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扬慢慢走过去办公桌坐下，摇摇头说：“另外两个在上个月月底辞职了，就是前两天的事。其中一个还是我们的保安副队长，也没说什么原因就打电话说不干了，走的很突然，我不是分管人事的所以不知道有这回事。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29号起就没回来过，都没带上留在单位的随身物品，这个有点奇怪，难道真的有什么事？”
“有他们的电话吗？”靳海强一下站起来大声问，这也是我想问的。
“有他们的电话，但是我刚刚打了，都没人接，我已经让人调出了他们的资料，这两人是老乡，都是山东那边过来的，来了也就刚一个月不到，我让人继续给他们打电话，一旦接通了就赶紧转到我这边来的。”
我看向靳海强，两人眼神里都露出了疑惑，那两个保安究竟怎么了，他们的突然辞职和车展上的照片有关系吗？在想着了门口传来敲门声，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进来了，我认出正是那天随我去处理张文杰事件的几个人。
周天扬扬手让他们搬凳子坐下，给我们一一介绍，当听到靳海强是本市公安刑侦大队长要找他们来了解点情况时，他们三人都有点紧张，不知道主任和靳海强突然叫他们来会问什么事，靳海强那张严肃的脸孔他们更是不敢多看，坐在那就低下了头，有点不安。
我看了看周天扬，他点点头意思是我们可以发问了，我不想他们三个人太紧张，尽量将声音放温和：“你们别害怕，找你们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点当时车展上的一些事情，你们应该还认识我，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处理过一个学生无理取闹的事吗？”
三个人都点点头，其中一个还说：“江先生，我们认识你，你脾气太好了，那小子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的。”
这个保安看来他还对那天张文杰闹事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惜他不知道张文杰已经自杀跳楼了，我也不点破，点点头说：“我不跟你们兜圈子，今天来就是要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况，我想先问个问题，你们平时上网吗？”
三个人左右看了看，过了会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还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保安开口：“我们平时工作很忙，两班倒的，一有时间也就是要多睡会觉，上网的机会很少，而且我、我…”他突然说不下去了，眼睛看着我。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大男人的。”靳海强的脾气这几天真的有点大，看见保安欲言又止就大声脱口叫起来，那个保安给惊得身子都震了一下。
我连忙冲靳海强一摆手，眼睛里也有点不悦，要都这么凶神恶煞的那能问出什么案子来。这几个保安毕竟不是犯人，我看着那保安平心静气的说：“你别害怕，也别有顾虑，没关系的，靳队长脾气不好，你们有什么都可以说。”
“哦，江先生，是、是因为我们也都是刚从老家出来没多久的，以前在老家也就是偶尔上个网聊天啥的，不过现在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我们三个人基本都不怎么出去上网，也真没什么时间去。”
“嗯，好的。那你在车展那天看见过有这样发型的一个女人吗？”我从靳海强手里拿过那张图片递给他。
他们三人拿在手里互相传了传，脸上都显出回忆的模样，过了一会三人都慢慢摇头，其中一个说：“江先生，你也知道，那天来的人很多，我们哪记得那么多啊，这图片上要是有模样还行，光这么个发型真是想不起来，现在很多人都烫这样的发型的啊。”那两人边听他说边点头。
“那你们知道这次车展上有什么奇怪的事吗？有没有人和你们说起过什么呢？”问了这么几句什么有线索的都问不出来，我也有点失望。
“没有什么啊，对了，就那天那个扔鞋的人还有那个学生模样的人闹事，其他没什么了，怎么了，江先生，难道车展有什么不对吗？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啊。”
他这么随口一句我脑海突然浮现起那天在开幕式上扔鞋的那个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记得当时小美女左蕙茹还和我说过那人叫蔡什么的，好像还是个教授，我停止住自己的思考，向保安说：“好了。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对了，你们当时和我一起去处理事的是五个人，他们两个人今天怎么没来？”
“他俩辞职了啊，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江先生，你刚才问上网什么的，他们俩倒是很喜欢上网的，经常下班了还出去玩，有时还很晚才回来？”
“哦？是吗？”我立即来了兴趣，也许那俩个保安的突然辞职和这张照片有关系也说不定：“他们上网一般玩什么你知道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听赵飞说过，说好像玩游戏看电影的，反正他们挺迷这个的，有时候回来的还很晚，都吵醒我们了。”
“赵飞？”我刚念着这个名字，周天扬在旁边告诉我：“赵飞就是那两个辞职保安的其中一个，另一个叫付永仁。”周天扬说着又看着那个保安问：“他都影响到你们休息了，怎么不汇报给领导或者找我反映，耽误第二天工作怎么办呢？”
那个保安怯懦的说：“周主任，赵飞是我们副队长，平时对我们很凶的，人也会点武术，我们哪敢管他啊？”
