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焕抱着小不点沿着台阶走了盏茶功夫,还是看不到尽头,只觉得这个方向是朝莺啼湖去的,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陡然发现原本一直向下倾斜的石阶趋于水平而且两边墙壁由石头的变成亮晃晃的东西,仔细分辨一下才发现竟然是水。这段水道长约十丈,中间有颗非常醒目的珠子,它和前面夜明珠有明显的不同,只一颗就将整个水道照的通亮,莫非这颗就是传说中的避水珠。
君焕大着胆子的摸了下那道屏障,手指很轻松的就透了过去,能明显的感觉到是水,这时候他基本上可以肯定中间的那颗珠子就是避水珠,他也没犹豫就直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避水珠的光只能照亮通道,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依君焕走的时间来看,如果这是莺啼湖湖底的话,那么这至少要深达百丈。万一湖水要是涌进来,他还不死翘翘。想着想君焕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当下也不敢胡思乱想,连忙闷着头朝前走,但是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还是忍不住四下偷瞄一下,越看是越心里发毛,原来他脚下的台阶居然是架空的,望着下面深邃的湖底,无力感顿生,差点就栽出避水珠的范围。
这种无力感是非常让人战栗的,这个时候君焕的脑子里,只有两个画面。一个是浩瀚星空的大,一个是萤火的小,两幅画面在来回的交替着,一大一小之间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君焕有些痛苦的蹲在台阶上,这种痛苦比肉体上的子午七星针发作时还是痛苦百倍,无极和太极之间的相互变化,让他精神上痛苦万分。就当他要就消失在这浩渺星空之时,突然脸传来的一阵温润感觉,把他从无边恐惧拉了出来。
君焕醒来时已是一身冷汗,小不点还在时不时的舔他的脸,君焕感激的抬了抬有些无力的手摸了摸小不点的头,一阵苦笑。原来他现在还站在水道的入口,根本不曾进去,只一个梦就差点把自己给弄成白痴。君焕心里明白,如果自己跳不出这“大小”变化之道,绝对会弄成精神崩溃,多亏了小不点他才能从梦境中醒来。
君焕在水道入口处歇了一会,刚才的梦境好像给了自己一个似有似无的启示,想抓又抓不到。
“小不点!你别舔了!我没事!”原来小不点见君焕又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所以忍不住又舔了他一下。
君焕甩了甩头毅然的走进水道,出于在梦中遇到的情景,他这次倒没有乱看,抑或是他自己不敢看,闷着头冲了过去。明明是水道,他自己怎么有在星空下奔跑的感觉,君焕有些气喘吁吁的扫了一眼这条让他心悸的水道,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这次到没走多远就到了尽头,或者说是个死胡同,君焕对着三面的石壁又是摸又是敲的,最后得出一条结论,三面全是实心的。
“那个叫七彩什么什么玉的,你在不在!能出来说句话吗!”君焕晃了晃手中的玉,名字太长没记清楚。
等了一会没反应,君焕又道:“我家的小不点要撒尿了!”他对着玉又威逼又是利诱的,但是就是没反应。
君焕负气的朝面前的一道石壁踹了一脚,还别说这脚还真踹出点名堂来了,只见被踹的地方缓缓突出一石台,跟个小盒子差不多的东西,上面有一和玉佩大小的缺口,想来这就是机关了。
“也不知道谁设计的这么缺……!”说话间君焕已经将玉佩放了进去,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脚下一空,自己掉了下去。
“这也太缺德吧!机关竟然在脚下!”君焕趴在地上揉了揉屁股抱怨道。
倒霉的事还没完,只听的一声狗的惨叫声,君焕还没反应过来狗就砸到自己背上。
“哎哟!我的腰啊!”原来机关突然触发时,小不点用两只前爪扒住边缘没和君焕一起掉下来,后来坚持不住才掉下来的。小不点完美的落地,习惯性的又在君焕背上跳了几下。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设计的这破机关!我非……!”还没说完只听得头上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吓的君焕赶紧把“剥你的皮,抽你的筋”给咽了下去,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去了,万一上面在掉了石头什么的,自己还不得被压成肉泥。
过了许久也没见有东西从上面掉下来,君焕忍不住朝头上看了一眼,顿时傻眼了,上面的洞口自己封上了。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君焕的一贯作风。
君焕稍稍定下神,这才有心情仔细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一座石室,四周的石壁上划满了如沟壑般的痕迹,唯一还算完好的一块石壁上被刻满文字,看开头的几段文字有些眼熟。
“太乙灵阳,紫气煌煌;一六既令,五行乃基;混合乾坤,百神归命;……”这不是紫气纯阳诀的法决吗!难道他的那位美女师傅就是从这里偶然得到的功法。君焕忍不住的又往下看,前三层和自己学的一字不差。这时君焕在也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情,因为刚才路上的境遇产生的阴霾一扫而空,当下也不耽误迅速把剩下的文字看完,发现紫气纯阳诀竟然有八层之多,君焕赶紧把后五层死记硬背下来,自己反复背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才继续四下查看石室。
最醒目的就是文字最后雕刻的一只凤凰,更眼熟。这不是和那个叫七彩什么玉的凤面一样的吗!看样子这玉还真是有主之物。
有一座石床横卧在文字石壁的前面,石床是有个蒲团,在他身后有个石桌,远点的墙角处有口泉眼,水在嘟嘟的向外冒,奇怪就是流淌不进石室里来。
君焕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在没其他的什么东西了,除了满是沟壑的石壁,这次来到这能得到紫气纯阳诀的后五层,他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所以赶紧四处找机关,赶快出去,时间长了自己还不得饿死。
他首先想到的石床上蒲团下面是不是有机关,所以直接去掀蒲团,一掀不要紧,他发现蒲团和石床上布满达一指厚的灰尘,再看看自己的脚下,如果在深一点小不点就能在里面游泳了,这得几百年能落这么厚的灰尘啊,这不是给自己找机关增加难度吗!
