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飞上高墙之后慌不择路,直接在高墙之上穿行,还好为抓捕他二人附近的住户已经被吴三桂的士兵驱散到其它地方,否则早就让居民的尖叫声吸引过士兵来了,即使这样,萧逸也要比胡千秋危险得多,一方面在高墙之上极为显眼,另一方面萧逸没有拿那黄包袱自然被认为是从犯,杀了也不要紧,总之由于萧逸江湖经验的欠缺,变相的帮助胡千秋带着包袱逃离平西王势力范围,当然这是后话。
却说萧逸在房顶上来回飞窜,却成了众兵士的目标,一支支利箭扑面而来,弄得萧逸左支右绌,一不小心一支利箭划在手背上,萧逸一惊脚下一滑,一下就栽下高墙,萧逸心说我命休矣!却不成想一条手臂稳稳的接住了他,萧逸转身一瞧,正是在房顶上往下丢包袱的那蒙面人,萧逸早已明白此人是谁忙谢道:“多谢胡前辈救命之恩!”
黑衣人并未说话,几个纵身便奔入一个小巷,七拐八拐的跑了约一里多路,然后窜上一棵大树,借着枝叶的掩盖斜飞到地面,再翻过一座高墙,喊杀声已经没有了,黑衣人把萧逸放下来说道:“现在你已经暂时安全了,在这里安心的藏几天,等这一阵过去你大可以出云南。”然后接着说道:“胡千秋去了哪里?”
“我们二人怕再一起目标太大,所以兵分两路现在我也不知道。”看了眼黑衣人满目的忧色说道:“前辈也不要紧张,吴三桂虽然派兵追杀我们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胡卓英前辈要不利于他,所以他肯定不敢大张旗鼓的抓捕我们,在我一路逃过来的过程中并没有其他士兵加入,而且因为我江湖经验少,一直在房顶上当靶子,追我的人肯定要多一些,胡大哥应该很安全。”
“嗯!”黑衣人胡逸之答了一声,“我再去看看,最近几天你就在这里吧,可能我赶不过来,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了!还有,里面那位师太乃清修之人,不要打扰与她。”
“是,前辈!见着胡大哥一定让他弄清真相之后再图报仇!”
“我知道。”说完胡逸之便跃出高墙消失了。
月上柳梢头,十六的月亮要比十五的大得多,萧逸无聊的躺在草坪上数羊,半天的围追堵截让他身心疲惫,不知不觉的有点迷迷糊糊,这时候只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道姑缓缓而来,手里拿着几何糕点,萧逸心说真奢侈,还清修呢,竟然吃这么好的东西,看到好东西竟然觉得饿了,随即悄悄跟着道姑想看她放到哪里。
这道姑来到一座大殿门口,开口问道:“师太,糕点拿来了!”
里面传来声音:“拿进来吧!”
