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红袍看到漫天纷飞的黄沙,觉得事有蹊跷。便大声喝问起来!老者和巫师们也走到船首,隐约看到风沙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高大魁梧。烛龙上的众人神经都绷紧了。渤海仇家不少,但这人红袍还从未见过。“老夫不杀渤海的人,留下巫师,你们滚吧!”风沙散尽,众人看清了隐匿在风沙中的那人,心里打了个突!好家伙,黄袍金发,环眼鹰眉。天生异象。“老先生,不知老先生与巫族有何过节,还望老先生看在渤海面上放过他们这次,毕竟他们是我渤海的客人。”红袍虽然对皇普铁戈的言语颇为愤慨,但也不敢造次。“我再说一遍,老夫不杀渤海的人,留下巫师,你们滚吧!”皇普铁戈极其不耐烦。“啊!这位先生,箫某若没记错,从未于先生谋面,不知有什么梁子,还望先生实言相告,若果真有得罪先生之处,箫某自当负荆请罪。”老者看出形式不利,急忙来缓解气氛,可空气中的火药味却更浓了,皇普铁戈负手而立,只等烛龙靠岸,这回连话都不说一句了。
“既然先生不肯给渤海面子,就休怪红袍无礼了。”红袍见皇普铁戈理都不理老者,老者面子上挂不住,自己这方人多势众,对方只一人,就算功夫再高,胜算也不见得高到哪里去。当然,红袍没打算帮巫族解决掉皇普铁戈,他只想击退强敌就算了。这样既保住了渤海的面子,又不得罪对方,还能示好于巫族,真是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可他万万也想不到,这一切都将葬在皇普铁戈的绝世神功之下。“来呀,放箭!”红袍吩咐着,渤海众人早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听得号令当真万箭齐发。玉楼之中千余箭孔一轮齐射,真是箭如雨下,好生壮观,巫师们看到这一幕都暗自咂舌,开始担心起对面那黄袍客会不会被射成筛子。“哼!雕虫小技。”皇普铁戈大手一挥,手腕上的九枚铜环叮当作响,荡起滚滚气浪,箭支皆被卷下。“来而不往非礼也。”皇普铁戈冷笑一声,刚才射向他的箭支在其真气牵引下一支不落的又射回烛龙,速度更胜从前。巫师们可害怕了,可红袍却不慌不忙,“神龙吞海。”红袍令下之时,烛龙巨口大张,箭支奇迹般的一支不落的又被吸了回去。对于烛龙来说这真是小菜一碟。它似是狂性大发,巨口中雾气磅礴,吸力渐大,连岸上的皇普铁戈都立足不稳。“嗯?”皇普铁戈大觉诧异:“世上还有这般存在,这要用于战争,狼岂不是能纵横四海了?”他刚才只想报仇,此刻却起了夺船之念。脚步一错竟然踏浪而来。真如蓬莱仙人一般。红袍见了大惊,已知皇普铁戈起了夺宝之念。这船可是渤海的象征,自己死不足惜,要是船被夺了,自己可就真成渤海的罪人了,还不得遗臭万年?!
