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焕还是有些低估了神仙的影响力,林欣儿已经消失好长时间了,下面的人还在猛磕头,邢台上还在云里雾里的阿柄也在使劲的磕着头。第一个清醒的竟是那个知县,君焕见这里的事已了,背着老人脚底生风似的朝树林里跑去。
君焕找了颗树把老人放下,这时林欣儿也缓缓地的从空中飘落下来,如果要不是君焕事先知道,真的会以为她是个仙子。林欣儿一落下便朝君焕略显兴奋的问道:“我假扮的怎么样!没出什么披露吧?”
“太好了!跟真的一样!”君焕笑着的道:“我以后再去骗人,就容易多了!”
“这和你骗人有什么关系!”林欣儿疑问道。
“有你这个仙子往那一站,他们还不自动给钱啊!哈哈!”说到后面君焕有些得意忘形的大笑起来,被反应过来的林欣儿狠狠地掐了一下。
“姚君焕!你居然还有脸在那笑!也不等我们!小不点去咬他!”只见青衣气嘟嘟的从远方走了过来。
“嘿嘿!事情紧急嘛!我要是在晚去一会,阿柄就脑袋搬家了!”
“谁是阿柄?”青衣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位老婆婆的儿子啊!”君焕用手一指靠在树上昏迷不醒的老人道。
“真的假的?”青衣狐疑的看向林欣儿,待见林欣儿轻轻点了点头后,气哼哼的说了一句:“哼!算你走运!”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原本还打算你去接你呢!”
青衣闻言下意识的紧抱了一下小不点,一撅嘴道:“哼!不告诉你!”
君焕见她那副表情哪还有不知道的理,多半是小不点把她带来的,心里多少一点纳闷:“我的狗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想想觉得这应该和青衣有关,但看看现在她的这幅表情。哎!还是以后等她心情好时再问吧。
就在君焕暗自揣摩的时,就听林欣儿道:“老婆婆!你还好吧!”接着就是老人家撕心裂肺的大哭声:“我的儿呀!你死的好冤啊!老天啊!你就不能睁眼看看啊!”
“老婆婆!您别哭了!您儿子没事了!”林欣儿看老婆婆哭的甚是伤心,赶忙劝慰道。
“什么?我儿子没死?那他现在在哪?”老婆婆一听儿子没死,有些激动道。
“想见您儿子?我带你去!”说着君焕就上前背起老婆婆,转身之际对青衣和林欣儿道:“你们就不要去了!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林欣儿顺从的点了点头,却见青衣抢嘴道:“为什么!”
“你想去?”见青衣点了点头,君焕笑道:“我这还少个善财童女你来不!”说罢便不顾青衣生气的表情,背着老人家朝镇子上走去。
看着君焕远去的背影,青衣原本满脸生气的面孔突然笑的跟花儿一样,对身旁的林欣儿笑盈盈地道:“欣儿啊!走!咱们逛街去!”见她面露难色青衣脸一板道:“师叔大还是师弟大!这才对嘛!走!跟着师叔逛街去!”
“姚君焕!别得意!管得了这个还能跑得了你吗!嘿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青衣暗自得意的想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暂且不提青衣和林欣儿是如何如何逛街的,且说君焕背着老人家来到县衙门口,把门的还是那两个衙役,上次被扔出去的衙役甲见君焕去而复返,战战兢兢道:“少少…侠!是不是要见知县大人?我现在就是通报!”说着便要转身向里跑,他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先前听从法场回来的弟兄们添油加醋的将神仙下凡的事说了一遍,他们不知道先前衙门门口的那一幕,但他这么一联系,觉得君焕应该就是那个仙女的使者,现在赶紧勤快点和神仙拉近关系。
君焕也不管那么多背着老人就朝衙内走,衙役甲一看这情形赶紧跑前面带路去了。刚走进大门没多远就看见知县一脸恭敬的站在大堂门前,君焕一看,嘚!没戏了!原本还以为他这身乞丐打扮铁定会被人给轰出,没想到这个知县的觉悟咋这么高!哎!找茬无妄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神使!下官有礼了!”知县老远就朝君焕拱手道。
“免了!免了!”君焕一摆手道。
“神使!里面请!”知县还是一脸恭敬的说道,君焕“嗯”了一声,便大步的走了进去。知县随后对边上的衙役甲道:“你赶快去西厢房去把阿柄相公请来!快去快回!”