蒲团下没有机关,他并没有把石床上的灰尘都扫下来,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没法扫,扫起来自己还不得憋死。听说修仙的人都有洁癖,不是会避尘的吗!这个是怎么回事!
君焕只得去石桌那找找,他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扒开一道缝,先找到桌面在说,他在桌面上摸索着,突然摸到一个像书的东西,他慢慢的把它拽了出来,是一本书。
他抖了抖残留在书本上的灰尘,只见上面写着斗大的四个个字“藏剑之道”。又见功法,而且听名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君焕激动的翻开第一页,“天下第一剑道”,君焕更是热血沸腾,再翻到第二页,上面有个盘坐的人像,有注释下面还有文字;他又翻开第三页顿时焉了,越向后翻,脸色变的越难看,最后跟霜打的茄子差不多。
原来从第三页开始就是空白一直到最后一页,这是怎么回事,君焕有些摸不到头脑,他又把书从头翻了一遍还是没头绪,无意中看到桌面上隐约有字迹,赶忙轻轻地扒开上面的灰尘。
从字体上来看,桌子上的和墙上的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加上这书在加上周围石壁上的划痕,不难看出这些应该都是用剑气写到上面去的,具体是怎么写的君焕可就猜不出来了。
由于桌面很小,上面刻的字又太多在加上已经有些年代,所以有些已经看不清。不过,君焕连跳带蒙的也差不多能看出些意思来。
大致的意思是有这么一个叫李九阳的人,原本是正道五大派重阳宫大长老的儿子,自幼对重阳宫本门的练气、炼丹的那一套不敢兴趣,只妄想自己某一天能成为一位受人敬仰的剑仙,所以偷了掌门的七彩玄阳玉用来掩盖自己的本来气息,顺利拜入天下第一剑派太虚观当起了入门弟子。
他拜进太虚观十年之久都不曽习得上乘剑法,而且藏剑楼防卫森严,根本没办法进去偷看,所以就动起了私闯禁地的念头。禁地是太虚观上一辈中自知没办法扛过天劫成仙的人,都会去禁地兵解成为散仙。这些人一般都不会带什么好东西,一般都是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些东西是用来陪葬的。他们这些人和那些肉身成仙的不一样,肉身成仙的只要你有足够大的储物戒指想带什么上天都行,而对这些兵解去了散仙界的人来说,他们的肉体都会留在世俗界,元婴飞升至散仙界继续修行。
李九阳他这就是去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他在禁地中转了两天两夜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本叫“藏剑之术”的书,李九阳进到石室还现在君焕所处的有些类似,周围的墙壁上划满了剑痕,石床上有一个人或者说是尸体会更恰当,端坐在蒲团上,栩栩如生,背后的墙壁上刻着“生不入藏剑楼,死后留于有缘人。”署名是一个叫吴先河的人。
李九阳用了五十年的时间修习了三层,在一次门内比试上,因看不惯上代弟子赵无极盛气凌人、欺凌弱小,出手将他打成重伤。因为赵无极这人有些背景,所以就细追究起这件事,李九阳终究还是被揭穿了身份,幸亏他见机跑的快,不然这是可就闹大。
后来太虚观因为这件是跟重阳宫交恶,太虚观指责重阳宫派卧底偷习他们的功法,但是因为没抓到李九阳,拿不出真凭实据让大家信服,也没对重阳宫的声望造成太大的影响。两派又同为正道五大派的成员,也就不了了之,但芥蒂已成,两派少不了的钩心斗角。
李九阳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他隐姓埋名自号紫阳真人在世俗上游历了三十年,做的都是些自己以前想做的事,仗剑天涯、除魔卫道。渐渐的他的名声越来越响,在人间界论起剑法,太虚观要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个,突然间蹦出来个这么一个人来,很容易让太虚观猜到这个人是谁。
李九阳随即又躲到这个里,琼华山脉的一个山谷中潜心修炼藏剑之术,这一晃就是一百年,在这一百年中他顺利的将藏剑之术修炼完成,但是要达到书中所说的大乘,他还得需要时间。他迫不及待的重出修真界,四处找人挑战,无人能在手上走满百招。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到山谷中,文字中有些语焉不详,或者说是不想向别人说,总之他是回来了,并且在这石桌上留下文字,讲述了一下自己大致的经历,抑或是自己疏理下自己的人生。在文字的后面他这样写到“能进此门者,算是你我有缘。望汝能妥善照顾留在山谷中的小青,她将在百年内由蛇化成人;望汝能替吾到重阳宫向吾父上柱香。李九阳”。
这小青是谁啊!由蛇化人!小青是条蛇?李重阳这么厉害的人,什么事情让他跟交代后事的一样,又是照顾蛇又是给他父亲烧香的。
君焕又从头看了一遍,自己想知道的全部都语焉不详,而且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没交代自己怎么出去。他很无奈的看了看那块叫七彩玄阳玉的玉,晃了几下还是没动静。
君焕看了看玉的凤面又撇了眼石壁上的凤凰雕刻,突然发现它怎么变成浮雕了,原本只是一只深凹里面的凤凰,现在竟然突出来了。君焕暗骂了一句,这机关设置的都这么怪异。他现在可不敢骂出声来,万一这个石门倒向自己怎么办。
当下也不耽误,用手左右拧了一下,发现向右能转动,遂拧了下。只见可有文字的那面墙缓缓升了起来,露出一条斜向上的石阶,和来的路差不多,只希望别在有什么水道。
君焕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