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噬元老人大声笑了笑道:“却是不错,那金器门的几个蠢货被杀也是应该,不过老弟,虽然你有极品灵器,而且身兼两种法门,但天下之大高手之多,却是以后得万分小心。先前你杀那刘枫与长脸男子手段果决,但最后犹豫,大意之下放跑了另外两个,心肠还是软了点,要不是老哥我最后用噬元大法震死他们两个,怕是你以后在地仙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洛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却是对噬元老人起了丝丝感激,若那金器门的两个弟子真的逃走,不仅会带人追杀自己,而且自己身有极品灵器的事也会到外面,那样的话,若是被高史发现,自己可真没法在地仙界待了。
微微沉吟,噬元老人摇了摇头笑道:“老弟却也是性情中人,先前看你心性坚韧,而且做事谨慎果决,便起了收你为徒之意,本来我打算不管你答不答应,都要给你种了噬元之种,而后传你半篇噬元大法,等你救了清莹后,自然能从她身上得到下篇,我那不孝儿子喜欢那清莹的紧,竟是把老子我的宝贝功法都告诉她了,那小子给我说的时候,我还揍了他一顿,不过现在人都死了,我也不怪他了,只希望清元宫不要杀了清莹肚子里的孩子。”
噬元老人脸上皱纹更深了几分,竟是不像个修魔毒辣之人,反而像凡间的普通老人,一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垂暮老人。
“老哥……”洛尘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母鬓角的斑白,至今还络在心里。
噬元老人摆了摆手,笑了笑道:“不用可怜我,我还想早死去找我儿子呢,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死,得寻个满意的修道之人,种了噬元之种传了我噬元大法再死,老哥我视老弟你为忘年交,却是不能再害你,你走吧,这地方阴沉沉的却是让人待着难受。”
洛尘一愣,而后沉默了下来。
噬元老人嘿嘿一笑道:“老弟你不是被我感动了吧?莫非要替老哥我完成这个心愿?哈哈,你赶快走吧,老哥我乃修魔之人,说不定下一刻就改了决定,不杀你,也会抹去你的记忆,让你如行尸走肉一般。”
洛尘低着头依旧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洛尘突然笑了,抬起头看向噬元老人道:“老哥若是信得过我,我就给老哥完成这个心愿又如何?不过,老哥能不能不要往老弟我的身体里面种那什么噬元之种,那玩意却是让人心里渗的慌。”
噬元老人一愣,怪笑了一声,突然脸上一片寒气道:“你倒是滚不滚!?我老人家虽然和你谈得来,但不一定就信你,你若是不滚,那就死在这儿吧!”
说着,噬元老人身上突然黑光爆射,整个身体如诡异的黑洞一般,竟是抽的周围的金光一瞬间暗淡起来,空气嗞嗞烈响,洛尘的身体被吸得一阵乱抖,皮肤竟是裂开了几道口子。
洛尘一惊,却是突然一笑道:“没有杀意,丝毫没有杀意,老哥你杀人不带杀意干什么?”
“咯!”噬元老人的喉咙里卡了一下,继而身上的黑光瞬间又渗入了身体里面,周围又静了下来。
噬元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道:“说实话,老弟你太傻又太聪明,有时候太傻了不好,太聪明了也不好,感情用事的人走的路会很苦,不过老哥我喜欢你这小子,他妈的我养了个儿子死了,却是将死时遇见了你这么个傻小子,好,好。”
说了两个好字,噬元老人突然抬起头紧盯着洛尘,盯的洛尘心里发毛时,噬元老人严肃道:“你可知清元宫怎么走?到了以后又怎么混进去?进去以后要怎么不让人怀疑?在不然人怀疑的前提下你又怎么得知清莹住在哪儿?就是知道了她在哪儿,你又怎么见到她?见到她又怎么带她出来?出来时又怎么不让别人发现?若是离儿的孩子还活着,你该又如何?”
噬元老人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直问的洛尘哑口无言,半晌后,洛尘呼了口气,而后静静的望着噬元老人道:“如果什么都知道了,那此去就不是救人,而是领人,清元宫在哪儿,老哥肯定知道,至于别的问题随机应变随遇而安就好,既然不知道那现在想也白想,既然白想那不如不想,要是都能想明白了,那岂不成了圣人?却是无趣了些。”
“哈哈……”噬元老人一阵大笑,“老弟的作风我老人家喜欢!什么都知道真也就无趣了些,那好,既然老弟不怕危险,老哥我也领你一份情,今世报不了,那投胎以后再报吧!”
说完,噬元老人双眼黑光大放,从眉心飘出来一颗玻璃球大小圆溜溜精美的圆珠,圆珠周身幽深黑色,晶莹般的光泽内敛,看起来漂亮而又有神秘感。
与此同时,噬元老人右手指尖弹起一道黑光,黑光轻轻飞去没入洛尘的额头隐没,洛尘一震,脑海中出现了一元地仙界和二元地仙界的地图,此外还有噬元大法。
“虽然老弟不会修炼噬元大法,但我还是传于你,一则,哪一天老弟你想不开想修魔,那便正好用上。二则,老弟你不修炼,但却可以为我找一个传人,虽然清莹也有一份,但她却是不会去修炼,我倒是不愿这魔道至宝功法就此在我身上断绝。”
说着,噬元老祖右手一抹黑色圆珠,而后圆珠吱溜溜飘到了洛尘的手里,噬元老祖笑了笑道:“我已经抹去这镇魂珠上面的元神络印,此后它便是老弟你的了,这镇魂珠乃是一件保护元神的神秘异宝,我也是偶然获得,它不仅能保护元神,而且能隐匿自身的功法气息,我也正是靠它才能逃出元神在此藏匿,此宝贝可在危险时刻保命,老弟却是要早些炼化了它,不可让人窥视了去。”
洛尘感觉不对,噬元老人此时说话的语气竟是像在交代后事一般,洛尘心里一惊,便看此时的噬元老人身体慢慢扭动,脸上的皮肤迅速枯萎了下去,整个身子扭曲,丝丝黑光从身上冒出,竟是向周围散开,而他的两个眼眶空洞洞的,没有了以前幽深的黑光,只是那么空洞,空洞如深渊里的枯井。
“老哥……”洛尘心如火燎。
“哈哈……我去找我儿子啦,老弟不要紧张,我之所以活着都是靠那镇魂珠保住元神,现在镇魂珠给你了,我的元神损伤的太厉害迟早也是死,现在我把后事交代完了,此后老弟莫要自责,莫要想念我,若是我孙子或孙女还活着,老弟可要多费心啊!哈哈……”
噬元老人的笑声回荡在山洞内,渐渐远去,渐渐消失,洛尘愣愣的站在地上,听着那洒然而去而又略带悲凉的声音,竟是眼睛有些酸涩。
此时不知道黑夜还是白天,清晨又或是黄昏,那身外的一切好像离洛尘很远,只有那笑声依旧在脑海回荡,回荡,回荡到不知哪里,或是和自己父母哥哥去了同一个方向。
周围一片黑暗,洛尘吸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镇魂珠,眼神显得坚定依如从前那样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