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怎么,怕了,我只是想要制造点气氛而已,没看到现在的气氛很压抑嘛,你手中的东西我可不敢兴趣。”
笛声悠扬,宛如深谷溪涧中穿走的叮咚声,循着细细的感受置身其中,没有任何压力有的只是说不出的舒畅,突然笛音一抖,循着幽谷的声音转而变为踏入人间的仙子,满眼都是好奇,一个劲的张望,就像一张空白的白纸那样纯洁,使多少已经沾染浮沉的人所向往而不及。
剑星迷茫了,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一般,随着乐声的起伏也在跟着跌宕,一会儿喜一会儿悲,一会儿怒一会儿乐,他想到了山阴镇的父母,他想到了死去的师傅,他的面前出现了紫韵那脱俗的脸庞,好像这几年所经历的一切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不仅剑星如此,瘫坐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是亦然。这可怕的笛声就像时光机,使所有人都沉浸在过去,有些人回忆道了伤心处脸上的痛苦之色溢于言表,而有些人的嘴上挂着笑容,那是相当幸福。
噬魂笛不愧为魔教圣物,短短的一曲就已经控制了所有人的心情,黑衣人的嘴角上洋溢着一抹看不出的阴笑,突然,笛声一激,“啊!”惨叫声连连喊起,只见大家都捂着耳朵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
“你!真是卑鄙!”幸亏剑星受到了佛轮之光的庇护,整个人那已是脱胎换骨,噬魂笛最后那震颤心神的一击被玄黄之气卸去了七八分力道,剩下的那几分硬生生的打在了心灵上,着实痛苦。而其他人更觉惨烈,像先前受过伤的楮风整个人已经在地上打滚,惨叫声不绝入耳,而修为稍稍不济的灵珊双手深深的扎进了大腿的肉里,鲜血直流,那清秀的容貌变得如鬼魅一般可怕凄厉。
“珊儿,你……你怎么样了?”
玉虚子听闻背后凄厉的喊声,立马转过身去,急切地问道,看到自己的爱徒如此之状,还有在地上打滚的楮风又是一次心灵上的打击,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急扑身体向前一挺,一只手紧握住灵珊冰冷的小手,同时抽出另一只手制止住楮风打滚的丑态。灵珊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暖,渐渐的平静了一些,躺着泪珠的眼睛正好看到师父急切关怀的眼神,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对于玉虚子而言,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而且身为女人的她比一般人更加胆小,更加容易害怕。黑衣人那直撞心灵的笛音使再坚强的人也会发颤,更何况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此时有了师父的关爱,坚强化作了委屈的泪水,泪眼一开,再也停不下来。玉虚子深切的体会到了灵珊内心深处的恐惧,所以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甚至有点自责,不该带灵珊来冒险。
“好了,今天玩够了,明天再和你们玩,我们走!嘿嘿……嘿嘿嘿……”
黑木老祖和虎王相视一眼,他们也被圣使的这一手端所震慑,这伤人不见血的狠招比起自己的手段那是差的太远了。伤人在眨眼间,就这么不动声色,刚刚还听着美妙的笛音而一下子就全不趴倒了,而且一个个都受了伤,那么杀人岂不是也在一眨眼的功夫,在他眼中杀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可怕,简直是人间的恶魔,黑衣人的实力已经完全被他们认可,甚至他们相信在人间界已经找不出任何对手可以与圣使大人一拼,只要他愿意,任何人都是他笛音下的亡魂。
“师叔,你们都还好吧?师姐,你怎么样了?还有大师,我去找他报仇!”
“剑星,回来,不要去,你去简直就是送死!”见剑星冲动的步伐,道静立刻把他喝止了下来,他知道对方的可怕,自己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剑星。
“快去看看大师,我怕他受过这一下之后会控制不住冰盅的侵蚀,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还有把这个给他服下!”
“是,师叔!”
