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伤心的乌鸦2015-10-25 01:535,204

  春来秋去,时光飞转,又是一季落花时节,虽然天际门内四季如春,但是繁花依旧纷纷飘洒,留的住纵使留的三春,却留不得这满树的芳华,自然之道,花开花落,春尽时节,总是和风暖暖,也依旧是漫天飞红,花落树下。

  花瓣飘零之中,大树之下,青石凳上,一个少年端坐冥想,这好花不常在,月满则亏,虽是常理,可是如何才能留住这芬芳的香气呢?玄灵入得天机门至今已经8年,三岁上山,8年光阴在修道中人眼中,确实是短暂的,可是对于一个孩童而言,8年几乎就是他全部的童年时光了,虽然他是修道中人,对于这时光的飞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偏偏他是自然之体,兼具自然之心,这周围的天地生物,花开叶落,都可能引发他的感想。

  此时,又到一年花落时,一阵微风,那枝头的殷红就随之飘散,飘洒在土地上,漂浮于水面上。花虽无语,却似有情,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只是此花是彼花耶?所护者却是何物?

  一时之间,引动心中无数思绪,花落、花开,究竟是何缘故?难不成却和人之于世一般,经历的却是轮回几转,年年花开,却不知今年这花花开时节可还能看到去年那朵么?

  这边玄灵正在发呆,那边一条身影快速的从天空中掠过,在湖面上一个起落,一个小姑娘落在了玄灵身边,伸手排在了玄灵的肩头:“小师叔,怎么你今天不闭关啊?干什么在这里发呆啊?还有,最近这阵子你一直都在闭关,好不容易出关了怎么不去找月儿玩啊。”

  玄灵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月儿,李月儿已经加入天机门,道号一真,不过,她不喜欢这个名字觉得不及自己的名字好听,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还是自称月儿,而非是一真。玄灵对着李月儿一笑:“春尽了,坐在这看下花,再过不几天这满园的花儿就都看不到了。”

  李月儿看了下树梢的花朵,说道:“不会啊,桃园里的小蟠桃树龄刚好是相差百年,三片桃树总有一片是开花的,而且一开就是百年,还有兰花圃里的兰花,以及其他几片花圃里的花总是开着呢,你想看花就到哪里去啊。这片花园里种的却都是些平常的树木,自然是一年一开,一谢了。”

  玄灵看着一脸开心,总是充满活力的李月儿,他心里不由得觉得自己好像很老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想到许多事情,那些事情就是成人也未必就想得到,可是偏偏他就总是能冒出很多古怪的念头。最近一年来,他总是觉得自己心底最深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存在一样,好像一直以来都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一样,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自己确是是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遗落的。

  一连数次,他都苦苦的思索,借口闭关,一个人躲在静室里,但是还是什么都想不到,最后的结果是自己的心里乱作一团麻,奇思怪想纷纷而至。最后不得不静坐调息,稳固心神,不然,恐怕是自己还没想到究竟是什么东西被自己忘记了,恐怕自己就走火入魔,心思为魔障锁闭,成为一句行尸走肉了。

  就像今天吧,他从一贯打坐的静室中走出之后,忽然间想到湖心的小园中小坐,湖心小园中,却没有种什么灵花灵果,反到只是一些凡花俗草,几株寻常树木而已,但是却胜在自然天成。不知是那代祖师以一捧先天灵土在湖心开辟了这个小园子,可是却没有种什么奇花异草,只是从山外移回了几株柏树,几株柳树,寻常的桃李若干,几株野花,几片野草,然后就这么种在了这灵土之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为祖师要费那么大的功夫来种这些凡花俗草,可是,毕竟是祖师所作,所以,这个园子就一直被保存了下来,上面的树木花草,基本上还是当初的格局。

  只是虽然说是一个小园子,可是只是相对于其他几个园子而言的,这片湖心小岛上却也有不小的面积,上面那个祖师爷还修葺了几座凉亭,几座瓦房,篱笆栅栏,水车,稻田,宛然是一副农家景象,只是,这稻田却自从那位先祖飞升之后,就少有人来照料,却荒废了,现在却天机门中从空明老道而下,只怕是没有一个会种田的,所以,只能看着稻田里荒草杂生了。

  平时的时候,这个小岛少有人来,只是偶尔谁若是图个清净,才会来此静修一阵子,几间瓦房加持了阵法,虽是千年却还如当年初修之时一般,青瓦房,篱笆院,却也是个清修之所在。

  和天机门所种的那些灵花、灵树不同,岛上的树木花朵都是凡俗之物,虽然借的这方宝地,有了些许不同,但是,还是保持着基本和外界相似的情况,虽然山门内可以说是洞天福地,几乎是四季如春,可是,这些凡俗之物,却一直都是保持着春来秋去,花开叶落,结果发芽的规律。四季就是不明显,可是有了这几株树木却也勉强看得出来。反倒是这几株树自从被迁入了岛上之后,虽然生长的枝叶繁茂,可是却少有果子结出,总是结出了果子,味道也着实不怎么样。

