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村民对战凌二人连番感谢,又请他们吃饭又请他们喝酒,一直闹到深夜二人才跟随那个叫赵锡的大汉回到他的住处。
赵锡在送他们回房以后,又是一通感谢。战成冰爽朗地笑道:“赵兄给了我们落脚的地方,应该让我们感谢你才是,刚刚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一直提了。”
赵锡显然已经将他们两人当成了夫妻,憨厚地对他们笑道:“我家地方小,也就正好剩下这个房间空着,天色不早,不打扰两位休息了,有事我们明天再细谈。”
说完就笑着退出房门外。战成冰抬头四顾,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四面的墙壁连粉刷都没有,上面还是凹凸不平的墙面。屋子的空间很小,除了放置一张床以外,家具基本就是一张桌子和三四张凳子,好在房子主人也是一个爱洁之人,将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
战成冰一个大字倒在床上,看着凌鳕硕声音爽朗地笑道:“娘子,时候不早,我们该就寝了。”
这段日子接触下来,凌鳕硕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性,瞪了他一眼,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一手撑着脑袋说道:“我不累,你早点休息吧。”
“我很老实的,睡觉的时候保证不会乱摸。还有你看这床多舒服啊,肯定比你那硬邦邦的凳子好多了,你不会真的决定在那里坐一夜吧。”
凌鳕硕不知为何也来了与他说笑的心情,道:“你要真的有风度的话,我们换一下好了。”
“那我还是不要风度好了,舍不得这舒服的床啊!”战成冰将被子一盖,叫道,“睡啦。”
凌鳕硕看着战成冰背对着自己,没几分钟就没了动静,心里暗气,这家伙怎么这么混蛋,哪有让女孩子睡凳子他睡床的道理,原来前几天对自己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凌鳕硕不知道在心里将战成冰埋怨几遍的时候,倦意也爬上了她的双眼,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而背对着她的战成冰此时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这几天的成长让他清楚地明白一件事,就是自己已经是个强者了。正如凌天阔曾经说的一样,人在江湖上混,就应该谱写属于自己的传奇。任何的霸业都是从零开始,只要你手底够硬,早晚会散发出光芒的。他体内的热血在不知不觉间燃烧了,望着床前那清幽的月光,战成冰从未如此地渴望自己去拼出一份霸业,闯出属于自己的天下,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也谱写出一段属于自己的神话。那一瞬间,他明白自己不应该仅仅只为了复仇而活,当接触过凌鳕硕这样美丽优秀的女人和凌天阔这样豪气冲云的汉子以后,他已经不甘心平凡了,平凡的人与这个世界美好的事物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战成冰从床上起来,走过去将趴在桌上睡熟的凌鳕硕轻轻地抬放到床上,小心地位她盖好被子,然后走出房门。
第二天,当凌鳕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那张床上,而屋里却不见战成冰的身影。出于女人本能的反应,她下意识地伸手查看自己的衣服,见全都完整地穿在身上,轻吁了口气。接着就从床上下来,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在外面劈材的战成冰。只是他劈材的方式很特别,用的不是斧头活着柴刀,而是他的手,他一个手刀下去便是一声脆响,然后一块结实的木块便被劈成两半。
“你一晚没睡吗?”安静地站在他背后看了一会,凌鳕硕终于开口问道。
“没有啊,我起得早,看你趴在桌子上,就把你扶到床上睡了,哎,那张床睡得我真舒服,对吧。”
凌鳕硕总感觉战成冰在说谎,他昨天晚上根本没在那张床上睡觉,不过她不是个刨根问底的女人。
战成冰见她没有说话,反问她道:“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提起腿上的伤口,凌鳕硕马上就联想到了那天战成冰脱下她裤子的一幕,那是她活到现在最尴尬的一幕。腿上的伤口虽然偶尔还会感到疼痛,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凌鳕硕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了。”
这时赵锡走了出来,看到战成冰和凌鳕硕很是高兴,连忙招呼二人一起过去吃早饭。餐桌上,一个年近六旬的妇人已经将一碗碗热粥盛好了,盘子里还放着油条和鸡蛋。那妇人显然是赵锡的母亲,见凌战两人过来后就笑着招呼道:“小锡一早就想过去叫你们,我不知道你们起来了没有,就不敢让他过去打扰,来,快坐下吃饭。”
这几日战成冰和凌鳕硕都是靠野果充饥,没吃过热食,此时看见一桌子热乎乎的早餐,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也是胃口大开,拿起碗筷就大口吃了起来。凌鳕硕则没有他那么夸张,依然保持一个富家小姐的淑女形象,小口地细嚼慢咽,对比战成冰的狼吞虎咽,她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吃到一半,战成冰抬头问赵锡道:“赵兄在这个村子里很有个人领导魅力,而且昨天我看了,赵兄的神兽相当不错,以前练过武吗?”
