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学习也比做工作的话,其实学生是最累的,尤其是面对升学的学生,白天是正常上班,晚上是例行加班,周末和节假日也要习惯性加班,所以专家呼吁要给学生减负,但是又谈何容易?为了通过那独木桥,很多家长还变着法子给自己的孩子增加重担,高标准,严要求,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当然,这是对于那些有“进取心”的学生来说的,对于我来说,高三和高一高二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我觉得我没有升学的压力,也没有家庭的压力,所以过的很是自在。
转眼之间,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
“你真的不打算行动啊?”李丰又在劝说我主动出击追求我的爱情了。
“再说吧,日常还长着呢。”
“什么日子还长着?如果你不打算扰乱她的心绪影响她的学习影响她的高考的话,明年是最后一个学期你不能行动吧?过了明年都上大学了,天各一方,等你想追求的时候,说不定她已经是孩子他妈了。”李丰毫不留情的打击着我的犹豫。
“那我考虑考虑吧。”李丰说的不无道理,我也有点动心了。
“还考虑什么?来看看我给你制定的策略。”李丰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张纸条出来,看来他还真准备了很久了。
李丰策略共分三步:第一步:暂时先不急着采取行动,根据地利(隔座)、天时(学生时代讨论学习是最好的借口),以询问问题、讨论问题的名义做进一步的熟悉,有时间和机会多谈一些生活中的事情。
第二步:以学习之余需要放松的借口约李莹出去玩。眼看就是寒假了,考试完后是个好机会。
第三步:表白。这是攻坚的最后一步,这个机会就需要你自己把握了,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什么时候施行。
“看你们的情况,第一步已经是不需要了,你找时间要来李莹的联系方式,寒假的时候就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我也觉得第一步已经完全不再需要,这还要感谢林丽,因为她主动在中间的串联,这2个月我和李莹所说的话比前面2年都说的多的多,对于李莹的喜好以及性格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而越是了解,我越觉得李莹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女朋友,这也是我下定决心听从李丰的劝导按照他的策略行事的一个原因。
无心插柳柳成荫,不用等到寒假,不经意间上天就给了很好的机会。
虽然已经是高三了,但是元旦晚会还是要举行的,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元旦了,具有更大的意义,而正是因为这样,大家也更热心的参与,晚会也更加的热闹。
至于我,这种场合一向是远观而不是亵玩的,李莹也是一个喜欢清净的人,所以从头至尾我们两就是坐在旁边静静的观赏。
我看见李莹偶尔皱一下眉头,估计她可能有点不舒服,就提议干脆提前送她回家算了,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
随便和班长谢嫣然找个借口告了声罪,我们就提前退场,我看到了李丰翘起的大拇指和林丽幽怨的目光,别人都没有太在意。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我和李莹也没有骑车,而是推着自行车并肩而行。
尽管是南方,这个日子也是有点冷了,感觉到李莹打了个冷颤,我叫住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还想推辞,我直接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我是男孩子,没那么怕冷的。”她犹豫了一下,可能是真的觉得冷了,还是顺从的穿了起来。
送她到她家楼底下,她又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知道她也不希望我送她上楼,因为和她父母解释起来也很麻烦,但是感受到衣服上面她残留的体温,我突然有点冲动:“李莹,当我女朋友好么?”
她没有预料到我突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呆了一会才回答:“我们还是学生,现在不好谈这个,等高考以后再说吧。”
见她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觉得时间不对,我看到了希望,心里很是高兴:“学生怎么了?爱情从来不是堕落的根源,相反它是让进步的动力,为什么要等到毕业以后呢?我们完全可以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啊。”
她沉默了半响,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的成绩也就那样,发挥好了能考上大学,发挥不好还很难说,所以我不想分心,而你……”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那是要照顾到我的自尊。
“既然我已经提出了这个话题,并且我认为你心中不可能完全没有我,难道你不答应就真的不会因此而分心吗?答应了就一定会分心吗?”
这次她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的摇头。
“不如这样吧,你现在也不用答应我,也不要拒绝我,我保证在明年期中考试之前连续两次考试成绩比你好,这样一来证明了爱情是进步的动力,二来证明了我也是可以考上大学的,三来也证明了我有能力可以带动你一起进步,到了那个时候你就要答应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李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你确定?你不会作弊吧?”我知道这难以令人相信,毕竟我平时的成绩也就是刚刚能够及格而已。
但是越是看起来难以做到的事情,才越给人信心。
“当然是真的,我们是同桌,我有没有作弊难道到时候你还能发现不了吗?”