萧逸偷身一瞧,大殿之上供奉的是白衣观音,心中不禁一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道姑竟然供奉观音娘娘。却见那道姑将糕点放下便走出大殿,萧逸想飞身上大殿却见大殿太高,只能围着大殿转圈,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查探里面情况的地方,怎奈大殿似乎经常修整,一点破损的地方都没有,没办法萧逸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却在这时,萧逸听到大殿之内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若不是萧逸内功略有小成实在听不到大殿的声音,然后一声声幽怨的琵琶声常来,萧逸心说这是什么地方啊,清修怎么还有琵琶之声。紧接着歌声传来,“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皆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天亡自荒宴。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相见初经田窦家,侯门歌舞出如花。许将戚里箜篓伎,等取将军油壁车。家本姑苏浣花里,圆圆小字娇罗绮。梦向夫差苑里游,宫娥拥入君王起。前身合是采莲人,门前一片横塘水。横塘双桨去如飞,何处豪家强载归?此际岂知非薄命?此时只有泪沾衣。薰天意气连宫掖,明眸皓齿无人惜。夺归永巷闭良家,教就新声倾坐客。坐客飞觞红日暮,一曲哀弦向谁诉?白皙通侯最少年,拣取花枝屡回顾。早携娇鸟出樊笼,待得银河几时渡?恨杀军书底死催,苦留后约将人误。相约恩深相见难,一朝蚁贼满长安。”萧逸听到这里明白过来,怪不得这里所谓的师太如此奢华,怪不得连美刀王胡逸之也告诫自己不要打扰这里的人清修,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圆圆,不过确实名不虚传,仅听这歌声就让人陶醉,怪不得世人传言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却听陈圆圆接着唱到“可怜思妇楼头柳,认作天边粉絮看。遍索绿珠围内第,强呼绛树出雕栏,若非壮士全师胜,争得蛾眉匹马还?蛾眉马上传呼进,云鬓不整惊魂定。蜡炬迎来在战场。啼妆满面残红印。专征箫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日落开妆镜。当时只受声名累,贵戚名豪竟延致。一斛明珠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错恣狂风扬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尘土,一代红妆照汗青。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鸟自啼,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唱到这个“流”字,歌声曼长不绝,琵琶声调转高,渐渐淹没了曲声,过了一会,琵琶渐缓渐轻,似乎流水汩汩远去,终于寂然无声。萧逸心说既然是陈圆圆那就好办多了,《鹿鼎记》里面韦小宝三言两语就让她直夸韦小宝大才子,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怎么也比韦小宝那无赖强啊,即使不能救自己出昆明城也能让自己在这里好吃好住几天。想到这里,咳嗽一声说道:“深夜到访请师太赎罪!”说着迈步走入大殿。
只见大殿上烛火照得通明,茶几上摆着一只建漆托盘,呈上八色细点,白磁碟中盛的是松子糖、小胡桃糕、核桃片、玫瑰糕、糖杏仁、绿豆糕、百合酥、桂花蜜饯杨梅,都是苏式点心,细巧异常。然后就是一只铜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烧的是名贵檀香,萧逸再次鄙视一下胡逸之,什么眼光啊,这样也算清修,却不知美刀王胡逸之爱恋陈圆圆多年,陈圆圆干什么在他眼里也是好的,自然不会说什么坏话。陈圆圆听有人说话猛然一惊,不过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见来人虽然衣着朴素,却是器宇轩昂,稍微镇定了一下说道:“佳客远来,寂静失礼了!”
萧逸往旁边一瞧,在观音像的旁边蹲坐着一个人,待看她面容时只觉身体热血沸腾,果然当得上天下第一美人,不禁整个拜倒说道:“小生不请自来,唐突了师太!”陈圆圆妩媚一笑,“公子不必客气,寂静哪能当得如此大礼!”萧逸心说我怎么跟韦小宝似的跪下了,没出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说道:“适才听到师太妙音不觉来到这里,还请师太赎罪!”说完就后悔了,貌似自己已经道过两次歉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却听陈圆圆扑哧一笑,如万花盛开,说道:“公子再如此说,寂静只能跪谢公子的知音之情了。只是听公子说法,公子似乎也是精通音律,不若公子让寂静大饱耳福一番。”一句话提醒了萧逸,虽然咱不会乐器,不过好歹自己也学过很多首歌,给她量身定做一首必然会让她高兴,自己的正事也就办了,心思急转,有了!萧逸一拱手说道:“师太刚才所奏已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绝世妙音,在下自惭形秽,就不再用乐器了,在下曾自写一首歌曲请师太指点,说完确认一下歌词们有记错开始唱起了刘德华的《美人痛》:“梅龙镇上绻起一出相思梦,凤姐妄攀龙,独遭情戏弄。范蠡狠心千里将爱送,西施忍辱只因救国梦……”别说,这首歌对付陈圆圆还真管用,还没唱几句就让她潸然落泪,待萧逸唱完陈圆圆到萧逸近前道了个万福说道:“公子大才,果然了得,贱妾代天下的女子感谢公子!”一激动竟然连自己师太的身份也忘记了。萧逸赶忙扶住说道:“此曲不过是在下心有所感写下,哪能当此大礼,岂不是折杀在下。”
陈圆圆说道“当得当得!古往今来又有谁专门为女子辩白申冤,如今公子不仅大才,更将我女子之心唱的如此透彻,如何当不得?”
