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龙象门前,便听黄兴霸叫嚷:“万器宗又怎样,我又不是没见识过。谁敢过来吃我三棍。”他面前站着三个人,和那覃伟候一个打扮。中间一人指着黄兴霸说:“快将黄五勇唤出来,不然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黄兴霸听后,双眉倒立:“先算好你的死期再说。”跳将起来,足有两丈多高,搂头盖顶就是一棍,罡风中夹杂着点点寒光,搅动得虚空中乱流涌动。三人皆在棍影笼罩中,身形微微后撤,左右两人祭出两把飞剑,斩在齐眉棍上,剑芒闪过,刷刷两声,齐眉棍断为三截,中间那人趁此机会挥剑扑上,在黄兴霸身上连点五下,两肩、膝盖和眉心都中招,爆出五朵血花。
黄兴霸齐眉棍被削断,手中剩下不到二尺,跟烧火棍差不多,身上吃痛,将半截棍子掷出,闪身后退。龙象门弟子见少主受伤,抢了上来,护在四周,又有人为其包扎。小天看得真切,黄兴霸和这三人修为不相上下,却是他招数粗烂,只一招便落败,看来武技一途也有可取之处。
“诸位来使,休得动手,都是误会,可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何必动刀动枪。兴霸,怎么这般无礼,快给三位掌符使赔礼道歉。”黄五勇飞身而出,人还未至,话已先到。
“你……这……哎,气死我了!”黄兴霸气鼓鼓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个掌符使见黄五勇出来,冷笑一声:“嘿嘿,黄门主,覃伟候昨天到此,今日也不见回转,这是为何啊?”黄五勇赔笑道:“怎么,覃伟候没有回去吗?昨日午饭都未曾吃完,人就走了,和他那个同乡一块走的。”
三位使者哈哈一阵狂笑,说道:“你休得欺瞒,覃伟候来时,一旁布有眼线,自昨日入得龙象门之后,至今未出,我们这才前来寻人。你看这是什么?”话音未落,中间那人掏出一块黑色玉符,口中喷出真元,屈指一弹,发出一股怪音,黄五勇顿时提如筛糠,翻身跪倒:“我纵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欺瞒三位使者。望三位明查。”
“你,黄五勇,你也是一世英雄,怎么会向这等下三滥跪地求饶。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认你这个窝囊地父亲。”黄兴霸从身旁一人手中抢过一把钢叉,对准三位来使便刺。
黄五勇猛然起身,将钢叉抓住,硬生生地折为两段,又伸手一提一送,将黄兴霸扔出四五丈远。黄兴霸爬起来之后,将手中半截钢叉抛在地上,愤恨地望着黄五勇。
小天见此情景,心中不忍其父子反目,现出身形,将手一挥,便是一抹光幕,口中道:“三位远道而来,不如我代主人做个东道,上山品茗一盏如何?”
三人催动真元极力反抗,四周光幕却如泥沼,放出的真元不见任何踪迹。小天微微一笑:“且让我给你三位引个路途。”虚空连抓,将朱砂、黄纸取出,刷刷点点画了一道符篆,将其空中抛去,符篆虽轻如鸿毛,去势却急,悬于三人头顶,刹那间,四周满目星光,不见山林。
小天再次施展幻星阵困住三人,然后对黄五勇说道:“既然他们认定覃伟候不曾离开,今日之事定不能善了,不如先将他们拿到山上,将消息封锁,再做打算。”黄五勇有苦难言,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山门。
龙象门见门主懦弱,小天手段高明,都是心生敬意,目视小天,等其下令,小天不愿喧宾夺主,问黄兴霸道:“这几个人如何处置,还是你这少主定夺。”黄兴霸乃一莽夫,又抢过一把兵刃,便要将三人杀了。小天急忙拦住,说道:“若想将事情原委问清,还需着落在他们身上。不如先压上去。”
众人称是,将三人绳捆索绑,带入龙象门。黄兴霸拷问一番,将三人连同闵钟打得皮开肉绽,闵钟求饶,却不知情,三人死活不肯开口,也只好住手,忽听门外弟子道:“少主,门主喊你过去。”
“我不去见他。”黄兴霸气犹未消。“五灵门主已经去了,也让你前去。”听小天也让自己去,黄兴霸抬脚将闵钟踢了个跟头,吩咐众人好生看管,然后跟着报信弟子前往内室。
三人齐会室中,小天打出禁法,遮了外人耳目,黄五勇低头沉思半晌,这才说道:“我受这万器宗窝囊气已经大半年,终须有个了解。去年,我在外游历探亲访友,却被万器宗用捧针使和掌印尊者抓住,在星日马分舵内,强逼我服下一颗丹药。这丹药不知下么什么蛊毒,竟然将我元神困住,丝毫不能自主。你见刚才使者手中玉牌,只要他用真元催动,犹如万蚁噬心,生不如死。同室中住了我们三人,困星洞主、毒手老人都是散修,没有门人弟子,连家室也未曾有,两人受辱不过,便想自爆元神,岂料竟不能成,困星洞主自爆一臂,想要借血遁逃脱,却被黑色玉符操控,落到地上,玉符捻碎之后,元神竟然自行焚烧,片刻间,便只剩下一副躯壳。毒手老人被万器宗将元神拘出,用玉瓶困住,不知送往何地,万器宗弟子小声议论,也曾被我听到,据说是要用元神炼制什么丹药。”
黄兴霸此刻才知其父遭遇,噗通跪倒,黄五勇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说:“过了半个月,便将我放了。从此之后,便受了万器宗节制。万器宗每隔三个月,便会遣来使者,名为拜山,实为探查,均是来了便走,并没有什么指派。覃伟候这次前来,却说半年后有要务办理,要我催促弟子修炼,说是有大用,不知所指何事?”