君焕把老人家放在师爷的椅子上示意她安心坐着,老人见县太爷对君焕都毕恭毕敬的,也就放心了不少。
“神使!请上座!我这就给您去沏茶!”
“不用了!我来这也不是为了喝你一杯茶的!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君焕对这种贪官污吏向来都没什么好感,当下也给他什么好脸色。
“是是……!”县官唯唯诺诺应道:“您看阿柄相公这不就来了吗!”
只见衙役甲带着穿戴整齐的阿柄已到了大堂门口,阿柄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师爷座上的母亲,见老母亲颤颤巍巍的向他走来,阿柄慌忙冲上前去,二人便在大堂中抱头痛哭了起来。
君焕看着在堂前抱头痛哭的母子,他有些想他母亲了,不知道那时母子相见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君焕轻抹了下眼角,对边上的知县沉声道:“赶快宣判吧!”
知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你们两个也别哭了!现在本官宣判,林阿柄无罪!当堂释放!”
“谢神使!谢县官大老爷!”说着二人就要给君焕跪下磕头。
君焕哪敢受着一跪,这事本就是因他而起,要不是因为他,他们娘俩也不用遭这罪,当下慌忙将二人扶起,他右手刚碰到阿柄的胳膊,就听阿柄“啊”一声惨呼声,君焕心道,我没怎么使劲啊!他怎么这么大反应。蓦地想到了什么,他将阿柄的衣袖向上一掀,只见手臂上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君焕又将阿柄的外衣掀开,体无完肤。
“狗官!看你干的好事!”君焕怒火中烧,无以复加,猛地一转身朝知县大喝道。
知县见君焕头发无风自动,两眼冒火,顿时趴在了地上,一边对着君焕猛磕头一边嘴里不停的叨咕着:“神使饶命!神使饶命啊!不关下官的事啊!是知州大人命小的这么做的!棺材铺的冯二娘是冯大人的姐姐!都是冯大人吩咐下官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啊!求神使饶命啊……!”
“妈的!我怎么会惹上一个这么有背景的人!哎!多半都是我的错啊!”君焕看着趴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知县不禁摇头暗叹道。
“你起来吧!既然你也是受人指使!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但是这汤药费…?”君焕故意沉吟道。
“赔!赔!下官现在就赔!来人啊!速去后堂取一百两纹银来!”知县一听可以免死,当下扯着嗓子喊道。
君焕见老人家有开口拒绝的意思,便对老人道:“没事的!他这是赎罪,为他自己积福!您老不会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吧!是不是县官大人!”
知县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一听君焕叫他,吓的差点又跪在地上,当下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不多时,一个下人便端着一百两纹银走了出来,钱直接就递给了阿柄,当然了在他们临走时君焕不忘又多嘱咐了阿柄几句,无非是些拿着这些钱好好过日,照顾好老母亲之类的话,阿柄感激涕零的扶着老母亲走了。
君焕看了一眼在他身旁垂首不语的知县道:“我这里有一本功德簿,你做的好事和坏事都会记录在这上面!哪天你要是坏事做尽了!你也不用找人替你收尸了!待我再见你时,我替你收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去也!”话音刚落,知县只觉得眼前一花,君焕便不见了踪影,当下慌忙朝天高喊道:“我薛之栋一定谨记神使教诲!”。
君焕从县衙出来后,便直奔刚才的小树林,他现在越来越想早点回家!要是自己会御剑术那该多好啊!心情是好的,应该刚才做了件好事,但来到小树林后,心情就非常的不好了。
林欣儿和青衣不见了,不用想了一定是青衣把林欣儿给拐跑了,君焕现在没有小不点,满大街的找有点不切实际,想了想还是在这等吧。两三下爬上一个大树上,找了一个大树叉躺了下来。
君焕等着等着不觉间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好像是在说他。
“姚君焕这家伙怎么还没来!欣儿!要不咱们在去逛逛!”不用说这一定是青衣,君焕一听这还了得,猛地睁开眼,准备下去和青衣理论一番,这时就听林欣儿道:“师叔!还是不去了吧!刚才好不容易从那么多人围观逃了出来!现在又要回去?”