  如今,这几株桃李,几树残花却引得玄灵心中又多了几丝杂念。只是这些事情,他却不得道与他人,本来他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师傅的,师傅在他眼中是无所不能的,可是最近他却很少在将自己的烦心事告诉师傅。因为他发觉到或者是师傅对自己太过在意了,只是自己的一些心事而已,在自己看来只是一时心动而已,可是到了师傅那里就成了大事,师傅甚至为那些小事思索良久,甚至连每日必做的功课都耽误了。不想让师傅他老人家过多的操心,于是他就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从小照顾自己的云姐姐,可是,云姐姐似乎一切都唯师傅是从,而师傅似乎和她说过什么,结果就是很快的,他居然看见师傅发愁的样子,揪着一绺胡子,差点就拽了下来。从小就很懂事的玄灵自然而然的就选择了将这些事情锁在心里了。

  所以当李月儿问他发什么呆的时候,玄灵自然的就选择了掩饰,他笑着说道:“也是,这只是凡花俗草而已,怎么挡得住春尽夏至呢?花开花谢也是自然,月儿真聪明,怎么,四师兄和云姐姐他们今天没有给你授课么?你怎么有时间在外边闲逛啊。”

  李月儿蹙了蹙眉:“我是逃出来的,云师傅被师祖叫走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就悄悄溜了出来,听云师傅说你出关了,我就来找你了,却没找见人,远远的看见这湖心岛上有人,我看着像你就赶了过来。天天都要做功课,无聊死了,你总是闭关,不无聊么?”

  “无聊啊,只是不闭关也着实是无事可做,术数推演一道我也学了个大概了,现在差的只是火候而已了,其他诸如阵法、遁术、诸家百艺除了个别的,其他的都需要静静的才做得好,所以,我大多数时候都在静室里,有些时候,却也不是闭关,只是在研习一些技艺而已。”

  李月儿撇了撇嘴,“那些东西比云师傅交我的术法还无聊,真亏了你怎么看得进去,我说的是你难道不想出去玩么?山上一点意思都没有,前次一鸣、一谙两个师兄说以前大师伯座下四个兄弟在的时候,大家还总是能下山去看看,现在不成了,几个大点的师兄都被关了起来,还要几十年放出来呢,剩下的只有一鸣、一谙两个师兄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出山的阵法的开启手法。所以现在也出不去了。”

  “下山?”

  “是啊,山下人多,热闹,有庙会,有集市,还有很多小吃,不像山上,什么都没有,无趣的紧。”

  “月儿,你以前很怕人的,怎么现在反倒想下山了?”

  “以前我还是小孩子么,现在我长大了么。不过,说这些也没用啊,还是下不了山的。”

  玄灵想了一会,“下山可以,我就知道如何开启护山大阵,不过,只是你我两个不行,下山会吃亏的,我们叫上老蛟和老黑,有他们在估计就差不多了,还有下山之后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然的话,下次一定不带你出去。”

  李月儿一听,马上保证一定会听话的,只是她不知道所谓的老蛟和老黑是谁。玄灵带着她到了后山,她才知道所谓的老蛟就是后山的万年蛟龙,以及一匹至少有数千年道行的黑虎,这两个妖物是天生的强力种族,托庇与天机门修炼起来倒也是顺水顺风,少有灾劫,若是在天机门外,估计早就被那些所谓的正道打杀了抽筋扒皮,内丹炼宝,筋骨炼器,精血入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可是托庇于天机门,现在他们都是天妖级的修为了,连天劫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都是因为天机门存在的缘故,所以他们对于天机门的忠诚是不含一点虚假的,天机门这棵大树只要在,他们就什么都不怕,天机门倒了,他们就是有天妖级的修为也什么也算不上,要知道,这个世间之中像空明老道一样拥有可能是大罗金仙级的实力的存在还是有的。

  这次玄灵被李月儿说动了也想到山下去逛逛,于是他就想到了一次自己在后山瞎转的时候结识的两个老妖,这两个老妖比玄风、玄云的岁数大的多,可是运气和修为都差了玄风、玄云一大截,虽然玄风、玄云只是鲮鱼而已,可是却是天生的异种,本身就比他们有优势,而且一直以来虽然没有被列入天机门门墙可是,实际上却得到了空明老道的真传,虽然只是化形一千多年的妖,可是实力强大却是他们这种没有人传授,完全靠自己摸索的妖族不可比拟的。他们两个空有上万年的“妖龄”,可是却是连化形都不曾倒霉蛋。

