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笑风说道:“我和几个弟兄被带到那里,你想想,当你在沙漠里经过几天的跋涉,看到这样一块绿洲,真是觉得仿佛进了仙境,一湾月牙形状的湖泊半围绕着一大片草地,湖水碧绿,芳草萋萋,还有一些稀疏的树木,再往里走走,是一些木头的房屋,在中间是个石制的大房子,很壮观,那就是‘一阵风’的老巢。我就是在那里见过风沙。因为有那么大一湾湖水,所以那块绿洲的面积也很大。”
走在这么荒凉的沙漠上,抬头望去,大片黄沙望不到边,人人在烈日的炙烤下,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听到费笑风这么说,恨不得立刻赶到那片绿洲去,在那湖里好好的喝个够。小雨点和众人一样,听着费笑风的描述,人人露出向往的神色,行进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只希望能快点见识一下这个人间天堂。
袁海喃喃地说道:“风沙这兔崽子还真是会享受。”
司马阳问道:“请问费盟主,这风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费笑风想了想说道:“依我看,这‘一阵风’人人都有两下子,如果风沙不是个人物也就无法成为他们的老大。此人身形高大,相貌堂堂,别的不说,就他那身轻功,司马兄在刚来的那天已经见过了吧,而且听说此人刀法已臻至化境,不可小觑啊。”
司马阳点点头说道:“听说此人是在几年前到的大漠,一下子收伏了好几股马贼,聚集成‘一阵风’,在大漠里面神出鬼没,只要是被看中的目标,就绝对不会落空。单看此人能发展得如此快速,就可推知此人实在是不简单啊。”
袁海问道:“不知费盟主是因为什么才见到那风沙的?”
费笑风说道:“说来惭愧啊,有一次,有人来我们驼运盟,请我们运送一批珠宝红货去西域,没想到在这大漠之中被‘一阵风’给劫去了。这批珠宝实在价值太高,我实在赔不起啊,只好派人在大漠里到处寻找,但是一直没有消息,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派人在沙漠里喊话,希望能能谈谈条件,他们这才派人来好我,把我引到那绿洲之中,我向他求取珠宝,没想到,他说珠宝可以给我,但是必须把我们驼运盟每年收入的一半给他送去,唉,在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所以,在以后给他送财宝的时候,尽管他每次都故弄玄虚,但是还是被我手下的人弄了个大概路线。”
司马阳哼了一声,说道:“这是还真狠啊,你放心吧,就算没有王家这件事,我们也应该教训一下这班马贼。”
袁海骂道:“这批贼小子可真行,躲哪不好啊,偏偏藏在这大漠里,今天这天也真热。”
费笑风看了看天,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天确实热得有点不对劲,按说现在已经秋天了,不应该还这么热啊。”
话刚说完,突然刮了一阵小风,顿时感到一阵凉意,人人精神一振。
袁海哈哈笑道:“哈哈,这老天爷还真照顾咱们,这刚说热呢,立刻就开始刮风了,真舒服啊。”
风很快越刮越大,开始吹得人的衣服猎猎作响,带起阵阵黄沙,人们已经有点睁不开眼睛了,费笑风大声地喊道:“大家先不要前进了,我们遇到风沙了,大家靠近些,躲在马和骆驼的后面,中间的人一定要看好我们的水和粮食。”
众人纷纷下马的下马,卸骆驼的卸骆驼,这时可以看出驼运盟的人经验丰富来,一点也不慌乱,狂沙帮的人就差了点,行动乱七八糟的,登时被风沙吹走了几个,袁海在那大声地骂着,小雨点勉强地睁开眼睛,辨别了一下王月月的位置,牵着马向她前面走去,和司马阳一起挡在王月月的前面。很快,就看不清东西了,只有漫天的黄沙和呼呼的风声,小雨点尽量将身子躲在马后面,可是后背还是被沙子刮得生疼,可以感觉到身上的沙子越来越多,呼吸也有点困难了,很是难受,突然一股气息自胸腹间缓缓涌出,冲向四经八脉,身体立刻轻松了很多,小雨点在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和平时练功似的,炽沙功自然流转,很快便循环一周天,在这沙子中也不再那么难受了,小雨点就按照费追风教授的心法,缓缓调息,很快就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竟然就在这风沙中练起功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雨点感觉风已经小了很多,直了直身子,伸手擦了擦眼上的沙子,睁眼看到,风沙已经快停了,但天有点黑了,这时,旁边的司马阳也直起身子,向四下张望,接着费笑风,袁海,于飞龙也陆续站了起来,小雨点忽然想起王月月就在身后,刚回过头来,就看见王月月正拍打着身上的沙子站起来,刚想问问一下,司马阳已经说道:“月月,你没事吧。”
王月月说道:“我没事,师傅,您老人怎么样?”说完抬起头来,正看见小雨点和师傅正站在身前关切地看着自己,看见小雨点那灼灼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暖。
司马阳说道:“没事就好,我也没事。”转头看见小雨点正站在旁边,微笑地问道:“小兄弟,没事吧?”
小雨点赶忙说道:“多谢前辈关心,我没事。”
司马阳略微看了看他,发现他在风沙中这么久,竟然没有一点委靡困顿之色,正暗感奇怪,刚要询问,不远处的费笑风向他说道:“司马兄还好吧?”
