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门虎的最后一次阻杀宣告失败,其双边防线彻底崩溃。和联社的人马长驱直入,直指天门虎的心脏。
薛俭这次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在他看来,贾匪不死,CD市的堂口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可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把人员调回来,即使途中损失掉一部分,至少也比等着被生吞的好。不过他不知道,贾匪此时并不在华帮坐镇,这一次击杀让他受了很重的伤。薛俭无意间放弃了这么个大好机会,这也是以后让他饮恨终生的事。
华帮果然在途中伏击,走一路打一路,天门虎最终撤回的不到三百人。按理说有这三百人的加入后,天门虎还是能和和联社拼一拼的。但由于前段时间的疯狂被压,如今已是军心涣散,正如那句话所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打仗失去先机,便会失了方寸。
最终薛俭狠下决心:撤!留下本部不要,撤到两省边境上去,那里是他们最初的发源地,其势力已达到根深蒂固的程度。
蒋云帆本想将其一举歼灭,但追了数里进攻数次都没讨到好。他深知纵虎归山很危险,更何况天门虎还不是一般凶猛的老虎,这要是随其蛰伏,就如同芒刺在背,让人夜不能寐。但张伟庭告诉他,还有一个道理叫“穷寇莫追”,先放任片刻,以后再图之。
天门虎是不是只有撤?公孙阳易后来观此战说并非如此,其实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CD市的堂口不动,而把本部调过来,这样便可一举歼灭华帮,然后再图和联社。
一场雪,洗礼了一片黑道格局。但它不能洗掉的是,那一个寂寞的名字。
贾匪。你在哪儿呢?梁晓茹捧着一条针织的黑围巾,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城市,幽幽一问。
贾匪究竟去了哪,没人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也不清楚。不过他终究是回来了,在这场雪即将落幕的时候。
“喂,晓茹吗?”
“哦,爸爸,有什么事吗?”
“贾匪回来了。”
“……”
“喂,喂。”
“……”
“晓茹,你还在吗?”
“……”
贾匪回来了,梁晓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急忙赶去堂口,电话也忘了收线。他在哪儿呢?梁晓茹四处望着,从楼下到楼上,一层一层地找。
“小姐,你是在找人么?”
转过头来,还是那张笑脸,那个眼神,柔情似水。梁晓茹呆呆地站在那里,几要控制不住,泪如泉涌。“你……”
贾匪在拳头上呵一口气:“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雪如盐粒,轻轻落下打在人们脸上。那些高矮不一的楼房全都换上新装,偶尔的街头巷道,矗立着三三两两的雪人,节日的气氛,如此温馨。
有人问,圣诞节明明和我们无关为什么要去过?这是不是崇洋媚外?做人不要太功利,民族情结不是这样表现的。人与人本应该心连心,何必硬要以国度和肤色来把彼此拉远。谁过谁的节日都不重要,人们毕生追求和贡献的,就是要使自身更加幸福、快乐。如果有一样东西能带来这一点,又何必要去计较它来自哪里呢?
关于这个问题,恋爱中的人们会这样回答,他们在乎的不是过什么节,而是和谁在一起,数着节日的点点滴滴。
“你……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梁晓茹低着头,看着两人留下的一串脚印,心里微微一叹,真想这样一直走下去。
“这不重要,不是吗?”贾匪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长长的黑色大衣在白白的天幕下是那样显眼。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已经回来了。”
“那你还会走吗?”
“会。”
梁晓茹停下来,抬起头注视着他。许久以来,她都想这样深深地凝望,但是勇气告诉她自己还不足够。这一次她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她怕再不仔细端详这个脸庞,以后会没有机会回顾过往。“你要去哪里?”
“去做我该做的一些事情。”
“你还会回来么?”
贾匪一怔,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它已渐渐潮湿。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手指轻轻拂去她流海上的雪粒,“当然会啦。”
“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五月十七。”
“那就明年的五月十七。我一定回来看你。”
要那么久么~梁晓茹低下头,内心酸酸的,从里到外。当她感觉嘴角有咸味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哭了。“你答应我一定来。”
“我答应你一定来。”
同样的对白同样的两个人,不同的是季节的深入,感情的变迁。
“你什么时候走呢?”梁晓茹拭拭脸庞,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是睫毛上那一点点水珠,不愿离去。
“说不清楚。”贾匪淡淡一笑。
“恩,这个给你。”
一条黑色围巾,用的是鄂尔多斯的羊绒。鄂尔多斯,蒙古语译为“宫帐守卫”,而那里的羊毛被誉为草原上的软黄金。这是梁晓茹一针一线织好的,虽然略有参差,但那起毛球的记忆里不知包含着多少少女情怀。
贾匪心中一暖,接过围巾把它系在脖子上。随后,轻轻地抱住梁晓茹。
这个拥抱是如此之轻,就像洁白的鸭绒被,却又如此温暖。
贴着她的耳朵,贾匪喃喃自语:我想留下,但过去催我要走;我想停驻,但时间推我上路;不告诉你我何时离去,只怕你最终将我挽留;倘若你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我没带走一片云彩;请告诉自己,我会回来。
贾匪走了。如当初所述,去盐帮,找梅清泉。陪他一起的还有粱易中。盐帮很复杂,不说别的,就是在其内部也少不了勾心斗角。梅清泉虽然贵为长老,但仍然得左右顾及,所说所做都必须三思而后行,否则一个不当,便会惹来杀身之祸。这也是为什么粱易中身处危急之中也没找他帮忙的原因所在。
如果把盐帮比作雄鹰,那么天门虎和华帮充其量不过是螳螂与蝉。身处其中,每走一步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那里,贾匪还将遇到两个神一般的敌人。
一个叫公孙阳易,一个叫司马长空。传说中各自能镇住盐帮半边天的人物,人们提及,往往唏嘘不已。外界对他们有一个封号,叫作——南智魔,北武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