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回除旱魃德公身亡(4)
“不能等她醒来,快些动手!不要心软,不要犹豫,记住,她不是人,她是鬼!”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那是老太史的声音。
德公心头一震,心道:“我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旋即狠下心肠,打定主意,拿起事先压在枕下的斩妖剑,紧闭双眼,向那女魃酥胸所在的方向刺去!
随着一声娇柔的轻哼,女魃翻身坐起。德公不由自主睁开双眼,只见她迷惑地望着自己的胸膛和那插在自己胸前的长剑,凄然笑了一下道:“我作恶多端,原本该死,来吧!能再次死在你的手中,对我来说,也算是幸福的……”说着话,她又把自己的胸膛往那长剑紧凑了一下,倒像是在自杀一般。
见她突然自己往长剑上凑来,德公顿生恻隐之心。不由自主的把那长剑往外一抽。
似是被剧烈的疼痛惊醒一般,女魃突然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她充满迷茫的双眼一下子变得澄明、精光四射起来,带着满脸惊怖,她颤声说道:“你是谁?你不是应龙,你不是我的应龙,你为何暗害与我?你快些告诉我,我的应龙哪里去了?是不是你把他害了?”说着话,只见她美丽的面庞突然变得恐怖狰狞。德公心道:“不好!”想要闪身避开,已是来不及了。只见那女魃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呼出一股黑气,自己却化作一阵妖风腾空而去,背后只听老太史大喝一声,德公手中长剑化作苍龙,直奔那女魃逃跑的方向飞去!半空中,只听见一阵凄厉的哀鸣,凭空下下一阵血雨,霎时间云收雾敛,已是不见了那女魃的踪影。
这时,但见那老太史跺着脚走来,口中埋怨道:“主公怎么对那女鬼心软起来了?可惜啊可惜,费了这半天的劲还是被她逃走了,真是功亏一篑啊!”德公被他说得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不尴尬。
见德公尴尬,那老太史又安慰道:“也是天意不让绝她性命,倒也不能怨得了主公。好在她也受了重伤,一年半载内倒是做不了恶了,也算是今天的收获吧!”转眼见德公脸上突然显出一颗黑痣,不由得大吃一惊,惶然说道:“主公现在可觉得有何异常?”德公长身站起,伸了伸胳膊,跺了跺脚,笑道:“我没事啊!到底是怎么了?一惊一乍地。”
老太史跺脚流泪道:“坏了坏了,出了大事了,主公不如自己瞧瞧!”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递给德公,德公见他如此焦虑,也不由自主地受他影响,满怀疑虑地照了照镜子,见自己脸上并无异样,便疑惑地对老太史说道:“没有什么异常啊!”
老太史跺着脚道:“你再看看自己的印堂之上,是不是多了一颗黑痣?”
德公这才细细打量,果见自己的印堂之上多了一颗黑痣!可怪的是,那黑痣竟似活的一般,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在自己的印堂之上缓缓流动!不由得大感惊讶,便转头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爱卿如此惊慌!”
“主公有所不知,主公已中了那女魃的尸毒,这尸毒乃是千年干尸身上所散发的毒气,中了尸毒的人轻则浑身变黑溃烂而死,重则变作僵尸危害人间。一般尸毒,老臣还能解得。这女魃乃是妖仙所化,其毒无比。她做爱之时,一心情痴,自是不会害你,一旦清醒过来,便要害人。她不经意间经过之地尚且会万物枯死,寸草不生,尸横遍野,何况把一身毒气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主公一念之仁可是惹了大祸了!一般的尸毒老臣尚能解得,这女魃之毒老臣可是束手无策,你说我能不急么?”
德公自己并不觉得异常,见他抓耳挠腮,撕扯的一头花白的头发纷纷而下,不觉得好笑。仰头哈哈大笑道:“老太史说得有些危言耸听,言过其词吧,寡人怎么不觉得异常?”笑到一半,突然觉得印堂发痒,那痒竟似活了一般,变作一股热气浑身乱窜,转眼间只觉得浑身发痒,燥热难当起来。那痒撕心扯肺,绕是他素来坚强,竟也不能敌得。
德公忍耐不住,嘶声叫道:“痒死我了!老太史救我!”
老太史见他双眼充血,脸红似火,心道不好。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红的药丸儿,一下子塞到德公的嘴里,高声叫道:“主公快些吞下,这药虽不能解毒,但或可止痒,使主公少受折磨,也可延长主公两三日寿命。剩下的就是,主公快些交代后事吧!”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许告诉他人,以免使我国人心惶惶。等我快要发狂之时,不要等我死去,把我封近石棺,严密封好,以免我变为僵尸后祸乱人间,你可要听好了!”
老太史痛哭失声,跪倒在地,抽泣着说道:“臣记下了,主公在危难之时还能为黎民着想,真乃秦国之福,百姓之福呀!都怪老臣,未料到主公如此仁慈,若是这样,臣也有办法对付她呀!臣该死呀!该死!”说着话,老太史用手用力地扇着自己的耳光,直到鼻口流血不止。
德公缓缓走过去,扶起老太史说道:“这不怨你,只怪寡人,是寡人太优柔寡断了。可是,那女魃也确实可怜,直到现在,寡人也没有后悔,你说怪不怪?哈哈哈哈哈!”
“主公仁德,泽及鬼怪,实令老臣汗颜!”
德公令老太史监造石棺,务必要造的又厚又坚,密不透风,以防自己发狂突破石棺。老太师道一声诺,擦着眼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