“后羿弓!”红袍令旗再摆。“卡卡。”之声不绝于耳,百余巨弩齐齐瞄准皇普铁戈。“嗡!”一支巨型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皇普铁戈。“还来!不知死活!”皇普铁戈双手交叉于前胸,十八枚铜环在胸前响成一片。“砰”巨型弩箭猛然撞在铜环上,“啊!”皇普铁戈倒飞回海岸,大惊失色,只感觉两条铁臂灌了铅一样沉重,麻痒的感觉一阵一阵袭向大脑。脑袋嗡嗡作响。“快快靠岸下船,我们与老贼决一死战。”红袍不敢拿烛龙作赌注,他想下船就让烛龙驶回渤海:“唉!殿下要在烛龙,老贼哪有命在!”可惜他也只能这样无奈的感叹了。
烛龙迅速靠岸,侍卫和巫师们趁着皇普铁戈头晕目眩之际急急下船,“驶回渤海,不用管我们。”红袍向着烛龙大声喊道。巫师们大感莫名其妙:“船上还有人吗?那东西还能听懂人语不成?”烛龙一声长鸣,真就开走了!不仅巫师们目瞪口呆,连皇普铁戈都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这是个活物?”红袍来不及解释,迅速吩咐侍卫们摆好阵势。皇普铁戈眼见烛龙渐行渐远,暗道可惜。不禁心里有气,看向众人的眼神和看死人的一样!“你们受死吧!”皇普铁戈因为轻敌而受伤的双臂已经恢复,十八枚铜环又叮当作响起来。像是送葬的挽歌。巫族众人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们早就吓的傻了,此时此刻才后悔下船,下了船还有命在吗?侍卫们身经百战,个个奋起神勇杀向皇普铁戈。他们结成了个奇特的阵子,皇普铁戈初时被逼得手忙脚乱,红袍他们还真能托他一托。红袍心道:“他与我们没什么冤仇,犯不着真个取了我们的性命,只要巫师们一走,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当他看到巫师们一个个傻傻的站着时差点气的就骂起娘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老者似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我们不能拖累渤海的英雄们,大家和我结阵抗敌,誓于渤海的兄弟们共存亡。”“这个白痴!!!”红袍被气的不轻,巫师们不走,这事真就不死不休了。
“也不过如此次。”皇普铁戈渐渐占据了上风。侍卫们在他无坚不摧的铁拳下一个个含恨九泉了。“嗨。”红袍硬接了皇普铁戈一拳。当即被击飞出去,全身血气翻涌,筋断骨折。眼看是活不长了。巫师们的咒语适时响起。阻了皇普铁戈追击的步伐。皇普铁戈听见那咒语变的头晕起来,身边的一切都变得虚无飘渺了,眼前一片灰蒙蒙。远方的天际还打着惊雷,刺眼的雷光划破长空,击的大地都在颤抖。皇普铁戈抱紧头,身体蜷缩成一团,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心灵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感觉,他想到了死去的妻子,离散的儿子,还有千千万万死在他手上的人,忽然觉得在世上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竟然巴不得现在就死。翻滚间胳膊无意中碰到腰间的玉佩。“不!我还有金石!我一定要找到金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普铁戈幡然醒悟:“嗨。”两只铁拳用力对撞了一记,“叮当,叮当”十八枚铜环响成一片。“噗!”老者吐出一口鲜血。身后的巫师已经倒地一片。皇普铁戈眼前的幻境消失,翻身立起,负手看着巫师们:“你们还是有些本领的,看来巫主教了你们不少东西,只要告诉我,巫主在哪里,你们就可以滚了。”巫师们用恐惧的眼神看向皇普铁戈,他们不是不想说,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谁会想到,自己就这么白白的成了牺牲品!“既然不说,就休怪我棘手无情了。”皇普铁戈翻手之间,阵阵黄沙飞过,巫师们再没了生气。
“小子,你功夫不错,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方人物,告诉我那大物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秘密?”皇普铁戈走到红袍的身前打量起红袍来。“哼!”红袍别过头去,并不理睬。“这么年轻,死了就可惜了,既然你不说,那我再问你,是谁造的那东西?”皇普铁戈此时耐心泛滥,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老东西!我那么多兄弟都死在你手里,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吗?”红袍倒真是条汉子。如此形势下,也不屈服于皇普铁戈。“蠢货,你死了,连个报信的都没有!”皇普铁戈还再开导着红袍说出烛龙的秘密。“你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吧!”红袍依然不为所动:“你还会留着我回去报信?”“哼!”皇普铁戈对红袍已经绝望了:“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好了。”说罢便要动手了解了红袍。“慢着!”红袍大呼。“怎么?”皇普铁戈以为红袍回心转意了,停了手。“大丈夫,死要死的明白。”红袍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是谁?”皇普铁戈笑笑:“告诉你也无妨,去了阴间替我向阎王问声好,老夫复姓皇普,单名铁戈。”“你是狼主?”红袍先是吃了一惊,旋即恢复了镇定:“好!一定带到。动手吧!”
“唉!可惜可惜,那是个什么东西呢?老夫活了四十余年,还从未见过这般物事。”皇普铁戈还在感叹烛龙,感叹自己错失良机:“这东西要是能批量制造,天下还有谁能与狼争锋呢?!”他缓缓走过地上一具具尸体,在他眼里,它们和石头沙子竟然没有分别一般,他就这么渐渐消失在海岸边,只是皇普铁戈没有留意到红袍尸身下面画了一支长长的戈矛,这也许是皇普铁戈生平第二个错误。这将为他带来无尽的麻烦,也将成为他与亲子相认最大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