君焕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恰不恰巧的落在青衣身后,阴森森的道:“我的好师叔!您还没逛够啊!天都黑了!街上还有人吗!”原来此时天色已渐暗。
“有!怎么会没有!啊!你什么时候来的!”青衣惊呼道。
“在你来之前!”君焕突然瞥到林欣儿怀里抱了好多东西,奇道:“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不会是青衣抢的吧!”
“哪有!你别冤枉我!不知怎的,那些人硬往我们这塞东西!不要都不行!”青衣解释道。
君焕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林欣儿刚刚在法场扮过仙女,现在又跑到集市上去,这还不是仙女下凡啊。当下也不和青衣解释,对林欣儿道:“来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君焕大略的看了一眼,都是玩偶、泥娃娃之类的小玩意没一个能吃的,顿觉索然,楞了一下对她们道:“被你们两个这么一搅和,今天晚上咱们只能睡破庙了!走吧!多亏了我还知道这附近一座破庙,不然你们就和我一样睡树上吧!”
睡觉对于青衣和林欣儿来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练功,这不她们一个一个蒲团正端坐那儿;但之于君焕,嗨!还是老老实实的睡上一觉吧!睡觉嘛!何必搞的这么累,不过要是有张软绵绵的床那该多好啊!
“哥哥!我好饿!哥哥!我好饿!”睡梦中的君焕就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君焕下意识的道:“我也饿!我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但是那个声音还是不停的在他耳边转悠,君焕烦急,猛地坐了起来大声道:“都给你说了!我也饿!你怎么还阴魂不…!啊!”
君焕猛地惊叫了起来,只见得眼前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松、脸色青绿、两眼翻白、舌头耷拉着老长、双脚离地的小孩直愣愣的看着他。
“姚君焕!你在鬼叫什么!一惊一乍的!”青衣有些生气的说道。
“没什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鬼有些紧张!”一个饿死鬼居然耷拉着舌头,唬我呢!
“哪儿呢!哪儿有鬼我怎么没看到!”林欣儿略显兴奋道。
哎!感情这位也不怕鬼啊!君焕在心里暗叹道,又指了指面前的小鬼道:“不就在我面前吗!”
“没啊!我怎么没看到!”
君焕又看了看面前这位惨兮兮的小鬼道:“没错啊!还在我这呢!”
还是青衣见多识广,口中默念有词,虚空朝林欣儿额头一指,只听得林欣儿惊呼道:“真可爱啊!”
可爱?不是吧!君焕又看了一眼小鬼,眨眼间的功夫眼前的小鬼头,突变成了一个衣服齐整,面色娇好的小男孩!耍我玩呢!君焕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拽了起来,沉声道:“说吧!你这小鬼头打哪来的?”
小鬼整个身子随着君焕的手势飘在空中朝他可怜兮兮的道:“先放手行吗!我耳朵快掉了!”
“是啊!君焕!放下他让他慢慢说吧!”这时林欣儿和青衣已围了上来,君焕见林欣儿都在替他说话,便讪讪的把他放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说吧!”
“我一直被关在一个玩偶里!现在第一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