悲洞大师的确相当危险,当那笛音袭来的那一刻他正处于幻想之中,而冰盅少了悲洞强力的压制正好有了空隙开始慢慢侵蚀他的身体,而最后的那一击可谓雪上加霜,悲洞大师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紧紧捂着胸口。
“大师,大师,快醒醒,快把药吃下!大师!”一连串的叫喊,剑星总算把悲洞给叫醒了,只是此刻的悲洞显得更加沧桑,眉宇间透着一股黑气,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皱纹,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有余。
“咳咳,小施主,老……老衲……没事,有劳了。”服下道静给的药,悲洞随即打坐起来,继续克制住冰心盅的威力,不过盅毒已经发作要想完全压制那是非常困难,道静也知道唯一能够救悲洞的只有立刻回去,让掌教和悲觉大师出手。但是眼下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且不说黑衣人随时都可能监督着自己,要想回去也是特别的困难,甚至于不可能。因为除了剑星之外,每一个人的灵力都被封了起来,没有了灵力他们和普通乡野百姓没什么区别,东洲在极东的荒凉之地,而到清真教的距离岂是步行能够到达的。
清真教,启明殿外,掌教道了静静地望着白云飘渺的天际,身体犹如标枪一般笔直,几百岁的他面向红润,肤如紫玉,与20来岁的青年无异,甚至比他们更多了一种灵静,这是修道之人长年累积才有的气质。悲觉大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道了的身旁,橘黄色的僧袍,金色的袈裟,面容安详,略带笑意的他倒显得更容易亲近。
“大师,你也来了。”道了身体略微一晃,眉宇间的淡定闪过一丝忧虑,微风起伏的道袍正好遮住了他这细小的动作,悲觉的突然出现似乎让他的心神有点动荡。临行前悲觉的话这时候浮现在了他的耳旁,只是这个念头一出现,道了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掌教,你的心动了。”
“不,大师,那是吹过你身旁的风,我想你错了。”
“真的如此吗?但愿是我错了,佛说:‘事事有因果,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便是一个轮回。”
“大师,此话怎讲,你是在担心他们吗?据我预料,这次的斗魔大会我们获胜的希望会很大,更何况连悲洞大师也去了,我想他们快回来了吧。”
“不可说,不可说,事实的结局不是预料而定,所有一切的因果只有凭真相才可以敲定,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我们心中的臆想,就像你水中的倒影,你说他是真,可是真相只要一阵微风便能变为幻影,这就是意而为,不可真。”
“可是,几次的斗魔大会都是我们这一方获胜,我想他们也知道胜负的重要性,必要的时候定会不顾一切后果而为,这就是修道之人的职责,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我们姑且再静等一会,大师,里面请。”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保佑苍生!”
黑衣人走后,空旷的土地上呻吟声仍在继续,甚至更加强烈,不愿在外人面前软弱,事后只会越加痛苦。剑星不忍,一个个关切的询问着,可是除了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外,他束手无策。这时候要是师傅在就好了,剑星的心底不禁响起一声感叹,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看着大家因为过度折磨而扭曲的表情。
“师叔,我该怎么做,请你教教我。”
剑星无奈地走到了道静的面前,俯下身半跪着地,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再坚强的人看到同伴的磨难而自己却毫无办法也会折服。
“剑星,你哭什么,这哪是我们修道之人应有的行为,你要记住,我们只肯为苍生流血,亦不可轻言流泪,难道你师傅没教过你吗?快,给我擦去眼泪,以后再也不容许了。”
止住了泪水,沾满泥土的手在脸上划过一到泥痕,剑星不明白为什么修道之人不可以流泪,这是人类天生的本能,师叔的话在他的眼里有点深了,我们的职责是保卫人间而不是天生的战士,我们也只是平凡的人,如果没有一点乐趣,那么剑星宁肯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他疑惑了,师傅把他带上修真的道路,可是自己走的这一条路不知道正不正确。
“剑星,”道静的声音有点偏小,可是还是打断了剑星的思路,“你愿意为我们做一件事情吗?”
剑星急忙抬起头,他被道静这一声细小的叫喊升起了一丝希望,连连点着头,“我愿意为大家做任何事,师叔,你快说要我帮什么忙。”
道静看着剑星天真的脸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赶紧回去,通知掌教和悲觉大师,告知我们眼下的情况,让他们快点来救援,快,一定要快!”
“什么!”剑星从刚开始的惊喜变成惊愕,他不敢相信,“师叔,你让我回去?不,我不去,我去了他们在回来怎么办,谁来保护你们,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动用灵力,不行,我不去!”
决然的态度,已经代表了一切,可是道静仿佛早已知道一般,猛的拉住剑星的衣服,喝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里的人还等着你去救命呢,你看看悲洞大师,如果不及时治疗我想你也知道结果,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要说保护,你打得过他们吗?你打得过吗?你去,我们倒还有一成的希望;如果你不去,那么我们连这最后一成的希望都没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