赵锡憨厚一笑,颇有自信道:“我没什么文化,不过在部队里当了十几年的兵,不是我老赵自吹,在部队里我手底嘴硬,平常十来人都别想把我怎么样。”
当兵?战成冰暗道一声巧合,自己过去一年也算半个兵吧,不过是那种私人组织的雇佣兵,比起以保家卫国的正规士兵,雇佣兵存在的意义就显得不堪了许多。
赵母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你有多厉害,昨天还不是靠着他们两人才把敌人打跑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耍拳弄腿,到现在还是老光棍一个,哪个媳妇敢跟你?”
赵锡被母亲说得一个大红脸,小声道:“妈,我讨不到媳妇还不是咱家穷吗?”
赵锡的话战成冰还是了解的,农村和城市不同,一般娘家嫁女儿的话都要向男方要钱的,十万八万不在少数。
战成冰笑道:“赵大哥是个好汉,现在只不过暂时不得意而已,赵大哥有这样的身手和领导力,去外面闯一闯的话,十年八年以后赚回来的钱都可以买一卡车的媳妇了。”
战成冰话刚说完,就感觉脚背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抬眼望去,见凌鳕硕正面色不佳地望着自己,这才意识到哪句“买一卡车媳妇”得罪了眼前这个女权主义者了,连忙干咳两声笑道:“纯属比方,不用较真。”
赵锡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大城市里面工作那么不好找,我这粗人一没学历二不懂技术,去码头当个搬运工人或许还行,不过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在家里做农活,这样还能多陪陪我妈。”
战成冰听完心里点头,单从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是一个孝顺的人。
战成冰放下手里的碗筷,从座位上站起来,众人都在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却是意外地发现他将赵母刚吃完粥的空碗拿起,走到灶台前亲自为她又盛了一碗,再走回来高深莫测地笑道:“你想守在母亲身边,可以看得出赵大哥是个孝子,只是这样的孝未必是正确的。除了你在耗费自己的青春慢慢地看着母亲变老以外,没有其他特别的意义。大丈夫应该走出去,闯出一番宏图伟业,再回家里孝敬老人,让他们安享天伦。”
赵母在战成冰为她盛饭的时候一通感谢,听了战成冰的话更是一拍自己儿子的大腿:“对啊小锡,在这地方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如去外面闯一番,说不定还能弄出些成绩回来光宗耀祖。”
其实在战成冰刚刚那么一说的时候,赵锡沉静已久的心也已经蠢蠢欲动了起来,现在母亲也这么认同,他渴望的情绪也就更加浓厚了,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问:“那我出去后能做什么?”
凌鳕硕这时候早已知道了战成冰有收纳赵锡的意图,适时地开头配合道:“其实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随一起做。如果你相信的话,就紧跟在成冰身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战成冰心叫鳕硕乖乖,他本来还准备了一番台词想要游说,没想到凌鳕硕能在关键时候站起来配合自己,一些话由她来说当然比自己说更有分量更自然了,赵锡听了也更容易珍惜自己。
果然,凌鳕硕这简短的几句话便产生了不少的效果,赵锡马上想起昨天晚上两人大展神威的情景。赵锡虽然憨厚老实,但他也不傻,战成冰和凌鳕硕能有这么强横的伸手,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而且他们面对那些黑社会大汉时候不屑一顾的表情,只能说明他们很可能比那些人更强,更黑,更狠,更硬。战成冰和凌鳕硕虽然没有表明身份,可是有些话不用明说,也可以通过感觉来明白的。
赵锡在经过一分钟不到的思考以后,对战成冰道:“冰哥,以后我跟你了。”
不为其他,只为战成冰刚刚亲自为母亲盛的那一碗粥,这个小细节就可以看出,战成冰是个有情义而且不会高高在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