司马阳转开目光边走边说道:“我没事,有劳费盟主惦记了。”
小雨点目送司马阳离开,一转头发现王月月正看着自己,不由一阵紧张,赶紧手忙脚乱的把马拉起来,下意识的看了看天,发现天还没黑,只是有大团大团的黑云笼罩在上空,小雨点在这西北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看就知道,这是大雨要来了,小雨点急忙向费笑风喊道:“师叔,您老人家快看呢,天就要下雨了。”
费笑风抬头一看,立刻高声说道:“大家立刻搭建帐篷,然后查点人员物资。”
大家一看天色,立刻开始行动,只是这次行动因为路程很短,所以带的储备不多,再加上刚刚那场大风沙,又损失了一些,所以大家不得不挤挤。
忙碌了大约有大半个时辰,天已经黑的有如浓墨了,好不容易搭建起帐篷,刚挤进去,大雨就骤然而至,小雨点、费笑风、司马阳、王月月、袁海、费云挤在一个大帐篷里,每人两条毯子,袁海听着外面的雨声,忍不住骂道:“真是倒霉,出师不利。”在帐篷里晃来晃去,不住地咒骂。
司马阳笑着说道:“袁帮主不要着急嘛,这大漠之上,天气本来就变化难测,我们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自乱了阵脚,打击士气。”
费笑风接着说道:“司马兄说的很对啊,袁帮主不要急。云儿,人人把给袁帮主准备的酒拿来,顺便给我们带点吃的。”
费云答应着向外走去,小雨点赶紧跟上去帮忙。
袁海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的,没想到费盟主还给在下带酒了,这可真是费心了。”
费笑风笑道:“哈哈,谁都知道袁帮主好酒,我又怎能不准备。”
这时,费云打着油伞,小雨点抱着一坛酒,挎着一大袋食物走了进来,费笑风皱眉看了费云一眼,但没有说话,袁海哈哈一笑,上前把酒接了过来,王月月上前,帮他把食物拿下来,把包袱摊开,大家就地围坐了下来。袁海自顾自的抱着酒坛一阵豪饮,一擦嘴,抓一条羊腿,啃了起来,费笑风向费云说道:“你先去查看一下有没有人员伤亡,再看看物资损失了多少。”
费云答应着刚要走,小雨点挥舞着满是油的手,阻止住费云,他中午就没好好吃,早就饿了,看袁海吃得那么香,哪还忍得住啊,抓起大块牛肉就吃,一听见费笑风的吩咐,好不容易咽下满口牛肉,模糊的说道:“师兄不用去了,我去拿酒的时候问韩大叔了,他说只有狂沙帮的几个人受了点伤,东西损失也很少,没什么大碍。”
费笑风问道:“你说的韩大叔是韩岳吗?”
小雨点点头,说道:“是的,我记得就是他负责辎重的。去拿酒的时候,就问了问他。”
费笑风点点头,笑着说道:“嗯,你做得很好。”接着对费云淡淡地说道:“你看你还不如你师弟细心,赶紧坐下吃吧。”费云低垂着头答应着坐下。
小雨点根本没在意,继续大口的吃着,刚学的那点礼节,在饥饿的驱使下,早就抛到脑后去了,而且,老吴也跟本没教他在饭桌上怎么做,他在老吴那吃饭的时候就是抓起来就吃。袁海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道:“哈哈,这小子有点意思,很对我的脾气。哈哈,来,小子,喝口酒。”
小雨点愣愣的抬起头,看见好几个人都在看着他,有点纳闷,怯怯的说道:“谢谢袁帮主,我不喝酒。”
袁海说道:“在这大漠上,好男儿哪有不喝酒的。来,喝一口。”
小雨点看了看费笑风,见他只是在笑,并没有说话,快速地看了王月月一眼,挺了挺胸膛,接过酒来,学着袁海的样子,举起坛子喝了一大口,登时觉得像有股火焰从咽喉直到腹部,呛得眼泪都出来,强忍着不咳出来,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揉了揉眼睛,发现大家都笑着看着自己,也很是不好意思,连忙把酒还给袁海,袁海哈哈笑着接了过来说道:“别急,小子,多喝几次就习惯了。”
小雨点红着脸点点头,看见王月月也掩口胡卢,讪讪的低下头,大块的吃起肉来,袁海笑着说道:“这就对了,这男人啊,除了大口喝酒,还要大块的吃肉。”
一句话把小雨点说的又不好意思吃了,他看了看费笑风和司马阳他们,学着他们的样子,慢慢地吃起来,其他人看见了又是一阵笑声,众人在谈笑中很快吃晚饭。
这时天色已晚,外面下着大雨,根本没法生火,只有几个火把,在大漠里,不下雨的时候到夜里就已经很冷了,在这样大雨的夜里,更是寒气逼人,众人裹着毯子取暖,其实,这个帐篷里的人个个功力深厚,即使这样的天气,多他们影响也不大,众人只是在静静的调息,养精蓄锐,虽然每个人对这次的行动结果都无法预料,但大都是老江湖了,懂得如何调整状态。
小雨点将炽沙功在体内运转几个小周天,功力布满全身,立刻觉得一点都不冷了,全身充满力气,然后在脑海里重复着自己新学的三招刀法。想了一会儿,觉得还可以,就悄悄地睁开眼,大家都在调息,将目光转向王月月,看见她正闭目调息,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微眯着的红唇,将她那略成瓜子状的脸刻画地可爱至极,小雨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看她,只觉得每次看见她,心就不能控制的怦怦直跳,忍不住仔细看去,发现她的脸上浮现着一片紫气,看上去幽雅神秘,正当小雨点感到奇怪呢,“啊!”
“啊!”
……
几声凄厉而短促的惨叫声,将这雨夜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