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为旧情凤娇归天
放下这边不提，且说秦文公带人循着那牛精逃跑的方向来寻凤娇。跑着跑着，便来到了雍南山，他依稀记得当日他砍倒那棵老树之时，那牛精愤然望他半天，逃入了雍南山东的丰水河里。心道：“那牛精既然直奔这个方向而来，看来它自老树被伐后便住在这丰水河里了。”于是便往那老牛逃跑的方向追去。
丰水河在雍南山脚下流过。一行人来到丰水河，用眼望去，只见宽可百丈，水流湍急，哪里又有凤娇的影子？
正在失望间，却见丰水河中间水涌若轮，渐行渐大，突然一个水柱直冲上来。水柱上方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红衣，随波漂流，文公连忙跑上前去，只追了足足有两里多路，才见那女子缓缓地飘到河岸边，停了下来。仔细一看，那女子正是凤娇！
文公连忙把凤娇抱到岸上。控了一会儿水，凤娇才幽幽醒来。睁眼见到文公，眼泪却不由自主落了下来。她示意文公离她近些，文公愣了一下，连忙俯身下去，等到文公把耳朵放到她的嘴边之时，她却抬起嘴来狠狠咬了文公耳朵一口！文公受疼，急忙起身，捂着流血的耳朵惊讶地望着她，凤娇却裂开满是鲜血的嘴，笑了。
“我本来•••是来报仇的，我的仇•••终于报了！你害死了我的夫君，我终于替•••他报了仇了！那牛精，已被我•••被我阉了！他不会再为害了。我•••我也算对得起你了•••”说完，把头一歪，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眼见是不行了。文公用手抱起凤娇嚎啕大哭起来。这才发现，凤娇的肋骨已经几乎全部断裂。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拿着一物，想来是那牛妖之物。
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给她和风眠造成的一生的痛苦，想到自己一生所受的压抑和无奈，文公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忍不住引颈对着太阳悲号起来！那悲号缠绵悠长，一浪高高过一浪，似是无尽无休。
太阳似是不忍见这悲壮的场景，匆匆地躲到一片乌云里去了，天顿时暗了下来，隐隐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雷声。
这时，突然前方一匹健马飞驰而来，那战马扬起一阵沙尘，来到文公面前，一个小校飞身下马，来动文公面前，翻身跪倒，哽咽着说道：“报告主公，太子病危，坚持要见主公！”
文公慌忙抱着凤娇跨上战马，直奔陈仓的方向去了。来到陈仓，抱着凤娇，直奔太子府，来到太子床前，把凤娇交给风眠，坐在太子旁边，拉住太子的手，低声说道：“竫儿，为父回来了，你好些了么？”
赢竫听到她的声音，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文公，对文公挤出一丝微笑：“孩儿要走了，孩儿知道了你们的事，一开始，我确实在恨•••你们，但现在，孩儿不恨•••你们了•••我本来就不适合做太子，宪儿，宪儿•••他是你们的儿子，他更合适•••我要跟我的青哥走了•••你们•••保重•••”他的白皙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文公大声呼唤着：“竫儿，竫儿，你回来呀，你走了，我们大秦国怎么办啊！”两行浑浊的泪，滴在赢竫的手上，他感到拿手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冷••••••这时，玉姬走了过来，她冷冷地望着文公，对他说道：“走开，走来！你没资格为他哭泣，他不是你的儿子，不是！”
玉姬虽平时强悍霸道，但像现在这样公然对自己这样说话，还是第一次。文公以为她是在生自己的气，有些不解地望着玉姬，内心里纷乱如麻，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能冷冷地看着玉姬。这时，确见一个人走上前来，却是赢菅。只见赢菅也不看文公，直接来到赢竫的面前，抱住赢竫头，先是低低地啜泣，继而便号啕大哭起来，只哭的浑身颤抖，肝肠寸断！
文公见他如此无礼，不由得有些生气，心道：“你不过是宫里的一个主管，有什么资格抱着我的儿子哭泣？”想到这里，便想把他拉开。玉姬这才冷冷地说道：“你不要拉他，他才是赢竫的父亲！”
文公不敢相信地望着她，只见她仍然沉静的脸上却有两滴眼泪缓缓滴了下来。一双眼睛却是炯炯地望着他，定定地说道：“没错，你不是赢竫的父亲，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