“好,我答应你,如果你真能做到,我答应从你做到的那一刻起我就做你的女朋友。”说到女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明显从她脸上看到了娇羞。
“万岁,那我们先拉钩。”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浪漫?
李莹“扑哧”笑了出来:“你还真像一个小孩,还拉钩。”说归说,她还是伸出了手。
这一刻,我真觉得世界就在我的手中。
我知道,我提的这个考验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对于以前家中除了洗衣机这个电器以外,连个电视机也没有,囊中羞涩所以以学习为我唯一打发时间的“消遣”的我,那个从小学到初中跳了三次级才赶上同龄人的学习进度的我,怎么可能只是刚刚及格的成绩表现?所以我等待的,只是两次考试的机会而已。
我有我自己的“学习心得”,最重要的一条是,一遍又一遍的看课本,一个地方也不遗落的看课本,老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以本为本,以纲为纲”,以课本为基本,以考试大纲为学习大纲,不管你怎么出题,出什么题,都不会离开课本的范畴,正如武术中所谓的“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敌人”怎么动,我自岿然不动。
除了这个基本以外,一些学习的技巧也是必须的,比如老师讲课前先预习,有什么不明白的通过老师的讲解来论证;课后要温习,用课本再来论证老师所讲的,当然对于已经把所有课程都已经学完的高三学生来说,这一条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还有就是合理利用学习时间,比如,一个班的学生成绩有好有差,老师为了照顾到所有人,不管再简单的问题都是需要讲解到的,尤其是讲解考试试卷的时候,但是这种我已经完全明白的东西就不需要去听了,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去做一些试题,时间,就是这么挤出来的。
其实,学习和做人是一个道理,都是相通的。
回到家中,心中也一直平静不下来,看来感情完全不影响学习也是不正确的,于是我打开了很少打开的电视:上次周毅来过一次以后执意送过来的全新29寸彩电,其实对于我来说,我到是更希望折现,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因为以前没有电视,所以也没有装有线,就只能收到中央一台和本地的几个台,其中一个台播放的是最早版的《射雕英雄传》,正好演到周伯通教郭靖左右互搏、分心二用的地方。
我突然心中一动,我何不也试试呢?我练的功法不像小说、电影中所说的,必须以固定的姿势来练,还要找什么清净的地方,尽量不要被人打扰,否则容易走火入魔,我随时随地可以练习,不管是坐卧还是走跑,不过尽量不要被打断倒是真的,却不是因为怕走火入魔,而是一打断就需要从头开始,浪费时间。
因为白天要上学,所以只有晚上才能练功,刨去睡觉的时间,就很是紧迫了,所以师傅教给我的春心诀,到现在9层才练到第3层,如果真能做到分心二用,把春心诀练到有如呼吸一样自然,不会因为注意力转移或者做别的事情而打断,那岂不是我就可以24小时练功了?那样就能很快达到师傅要求的第6层,就可以和师傅再见面了。
分心二用,要从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可是练来练去,不是圆不成圆方不成方,就是都画成了圆或者方,看来这非一朝一夕之功啊。
在学校,我当然也要表现的更加努力,否则成绩一下突飞猛进,而我又表现的和平时没有区别,怎么和李莹解释。不过我努力的方向是如果练功不被打断,虽然表面上学习很努力,却只是附属产品。
林丽和谢嫣然也觉得奇怪:“陈凡,你怎么突然变得用功起来了?”
很快期末考试结束了,我没有去拿通知书,因为一是我不需要通知书来交差,二是我心知肚明结果如何,最重要的是,我又找了份临时工,没有时间去拿通知书了。
这是一份饭店打杂的短工,因为快到过年了,生意太好,饭店有点忙不过来,所以要招个临时工,正好合我的胃口。
工作时间是上午10点到晚上12点,工资500,春节当天不休息,但是有点奖金,相比之下,我是多么怀念当初卖冰的那份工作。
其实我也可以不用去打工,师傅给我留下了一个存折,里面有我一直到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用,虽然不太宽裕,但是紧巴点也够我生活下去了,但是上大学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放假又没事,就当打发时间吧。
这是一份厨房打杂的工作,主要是切菜和给大厨打下手,当时招工的人看我是学生怕我做不来还不要,好在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自己做饭,这点小事是不在话下的,在我当他的面切了一个土豆丝以后,他终于相信了我能胜任这份工作。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是最忙的一天了,现在都有钱了,观念也改变了,除夕之夜流行在饭店吃团圆饭了,饭店的包间早就高价预订一空,大厅也是人满为患。
有个喝多了的客人点了个家常鸡蛋,说是要有“家的味道”,听服务员说,这个客人经常来这请客吃饭,今天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喝多了,送走请的客人以后,一直絮絮叨叨说想家了,却又因为生意不得不在这请客吃饭,无法和家里团圆。
我就不明白,为了挣钱就非得那么委屈自己放弃和家庭团聚的机会?难道钱比家庭更重要?