小天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却也猜想不透。黄五勇便问起小天与万器宗结仇缘由。小天简要诉说一遍,自是略去五行宗、轮回池等紧要之处。黄兴霸跪得难受,听小天之言,趁机站起身来,道:“难道你与万器宗都是因我而起,难道我是那扫把星么?”然后寻个椅子坐了。
许久无话,小天心中思索半天,方道:“黄门主,你曾言火芝真人对丹药一途无人可比,怎么不去求他相助。”黄五勇道:“也曾想过,但万器宗耳目众多,不敢擅离。”
“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小天沉思片刻后,这才开口。
黄五勇道:“但说无妨。”
“如今,你受制于人,若是如此,日日受他们欺辱,待他们所言要务办妥后,自是鸟尽弓藏,只怕那时也难逃一死。我到有一个办法,可保一时无忧。”黄五勇起身拜谢。
密议之后,用阴火炙烤万器宗三使,挺受不过,便一五一十地招了。原来他们与各分舵毫无瓜葛,只受总舵节制,若他们一日不回,便会有人再次前来,如此三次,便直接将所访之人用黑色玉符杀死。小天与黄五勇听后,顿感时间紧急,召集门人弟子,齐往后山。黄兴霸蒙小天授了御风法诀,又拿了两件法宝,然后乘风而去。
后山中,龙象门弟子正在奋力刨树,这些人各个神力,自然不在话下,过得两个时辰,便凑的三百六十五棵,均是六七丈高地参天大树,山谷中间也腾出千丈大小一片空地。
小天飞身而起,将廖星幡祭出,引来天阳之火,将地面杂草灌木烧了个干干净净,又用法力挪动石块,按九宫八卦方位排好。芥子空间中取出五杆旗幡,略加祭炼,便化为分赤黑黄白青五色,赤幡引南方丙丁火,白幡引西方庚辛金,黑气引北方壬葵水,黄幡坐镇中央,引中央戊己土,锁定中间三百丈方圆。
见此间阵法布成,小天脚下白云涌动飞了出去,借鉴五行宗守山大阵,依四周山势和灵脉,略加改造,以山川符河流为篆,布下一座引灵大阵,方圆三百里皆纳入其内。小天修为尚浅,不能改变灵脉走向,只能依势略加改造。即便如此,龙象门弟子也看的吃惊,轰隆隆山石崩塌,哗啦啦河道改向,噼啪啪山火四起,足有一个多时辰,小天方归。
站立中央戊己土方位,小天手掐法诀,两柄宝剑飞出,正是逆天与绝天二剑。手中发出一股无形之力,将二剑拘在身前,伸手抓来逆天,伸手一抹,将禁法除了个干干净净,因其内神念为黛莹,小天不便抹去,又将绝天取来,将手指在剑刃割破,一股精血随本命真元注入,神念又入之后,此剑便已认主。
屈指在二剑上轻弹,当、当两声脆响,二剑高飞而起,无勾自悬于三丈高空。小天手中抓起一道灵符,迎风一晃,无火自燃,缭绕而出黑白二气,黑气注入绝天,白气飞入逆天,两剑一阵颤鸣,在空中一交,铮铮作响,然后自两剑中各飞出一黑一白两个樱桃大小光球,只一缠绕便直飞千丈高空。小天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浑身雾气氤氲,头顶现出一片祥光,片刻后,断喝一声“击”,两个光球瞬间爆裂,互相融入后,便是白皑皑地雾气,先分黑白,后化五彩之光逸散,又见五彩之光收缩,反化黑白、凝练为白雾,再聚而成一个光球。
此时,四周天色异变,本来碧空如洗,此刻忽现墨云,层层叠起,一阵罡风吹过,犹如万丈大厦伏倾,向下直压下来,惊得龙象门弟子纷纷抱首蹲地,只敢侧目视天。刺目光芒闪过,不见天日,唯有此光,向外弥散三百余里,小天所布阵法得此光照过,自行远转,五色旗幡吞吐五色之气,缭绕不绝,化作一个流光溢彩地光罩,蒙在三百丈方圆内。
