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匪一行三人在东京的丽思卡尔顿酒店住下。丽思卡尔顿是目前日本最好的酒店之一,于2007年开业,座落于仅次于东京铁塔的巿内最高建筑物--东京Midtown里。
东京是一个节奏很快的城市,人口密集程度非常高。有些小旅馆甚至不租售房间,而是床位,伸进墙壁里就像一具棺材,高一点的人躺进去脚都会露在外面。而贾匪他们的房间却很大,可以从大块的落地窗俯瞰整个城市。
安顿好艾晴后平鸾来到贾匪的房间。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贾匪单手撑着窗玻璃,另一只手举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登高而望远,脚下的每辆车里都坐着为生计奔波的人,而自己何德何能却享受这种奢靡。
平鸾拿起一个酒杯,对着灯光仔细检查着,确定上面没有指纹这才倒了小半杯红酒。他站在贾匪旁边抱起手说:“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你的打算?”
“我的打算?”贾匪轻轻一笑,“我能有什么打算,初来咋到的,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平鸾摇摇头,贾匪这个人看似随意但绝对不是莽撞的人,来到东京第一天就解决了住吉会的若头补左,难道他真是为了在小女孩面前逞英雄?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时之快?怎么可能!要真是这样沈黎庆也不会派他来。
“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对了,明天我们就去稻川会本部。”
贾匪伸个懒腰,推托说:“这点小事你去就行了,我还是陪艾晴转转Shoppingmall,好不容易来趟东京不去逛逛岂不可惜。”
他放下酒杯脱下外套:“你回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忙。诶~”他似有感叹地拍拍平鸾肩膀,然后走进浴室。
平鸾捋平肩上被拍得褶皱的衣服,恼怒地留下一句话:“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贾匪不是懒得去,而是故意不去,就这么去拜见对方肯定要吃憋,好事他捧走坏事留给自己,这不是狡猾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平鸾就去稻川会了,而艾晴想找贾匪陪自己逛街去,但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声。“不会睡得这么死吧?难道他不在屋里?”
东京居住的华人已经超过15万,而单个的华人社区也有超一万的。江户川区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有点类似于美国的“唐人街”。
“蒋记馄饨”就座落在这里,店面按照纯粹的中国风装潢,让人一进去就感受到一种归家的味道。店面不大,人员就两个,一对中年夫妇,既当老板又当店员。
“您的馄饨来了。”老板捧着热气腾腾的碗放在桌上,面前的青年客人正拨弄着挂在墙上的中国结。
“老板你在这里有多少年了?”青年接过筷子对他笑笑。
“有二十年了吧。年轻的时候以为出国好就来了,混了这么多年才明白,哪里都不如家乡好。现在子女都长大了,说日本话比说中国话还多。”老板苦笑着摇摇头,“现在想回去是回不去咯~~”
“呵呵。这里治安怎样?听说东京帮会比较杂啊。”
“您是才来吧?”有句话怎么说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板看到来了个中国同胞,忍不住打开话匣子,索性坐了下来。
青年点点头,又听老板说:“谁说不是呢?市中心倒还好,但我们这里可就差远了,那些日本黑道当我们中国人好欺负,保护费一年比一年收得还多。这些就算了,近来还兴起个飞车党,骑着摩托车就敢拦路抢劫,特别是女孩,长得漂亮点的甚至直接被拖走奸污。这日子难过啊。”
“难道就没人管管?警察不管事不是还有‘雅库扎’的人吗?”
“他们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就说这稻川会吧,稻川会名头可算响的了吧?按理说在他们的地盘不该发生这种事,这不是破坏秩序吗。对,他们也出动过几次,但飞车党总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们也奈何不了,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毒瘤,切不掉就摆在那,不了了之了。”
“恩。”青年夹起一口馄饨含在嘴里,“还是我们家乡的东西好吃啊,对了,再给我加点葱花,我喜欢味重点。”
“诶~您先坐会儿。”老板应承着就去厨房取。
夜幕降临,冬风在哪里都是一样萧瑟。街上行人稀少,家家闭户不出。拢长的街道尽头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怪蛟,嘶嘶地发出鸣叫。
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叫嚣着划过街边的路灯。
青年沿着马路中轴线慢慢朝前行走,一只手提着个啤酒瓶不时地敲打腿侧。摩托车的前灯依稀射来,照亮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
十几辆摩托车越来越近,他站着不动悠闲地灌一口啤酒。摩托上的人看见这么个嚣张家伙挺在路中间,于是打着口哨围绕他转悠,就像狮子在寻视口下的猎物。
青年摸摸鼻子,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是飞车党的人吧?”
飞车党的人听他操一口中文,叫嚣更甚。有几个痞子青年下了车,甩着铁链朝他走过来。
青年摇摇头:“不听话不怪你们,但不会听中国话这就有罪了。”
突然,他没预兆地举起手把啤酒瓶敲在为首那人头上,痞子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他的同伴顿时狰狞着沸腾起来,骂着鸟语朝青年扑来。
青年捏着半张碎玻璃片不慌不忙地迎上去。突然加速!一道闪光划过一人左耳,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自己的耳朵飞到眼前。这是他这辈子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到自己的耳朵,这时他才看清楚原来耳背上粘着一颗黑痣。
闪光未熄,另一道又亮起。
痞子们纷纷下了车或而挥舞棍棒或而甩动铁链,但就是找不到目标,只觉得一个形如鬼魅的身影在周围穿梭。冷风阵阵,上一刻还能听见同伴的惨叫,下一刻却只觉左脸一热,摸一把全是鲜血。
鬼!一定是鬼!
靠后的痞子吓得一哆嗦,转身想跑,但没跑出几步又弹了回来,仿佛撞在墙上一般,剧痛袭来忍不住大声惨叫,只不过这时候听到的只是呜呜的耳鸣声。
西游记里白骨精那一段,孙悟空给唐僧画了一个圈,任何妖魔鬼怪都侵入不了。这时就是如此,几十个痞子周围就有一个无形的圈,怎样都冲不出去。当然,也并非绝对如此,有人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慢慢扒着地还是可以摸出圈的。
1分钟!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十个人,人人都捂着左脸撕心裂肺的如杀猪似的叫唤。他们躺在地上看到那个青年慢慢寻走,提着个袋子举着一双筷子不时在地上拾掇。看不清样貌却忘不了他嘴上冷冷的斜笑。
片刻功夫之后,青年扎紧袋子把手揣进裤兜又沿着中轴线慢慢向前走去。他轻轻地来,轻轻地离开,衣服上始终不沾染一点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