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们没有动手,它们就这样把我围住,森然的目光盯得我汗毛都竖了起来。等待是痛苦的,虽然明知道自己的结果就是死亡,可我很不喜欢等待的过程,我宁愿死亡早点到来。
“来吧!龙纹,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龙纹蓝光大盛,显然是在回应我。
我挥舞着龙纹向狼人们冲了上去。
要不怎么说严师出高徒呢,莫杰叔叔平日里对我的苛刻要求在此刻看来,确实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很多狼人没有做出反应便倒在我的剑下,反应过来的他们挥舞着狼牙棒进行反击,却只能捕捉到我残留的身影。
质量与数量的对决,在某种程度上,是能够达到一种平衡,甚至天平会向质量这方倾斜,可是当质量对决的不仅仅有数量还有质量的时候,那么单一的质量就成为了人人可以踩上一脚的落水狗了。
此刻的我,就是那个人人都能踩一脚的落水狗,我知道自己很狼狈,在挡在我面前的炮灰狼被我消灭殆尽之后,外围的狼人的战斗力提高了不只一个档次,竟然还身穿皮甲的,我靠,狼人不是都裸奔的么?小说里都这么写的,什么时候狼人也学着穿上了衣服?我眼睛看到的与我脑海里知道的形成了严重的对立,一霎那的恍惚,我身上便多了十多道伤口,全是被狼人锋利的爪子给挠的。
见血的我,逐渐变得疯狂,可是,那些嗜血成性的狼人见血后疯狂的程度显然比我要高,我刚刚兴起的斗志很快就被他们给扑灭了,从他们森然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不屑,这让我很受伤,比身体受到的伤害更打击人。
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害之下,我想放弃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是个被神诅咒的家伙,早死早投胎,说不定还能投奔个好人家,当个皇子、豪门少爷之类的。
我放下了手中的龙纹,闭上眼睛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狼人的利爪撕碎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当肉体分崩离析的时候,我会不会感觉到痛?
为什么没感觉到痛?为什么周围这么安静?我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入眼所见的让我讶异的长大了嘴巴。
在我放弃抵抗后,狼人也放弃了继续攻击,他们喘着粗气围着我,不变的是他们依旧森然的目光。
“你们围着我不杀是什么意思?”我好奇的开口,甚至忘记了这些狼人是听不懂我的语言的。
但是人一生有很多意外,其中的一个狼人显然是听懂了我的话,他“咕噜呼噜啊嗷”的说了一大通,我却没听懂,我的脸红了,在读初中的时候,我们的英语老师就说过,掌握一门外语是现代社会生存下去的必需技能。
那时候没懂这句话的含义,今天,在我重生的这个世界里面,老师的话我终于懂了,如果我会狼人语,那么我就能和他们交流下去,因为他们有交流的欲望,那么我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很可惜,我不懂狼人的语言,所以我只能在那里焦急的指手画脚,“你们,”我指着那些狼人,“为什么?”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耸了耸肩膀,“不杀我?”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喔——”不仅那个能听懂我语言的狼人,所有的狼人都看懂了我的意思,他们真的很聪明,能够从我的动作猜到我说的话,于是他们整齐划一的给了个恍然大悟的语气词。
还是和我对话的那个狼人,依旧“咕噜呼噜”的说了一大堆,你说这不是对牛谈琴嘛?我摇着头,放弃了沟通下去的想法,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地上很脏,我不小心坐在了一具狼人的尸身上,还没冷透的鲜血湿滑而有黏性,我一个不小心滑倒下去,躺在了血泊里。
“呜——”狼人们齐声高嚎,虽然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当死亡即将来临时我心里仍是一颤,他们要动手了吗?