萧逸心里不禁暗笑道,猛的还没给你上呢!
却在这时,陈圆圆问道:“刚才听闻公子所说此曲是心有所感而成,却不知……”
萧逸现在只想趴在地上大笑了,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自己正不知道如何捧一捧她,现在不就是机会么!
萧逸故意摆出一副沧桑的样子说道:“在下曾经游览无数名胜,感古往今来多少奇女子被历史洪流淹没,又有多少女子因绝世容颜而蒙不白之冤,古有妲己杨贵妃,今有陈圆圆,在下,有感于此,遂写下这首曲子,希望能流传后世,善待佳人。”
再看陈圆圆,热泪盈眶不说,直接跪倒在地说道:“公子真乃圆圆知己,请受圆圆一拜!”
萧逸假意拍了下自己额头说道:“如此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奇女子,在下却不曾想到就是陈圆圆,当真该死!”说完伸手去扶陈圆圆。只是双手触到的却碰到了她的一双玉手,不禁长叹道:“指如削葱根,古之人不予欺也!”
萧逸见陈圆圆虽面色羞红却不将手抽回大是奇怪,不过既然有如此美人让自己占便宜岂能放过轻轻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说道:“圆圆苦处,在下心里明白,他日自然天下会还圆圆清白。”
陈圆圆也似乎进入了角色,泣声说道:“有公子这句话,圆圆已心满意足了!”再见自己在萧逸怀抱里不禁面颊通红,娇艳欲滴。萧逸哪里忍得住,低下头去吻在陈圆圆那娇媚的双唇上,只觉一阵幽香,萧逸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陈圆圆也不阻拦,静静依偎在萧逸怀里,待萧逸细细品完,方觉失礼,虽然有心一亲芳泽,却也不敢再唐突,扶起陈圆圆说道:“在下实在该死,唐突佳人!”
陈圆圆脸色变得如血般殷红,低声说道:“在下视公子如知己,如蒙不弃,圆圆今晚愿服侍公子!”
萧逸只觉自己是否听错了?陈圆圆要服侍自己,怎么可能?既然已出家表明她出世之心,怎么可能又服侍自己,但又不像在说谎,整个三圣庵周围自己已经探查过了,没有可疑之人,再看陈圆圆那一脸春情顿时明白过来,陈圆圆系出风尘,自然渴望遇到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自己生不逢时,现有崇祯,再有吴三桂,李自成等人把她抢来抢去,是以动了出世之心。
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萧逸二人直到中午才算醒过来。萧逸在陈圆圆脸上亲吻一口。
陈圆圆也不再挣扎,说道:“公子可否听妾身一言?”
萧逸停下自己作恶的双手说道:“圆圆请说!”
“圆圆出身青楼,先后服侍崇祯皇帝、闯王、吴三桂三人,本是千古罪人理应自裁,只是圆圆还有事放心不下,是以在三圣庵出家,今日得见公子,圆圆心愿足矣,自此以后,望公子不再打搅圆圆清修!”说话间已然离开萧逸胸怀。
萧逸赶忙劝道:“圆圆本是命苦,为三贼所欺,怎能将诸般罪行加在自己身上,自今以后只要有我在决不让圆圆受欺负!”陈圆圆凄婉笑道:“公子大恩,圆圆没齿难忘,只是圆圆心意已决,望公子成全!”
又一个傍晚,一辆马车从三圣庵驶出,马车一路没有停顿,直出昆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