  玄灵在后山瞎逛的时候碰巧见到了两只老妖,他虽然没有太高强的实力,可是,他脑子里早就被空明老道塞满了修道法诀,以及许多他不能理解的大道,可是两只老妖所缺的就是这些,玄灵只是在聊天中随意提起了一些就已经叫他们受益无穷了,他们法力早就足够了,一直不能化形的原因一则是因为本体太过强大,另外一方面确是也是没有找到真正的法门。尤其时候来玄灵知道他们的苦恼后,更加是直接从藏经阁里拿了一部妖族前辈书写的《妖藏》,乃是天机门那位妖族前辈为本门后续妖族弟子书写的,虽然玄灵知道其中的轻重,不曾将《妖藏》全部传给两妖,只是将化形篇传给了他们,可是就是这样也赢得了两只老妖的好感。

  这件事被空明老道知道了之后,老道没有直接对玄灵说什么,只是悄悄的找到了两只妖怪,受他们做了本门的护法弟子,属于外门弟子,虽然《妖藏》是一本妖修大典,可是其实这根本就是针对护法弟子而作的一本书,而玄风、玄云所修之术就远比《妖藏》要高明的多,那才是那位妖族前辈真正的道统所在。

  可是两个老妖知道啊,要不是玄灵,只怕他们到现在也难得化形,所以他们基本上对玄灵是唯命是从。现在玄灵决定要带他们出山,虽然他们知道等回山的时候一定会被门主处罚的,可是,总不能叫玄灵和李月儿两个独自下山吧?所以他们只好跟着玄灵下山了。玄灵从玄风那里偷到了老道为他们炼制的掩盖妖气的掩灵珠,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老道一次炼制了数十颗给他们,玄风和玄云用不到那么多,于是都放在了房间里,玄灵有时他们那里的常客,轻松到手。

  之后玄灵又席卷了老道丹房里放在外边的丹药,顺便还光顾了宝库,私自拿出了数十件威力强大的仙器,以及宝器以上法宝数百件,赶路用的中品仙器寰宇神梭也被他偷了出来。空明老道将尽一半的身家被他席卷而出。可是,这一切老道其实都看在了眼里,这时候他正和玄风一起悄悄的躲在一边观看,对于玄灵几乎是席卷般的行为,他完全不在意,或者说,他太过于宠溺玄灵了,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一个劲的夸赞玄灵:“还是这孩子聪明啊,想当初,我第一次下山的时候,也是偷跑出去的,回来被你师祖打了个鼻青脸肿,你知道为什么么?”

  玄风心说能不知道么,那时候您老人家已经把我们带在身边了,我们能不知道么。

  不等玄风回答,老道就接着说道:“你师祖说我没脑子,下山完全不知道做准备,自己一个人就跑了,亏了他老人家悄悄的照付,不然天机门就要换个传人了。可是,你看玄灵这孩子,丹药、法宝、打手一样不少全部都算计到了,对了,还有,还带了个小美女,就是实在太小了点,不过,没关系,他也不大么。”

  玄风在旁边站着,脸色极其难看,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前面那几句话也就罢了,可是最后一句,那算什么啊,这个空明老道怎么什么时候变成个老不修了。要知道,玄灵和一真那差着辈分呢,你老人家不想办法解决这个潜在问题,反倒在这里瞎起哄,真是不知所谓。尤其是这些东西当着别人说也就罢了,可是,自己是天机门执法弟子,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还真不好回答他啊。

  不过,空明老道似乎也认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就转换了话题:“那个,玄风啊,你待会叫上玄云,恩,干脆连玄一也叫上吧,他已经几百年没下过山了,带上他一起,你们三个,悄悄的跟着孩子们,别叫玄灵他们出点什么事了,恩,虽然老蛟他们两个实力也不算差了,可是,你们一起去还是保险点啊。老大那人脑子不大好用,不过,实力方面,还真不含糊,你们两个也不用说了,有你们三个一起,就算是遇见和我一辈的几个老不修中的一个也能全身而退了。”

  玄风脸色更加古怪了,这个老家伙真的是,护短啊,极度的护短,这自己的弟子明明是违反门规了,就是这样不说处罚的事情,先想好怎么不教弟子吃亏。

  可是后面还有呢,老道怎么都觉得不放心,还没等玄风动呢,他就又把玄风叫住了:“等等,算了,你去叫玄一出关主持门内事物,也没什么大事,叫他好好看住那几个面壁受罚的兔崽子,你和玄云跟着老道我一起下山转转吧,恩,开宝库,天一号库房,把祖师留下那几件东西都取出来,你和玄云在天二号一人取三件神器出来,我总觉得不对,还是我亲自跟着小兔崽子下山吧。”

  玄风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个老东西简直是太夸张了,至于连祖师留下的宝贝都取出来么,过了点吧?可是对于老道的吩咐,他可不敢表现出有一点的质疑,连忙答应着下去安排去了。

  就这样,玄灵前面带着一真、老蛟、老黑驾着寰宇神梭下山去了,后面空明老道就带着玄风、玄云驾着神器裂天舟随后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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