我不想扯到其他上面去，制止了周天扬又继续问：“我听周主任说他们是29号辞职的，那你还记得他们在这之前去上过网吗？就28号吧，他们去过吗？”
“去过啊，我记得。”那保安一下子好像精神不少，大声回答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怎么说起这个你…”
“江先生，你不知道，这事我们三个今天还讨论着玩呢，他们辞职前那天晚上下班吃完饭后两人就去上网了，我们都记得，因为那天他们回来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个不对劲？你慢慢说，说的详细点。”我感觉好像是要问到重点了，靳海强他们三人也现出凝神倾听的神态，几个人的脸都凝重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直在宿舍里看电视聊天，然后他们俩就回来了，我们都有点奇怪，他们一般出去上网没12点是不会回来的，可那天才晚上11点不到他们就回来了，而且、而且他们俩的脸色好像不对，以前回来的话要是我们没睡，他们还会和我们讲在网上又看到什么什么了，那天晚上他们俩回来后却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理我们，就直接脱了鞋睡觉了，第二天他们俩本来该上班的，也不起来，我们上班中午回来才知道他们已经辞职了，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什么洗脸盆、毛巾什么的，好像走得很着急，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天晚上他们回来就一句话都没说吗？你们问他们什么了吗？你仔细回忆回忆，是不是他们俩互相说什么了？”这个保安说的肯定是很重要的线索，我真希望他们能想起点什么。
那保安再看看其他俩人，小声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没有，他们真的没说什么，我们看他们不高兴的样子也不敢问什么，不过我感觉他们好像是商量好了的，到宿舍就蒙头睡觉。”
我叹了叹气，眼里出现了失望，那保安三人看看我，另一个皮肤黑黑的保安突然开口：“江先生，我知道一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你想起什么都可以说，没关系。是关于什么的？”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说：“我是河南人，咱们这里负责会场红外摄像和监控系统的小朱是我的老乡，我能来这工作也是他介绍的，我前天中午吃饭遇见他时，他和我说了件事，是关于赵队长和小付的，说29号那天他刚上班，赵队长他们俩就去找他了，想看看车展当天的监控录像，小朱和他们平时也熟，看他们很着急的样子就答应了，他们俩在那看了将近一个小时，连招呼都没和小朱打就走了，接着好像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我听人说他们是打电话辞职的，人都没再来过。就是这件事，江先生，这个是不是对您有点用啊？”
“嗯，你说的很重要，谢谢你。”我转过头问周天扬：“天扬，他说的这个小朱是谁？是车展期间我见过的那个朱广庆吗？”
“对，就是他，他是保安部负责监控部门，车展那会不是还配合过你们那小方工作嘛。他今天上班，我让他过来。”周泰那样拿起桌上的电话就开始拨，说了几句就放下了，朝我点点头：“他一会就来。”
“好，这没你们事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谢谢你们配合。”我知道从这三哥保安口里已经问不出有价值的事了，让他们先回去。他们三人起来朝周天扬点点头打声招呼走了。
靳海强走近我问：“老弟，你觉不觉得那两个保安辞职的有点突然了？我想他们和那张照片肯定有关系，即使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也一定知道什么。”
我坐在椅子上伸右手食指轻点自己眉心，慢慢的说：“我相信不是赵飞他们俩做的照片，原因有两个。咱俩通电话时你告诉过我，你们技术部门初步查出来的照片上传时间是28日那天下午，当时赵飞他们还在上班，他们俩是下班吃完饭以后去上网的，时间上就没有条件。第二个原因要有点猜想，我想他们那天晚上去上网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也许就是这张照片，这事我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所以他们回来后才有那么奇怪的举动，第二天就辞职去了。但是就像你说的，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肯定是看出点什么，要不然就不会第二天还去翻查车展当天的录像，这一切的一切肯定中间隐藏了什么，我相信他们也一定是发现了点什么异常，要是能找到这两个人就好了。”我食指重重点了几下眉心，继续往下说：“一会朱广庆来了我再问问，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看那天的录像呢？又为什么要辞职走了？我现在还想不到原因，也许…”
我突然停口，眼睛转向靳海强，他的眼睛也有好像有一道光芒闪过，他抢前几步到我身前，大声说：“难道、难道是他们在那天会场里见过照片上那个女人，给吓得魂不附体连东西都顾不上收拾？”
我“腾”的一下子站起来，靳海强所想的正是我现在想到的，难道他们真看见了那个女人，所以要找录像来求证，要真是这样，那他们找到了没有？那张照片里的女人像虽然模糊，可如果有人见过那个女人，只要再看到这张照片那么能确定是谁也是有可能的，难道是真有这么一个人？他们俩真的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