刹那间,一切复归平静,只是这三百里之内一切景物外界不得再见,彷佛凭空消失一般。唤过龙象门弟子,授以出入口诀,以得便利。黄五勇见小天手段后,暗自钦佩,刚欲前往见礼,小天自迎了上来,道:“此三百里方圆已经布下禁法,外人若无出入法诀,难入其内,入则必遭大阵引天地灵气阻之。不过黄门主可要委屈一些,且不可离开中间三百丈方圆,其内阴阳颠倒,那黑色灵符所放玄光不能入内,可保你暂且无事,待有了解救之法,再做打算。”黄五勇闻听之后,心内感激,又不善言辞,只得连声道谢,小天自是谦让。
两人叙话已毕,小天叫过来两个弟子,道:“你二人去到龙象门山门处,等你们少主归来,便引其来此。”龙象门弟子为其法力手段折服,也不问黄五勇意思,领命去了,黄五勇也不计较。
又过两个时辰,黄兴霸与迎接地两人归来,身后居然还牵着一头巨兽,惹得众人不敢靠近。黄兴霸来到小天跟前,嘿嘿两声干笑,笨拙地掐动法诀,泥丸宫中彩光涌现,暗金之色火焰闪动,正是开山鼎与麒麟火。小天伸手接住,笑问为何捉得碧睛赤烟兽前来。
原来黄兴霸没有和手兵刃,小天在星日马分舵时便想起赤砂虽小,却十分沉重,若炼制一把兵刃,定然合用。但那里有碧睛赤烟兽数十头,黄兴霸修为低下,到那唯恐出现祸事,便让他带着麒麟火防身,又给他开山鼎,传了使用法诀,以便收取赤砂。
一座孤零零地山头上,小天盘坐山顶,手托开山鼎,黄兴霸在一旁守候。小天对准开山鼎喷出一口真元,眨眼便有磨盘大小,伸手一抄,便将赤砂全部取出。黄兴霸唯恐不够,所取赤砂足有万斤,好在开山鼎自有妙用,这万斤赤砂也不增其重量,否则他那里能够拿动。
取出一些合用后,其余的赤砂全部丢进芥子空间。神念动处,麒麟火飞出,没入鼎中,用手一指,便是熊熊烈火,将五百多斤赤砂投进之后,饶是其坚硬无比,也不能当麒麟火之威,瞬间化作汁液。小天又破开芥子空间,取出玄铁、赤铜等材料,一并投入其中。不多时,化作一鼎彩色汁液,翻腾不止,其内杂质经麒麟火灼烧,化作股股浓烟飞去。小心地将这些汁液拘出之后,漂浮在空中,小天手中打出一道灵符,引来葵水精华,浇在彩色汁液上,涤出多余杂质,水汽腾空之后,彩色汁液慢慢凝结成型。此刻已到关键之处,小天也不敢大意,用真元拿住,神念放出,操控着真元,如揉搓面团一样摆弄半晌,这才逐渐有了棍棒模样,双手搓动,只见雾气萦绕,不见了棍棒。小天不停地打出光华,过得盏茶时分,雾气被豪光逼开,一根齐眉棍出现虚空。左手双指并拢,在上面雕刻符篆数道,各有功效。各色符篆光华一闪便隐了进去,小天见大功告成,将棍子摄来抓在手中,掂量一下,足有千斤重量。黄兴霸见兵器已成,欣喜非常,跑了上来,伸手夺过,不住地上下打量。
此棍虽是齐眉,却是黄兴霸齐眉,他身高过丈,此棍足有八尺多高,通体赤红,却又泛着蒙蒙乌光,双手抓住舞动数下,便感十分合手,高高举起,对准旁边方桌大小一块巨石砸下,红光闪过,那块巨石便化作齑粉,棍头嵌地面六七寸。
小天做完这一切之后,心中挂念黛莹伤势,闪身入了芥子空间,查看一番,黛莹仍然昏迷,却也无大地变化。用真元为其游走二十四个周天后,转身离去。
见过黄五勇父子后,小天作别,要到福琅山寻找火芝真人,二人不便挽留,只得命弟子取来道袍、道观,依依作别。小天换好衣服后,分开禁法,直飞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