不过这种“家的味道”的菜太简单,大厨今天是没有时间也不屑去做的,当然任务就落在了我们这种副手的身上。
其实家常鸡蛋也简单,煎几个囫囵蛋,放点辣椒一炒,配上佐料就可以出锅了,你不是要有“家的味道”吗?那更简单了,连形状都不用太讲究——谁家里做这个菜都是随随便便,没有人做的很精致吧?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吃了这一次以后,这个客人后来经常来这吃我炒的“家的味道”的家常菜了。
等再次开学,李丰迫不及待的问我寒假和李莹玩的如何,有没有向她表白,这是当初他给我制定的策略的第二条。
当我告诉他暑假我一直在打工根本没有去找她玩的时候,李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过年一般家里都管的比较宽松,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抓住,现在开学以后学习要紧张了,你去哪找机会了?”
我又把上次我和李莹表白以及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告诉了他,他这才放心的说“小子你行”,不过随后又担心的问我:“你有把握么?”
“当然,我心里有数。”
“不会是靠作弊吧?’“你说呢?”
高三下学期,老师已经是不怎么讲课了的,主要是以考试和讲解试卷为主,所以很快我们就迎来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第一次学校统一模拟考试,也就是我和李莹约定的第二次考试,第一次考试也就是上期期末考试我总分580多,全班第15名,而李莹是正常发挥,考了550多,在班上是第24名,当初老师在班上公布成绩的时候,还特意把我这个从第50多名进步到第15名的“模仿生”作为重点进行了表扬。
其实也许老师也未必认为这是我的实力,说不定还认为我是作弊的,但是因为需要这么一个典型来鼓舞士气,所以在没有证据说明我作弊的情况下也就将错就错了。
考试的时候我感觉李莹似乎比我紧张多了,我感觉考试的过程中她并不是那么专心,老师频频的偷偷瞥我,我装作毫不知情。
公布成绩的那节课,是要放学之前的最后一节课,这是我托李丰再托班长谢嫣然拐弯抹角从班主任那里打听到的,我请假并没有在班上,当然,事先我已经从班长谢嫣然那里了解到我考了590多分,全班第9名,而这次李莹可能因为分心,考的不是很理想,510多分,在班上是第39名。
我请假并不是因为我真的有事,而是有别的安排,在老师公布成绩以后,我让李丰把我事先写好的纸条递给李莹:放学后我在校门口前面的小树林等你。
我们校门口前面是一条河,河边有一片小树林,到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本来校内有一片更好的小树林,但是考虑到拿东西进去要受门卫的盘查,所以只好放弃。
根据相对论,当希望时间停止的时候它过的很快,当希望时间飞快流逝的时候它总是慢慢腾腾,我在这等待的时间里,感觉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有人说迟到是女人的专利,所以看到放学同学们都已回家而李莹一直没有出现,我虽然焦急到也不是很担心。
当校门口已经基本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李莹才姗姗来迟。
我背着手迎上去:“来时公布成绩了吧?我们的约定应该要实现了吧?”
没等她回答,我从背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11朵玫瑰,单膝跪下:“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吧。”
本来我是不想这么做作的,但是李丰说女人都喜欢浪漫,我用这种求婚的方式,肯定会让李莹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场“以身相许”的。
李莹满脸通红的从我手中接过玫瑰:“快起来吧,又不是求婚,哪有这样子的?丑死了。”
“啊,李莹,你是我心目中的月亮,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嫁给我吧,否则我就不起来。”我灵机一动,顺杆就往上爬。
“不理你了,你爱不起来就别起来,我可走了。”李莹作势就要转身。
那哪能行?我赶紧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到我的怀抱,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讨厌,谁是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