狼人们动了,是向两侧移动的,他们让开了一个通道,我愕然的看着他们,什么意思?让我走?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可是我又冀望这是个给我让开的路。
我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开口处,一个高大的狼人慢慢了走了过来,他实在是太高了,比其他狼人高了足足有两个脑袋,不光是脑袋大了一圈,连眼睛也比其他的狼人要大。
不过,让我庆幸的是,从它的眼里我看到的是智慧和平和,嗯,对就是平和,没有那种幽冷和残忍的感觉。
“还是个孩子,”这个狼人看着我突然开口了,让我惊奇的是,我竟然能听懂它说的话。
看来这是个掌握了一门外语的聪明狼人,我兴奋地站了起来,严厉的质问:“你们这么多的狼人,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孩子?”我指着围着我的一百多个狼人,他们比我高了一个脑袋,高大狼人嘴角微微一扯,很怪异,但是我知道它是在笑,一个狼人竟然会笑,想想我现在的经历,我也不觉得奇怪了。
“你还是个孩子,便杀了我们这么多族人。”高大狼人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我吃不透他话里的意思,“不愧是神的遗族啊。”
当听到这句话时,我的脑袋当机了,它竟然也知道神,不可能,难道狼人也是神的遗族?我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那高大狼人摇了摇头,双掌合什,很虔诚的抬头看着天空,“我是神的信徒。”
“哪个大神的?”我双腿一软,无力的坐回血泊之中。
“伟大的母神席琳!”狼人的眼神无比的炙热。
“母神不是海萨吗?”
高大狼人弯下腰,凑到我的面前,口中的腥臭差点将我熏晕,“可怜的孩子,你信仰海萨?难道你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海萨的存在?”
我无语,我不相信神的存在。即使我现在所处的是个由神创造的世界,我也曾无数次觉得我重生这件事情的荒诞不堪。我是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四有新人,毛主席的教导我牢记在心,无神论、破封建是我特喜好的,我怎么会相信神的存在,怎么会去信仰神呢?更何况,我本身就是个被神诅咒的家伙,还让我去信神?
高大狼人以为我的沉默是因为它说的话,所以它没有打扰我的思考。
“你们准备把我怎么样?”我抬头问它,紧了紧握着龙纹剑的手,如果真要死,我干脆抹脖子好了,一横一拉,干净痛快,起码死的时候还能有个全尸。狼人会不会吃我的尸体,那是死之后的事情了,我不想去关心,也关心不了。
“有人想见你。”高大狼人微微侧身,让出路来。
是谁想见我?我心中疑惑不解,狼人们要杀我,不会玩这么多花样的,看来是真的有人要见我。
看来是不用死了,我的心里莫名的高兴起来。
高大狼人在前面慢慢的走着,树木、灌丛逐渐茂盛起来,不时有几个莫斯特罗的鸟人从头顶飞过,高大狼人在一个简易的石块堆砌起来的方台前停了下来,周围十多个身披银白链甲的狼人拿着长矛在警戒着,我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滑稽,天空中几个鸟人在盘旋着,鸟人们飞不高,最多也就是二十多米的高度,可是配合上它们的视力,依然是很好的警戒岗。
方台上除了两个石柱上的灯火,就只有一个身披黑袍跪在那里的身形。
“魂,你来了?”黑袍开口说话了,我愕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神是无所不知的。”黑袍站起来转过身,宽大的头罩和黑袍将他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中,我依然看不见他的脸,“你是神?”
“我是神的仆人。”说这话的时候,黑袍高举着双手,然后虔诚的跪倒在我面前。
在我原来的世界里,受人一拜的滋味可不好,因为你不知道他在拜你的时候是咒你死,还是咒你戴上绿帽子。每次电视里有人要跪拜领导,那些领导不是急得跟什么似的吗?为了某一天当上领导的可能,我把如何躲避别人的跪拜苦练了无数遍,现在,终于有人跪在我面前,我侧身一步,让开了。
“你是拜我吗?”我的心怦怦直跳。
黑袍人头也未抬,“我是神的仆人。”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跳出喉咙了,这感觉比我买彩票中个几百万还要厉害(中个几百万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心脏搭桥了)。
过了许久,我终于压下心中的澎湃,故作平静的说道:“你是神的仆人,关我什么事?我是个被神诅咒的人。”
“那是神对你的考验。”黑袍站了起来,“你可以叫我贝莱斯。”
我心中一震,我在大长老的书中见到过这个人的名字,有史以来最有名的人类魔法师,因为太过强大,被象牙塔的魔法师们联合起来,用黑魔法将他禁锢在象牙塔的底层。
“你不是被禁锢了吗?”我能够听见自己的声音有那么一丝的颤抖。
“神是无所不能的,大卫。”贝莱斯对那个高大狼人说道:“你送魂回去吧,我们改天再聊。”
贝莱斯递给我一个黝黑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戒指,“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大卫站到了我的身侧,我打量着手中的戒指,虽然我很想和贝莱斯多聊几句,可是,看他的样子,很显然不想和我再聊下去,我只得怏怏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