回荡。
两人个沿着盘旋的石径向下追去。当他们赶到那里时除了岩壁什么也没有发现,再往前走了数米后,在岩壁上出现了一条石罅,只有一尺多宽,看来象是天然形成的裂缝。裂缝的边缘有些光滑,似乎有人经常从这里出入,从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嘀嘀哒哒的声音。
秦风向三叔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守在洞口,各自亮出了家什。秦风先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到里面,过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嘀哒声却戛然中断。两人又等到了一会儿,见再也没有什么异常,就由秦风打着手电向里面照去。
里面的空间很窄,可以一目了然。在石洞的正中央有一团乱糟糟的东西,进去后秦风才发现那是一堆破破烂烂的衣服,都是二战是日军的军用品。这些东西堆在一起形成一个小被窝,在被窝的旁边有一个马槽形的小石台,上面放着几只军用饭盒、水壳之类的生活用具,另外还摆放着几只罐头,地面散乱地堆着一摊空罐头盒,都是日产的军用品。
洞里的空间只有十多平米,很干燥,一看就是长期有人居住。岩壁上挂着几条象是腊肉之类的食物,三叔用工兵铲挑起一块看了看,他忽然惊呼了一声,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回事?”秦风问。
三叔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着洞壁上的腊肉。秦风闪目看去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腊肉条上居然连着人的手脚掌,有的上面还有干瘪的男性生殖器!
这里住的究竟是人还是妖怪?人怎么会把同类的尸体做成腊肉?
秦风怀着无数疑问启开了一个罐头,那是一个牛肉罐头,由于密封,里面的肉居然还没有变质。他提鼻子闻了闻,散发出一阵牛肉的香味。这个时候两个人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在秦风先尝了一口,觉得没有问题后,他们就启开罐头,各自吃了两个,然后把剩下的一古脑全塞到背包中。
在吃饱后,秦风又打量了下石洞,见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正想离开,又想起了什么,用工兵铲把那堆烂衣物掀起来,陡然间一台老式发报机出面在两面前!
这台发报机虽然老旧得不成样子,但看起来还很完好,并且有长期使用的迹象。看到这个东西,他们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曾经接到的那个受电子脉冲干扰而响起的电话,现在看来,当时的电话可能就是接受到了它的信号。还有刚才的嘀哒声,毫无疑问也是它发出来的。那么拍的电报的人呢?他刚才应该就在洞里,而这个洞只有一个出口,难道那个人蒸发到了空气中不成?
正当两个人面面相觑之时,发报机倏然响了起来,声波有长有短,并且越来越急促。秦风与三叔望着这台快要散架的老古懂,心中生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里的发报机还不止一台。现在是另一台发报机正在向这边传输信号,它只响了两下,随后就传出哧哧啦啦的声音,象是受到什么静电干扰的样子。随后这个笨拙的铁家伙就恢复了沉寂,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世界。
那嘀嘀哒哒的声音还在秦风与三叔的耳边回响着。有几块小石子从上面落下,扑扑簌簌地打在岩缝口的石壁上,在一片死寂中听来恍如天崩地裂一般。两人出了山洞,打着手电向上照去,在头上,很高的地方似乎有几个黑影闪了一下。当他们再次凝神细看时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管是人是鬼,看来这个邪门的地方除了他们两人肯定还有其他的外来者,或者就是本地的“居民”。想到这里,两个人的行动更加谨慎,他们一前一后继续向井底走去。秦风顺手把那台发报机捆起来背在身后。
再往下走了一段后,井道中间杵立的那条巨龙的躯干变得更粗大了,而且在中间还伸出两截象是爪子似的东西,也有点儿象是鲨鱼的背鳍,上面有清晰的脉络,看着似足非足、似鳍非鳍,倒更象是进化到一半的腿,或是退化成鳍的足。它向前探出,堪堪将要触及岩壁。
秦风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触手冰凉,竟有一种金属的质感。这倒是不奇怪,爬行类动物本就是冷血,如果触手温软,那才是怪事呢。而金属的质感想来是因为它那钢铁似的鳞片吧?
但是又不尽然,鳞片是钙化的骨质物,就算再坚硬、再厚也不应该给人以金属的感觉啊。想到这里,秦风从腰间取出鹤嘴稿,对着那甲板似的鳍状物就要敲下去。吓得后面的三叔一把拉住他:“干什么?你不想活了?”
“不,我觉得这个东西看起来象是由金属构成的。”秦风纳纳地说,固执地再次举起了鹤嘴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