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陆的历史上曾经有不少的神秘团体,其中以不同宗教信仰而形成的教派最多,比如长门修会和辰月教。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宗教教派在历史舞台上占据不同的地位,比如胤朝末年到燮朝初年的乱世中,秘教诸法集大成者辰月教就在诸侯战争中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而同时仅有一个传人的皇极经天派也发挥了难以估量的作用。
在如此众多的神秘团体中,天驱却是唯一一个长期流传的由武士构成的神秘团体。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个武士团体几次被认为湮灭在变迁中,可是每一次沉睡后的苏醒都证明了该武士团强大的意志还在九州大陆的某个角落存在,譬如星火,只是等待风来的时候重新燃烧原野。
天驱武士团是不为利益战斗的组织,所以它更类似某种宗教信仰。武士们信奉以勇气和鲜血守卫和平的准则,而在和平无法守卫的时候,他们就会转去扫荡一切实力而建立他们理想中的统一。武士们还是极端的秩序维持者,他们坚守忠诚和法律(在乱世的战争中除外),他们相信只有强大的国家机器才是和平的前提,完备的法律和统治者阶层才能让人们远离战乱。通常情况下武士们都散布四方,但是一旦九州纷乱的烟火升起,天驱的首领就会发出标记着鹰徽的信,当武士们接到这封信的时候,绝大多数天驱武士都将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的一切去为天驱的目标共同战斗。
普通情况下天驱武士不会轻易暴露身份,虽然天驱是一个维持和平为目的的团体,某些诸侯王却视它为自己统治的潜在敌人。天驱武士在某些地区被暴露身份,可能会被处以斩断双臂的刑罚,而另一些地方则会直接把他们用战马拖死。可惜天驱在武士阶层内部却是一种极高的荣誉,代表了东陆大部分武士的光荣和梦想,所以天驱依然以它特有的渠道在传播。家族继承是天驱的一大特色,武士的后代经常也是武士,年轻的武士们知道自己的前辈是天驱的一员往往立刻崇拜得五体投地,玩了命也要继承天驱的指套。
在月武的手上,翰夏就看到一个鹰叼着星辰的指环,看起来果然是有些传承的样子,古朴中透漏出难以言表的质感。月武是一个强壮的战士,古铜色的皮肤和结实紧凑的肌肉都给人非常有力的感觉。他的武技也是相当棒,在他的训练下村中的青壮们都开始脱了那一身泥腿子气,开始有了精悍的味道。
天驱武士是一个崇尚秩序的武士团体,充满了对弱小人民的仁慈,现在澜州王道不存,乱贼纷起,他们也从各自隐藏的世界里出来,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这种混乱局面得到改善。对于翰夏他们村庄这种只是因为帝国压迫而逃离村庄,并没有参与到烧杀掠抢当中来的,天驱武士们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帮助。当他们训练好了以后,随时可以为了他们的家园而战,在合适的时候,这些散落在各处的天驱武士召集起来,带着他们训练的民兵,就是一支可怕的力量!
现在帝国的军队开拔而来,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直接投效的,因为毕竟代表帝国,但是因为前面的经历,使得村民们心怀疑惧,不敢再轻易相信他们,宁愿观望一阵。
至于吕天逸,他担心帝国军队平息了民乱之后,乱世之象消除,他崛起的机会就会消失,从此再回到王府中,过着低三下四的生活。可是面对着这样强势的帝国军,他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抵抗呢?
两天后,帝国军抵达了夏阳城,因为这个城市实际上为恭顺王府所控制,所以城中的安全防护工作,都是由恭顺王府上的人主导的。吕天逸带领着他的小队,正是在外侧巡逻的。远远的看着那队看起来就超结实的车队,吕天逸按捺住找机会刺杀的想法,想看一下来到澜州,并将这些散沙一般,甚至彼此敌对的将领们统合起来的家伙是什么样子。
很快吕天逸的想法就实现了,在吕天逸接近的时候,那车驾突然停了下来,有一个仆人从车上赶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眼神落在吕天逸身上。吕天逸心中一颤,虽然知道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想要刺杀钦差,但是因为心虚,还是有些担心。结果,那仆人看到吕天逸以后就招他过去。吕天逸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去。
待到车驾前的时候,车前的门挑忽然拉开,露出里面一个面容俊秀到妖异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正是此次澜州平乱的钦差辰罗。
“小伙子,你是什么人那?”辰罗好听的声音问道,吕天逸感到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禀报大人,小的是夏阳城安保守卫队小队长吕天逸。”辰罗意味有些深的看着他,又问道:“你姓吕?和恭顺王府上怎么称呼?”吕天逸顿了顿,说道:“小的正是恭顺王府上的家丁。”辰罗问道:“你愿意在我身边当值吗?”吕天逸听到这句有些发蒙,但是看着周围手按武器,又眼神凌厉的武士,当下跪下来说道:“敢不从命!”
吕天逸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钦差大臣的侍从。跟着钦差大臣之后,自己的小队当然无法再指挥统领,只能再次做一个小兵,从最低做起。
吕天逸发现这个钦差吃饭很少,其他长相俊秀的仆从也是如此。辰罗经常找自己聊天,也不着调的胡扯。不过也算是一步登天,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吕天逸唯一担心的是,辰罗看不出来有什么强大的力量,但是他要面对的,将是整个澜州的地方实力,比如说夏阳城的恭顺王府。
恭顺王府自然有宴请辰罗去赴宴。吕天逸也跟在后面,不过他的资格是无法站在宴会厅之内的。
“钦差大人,你看这澜州风物如何啊?”现任的恭顺王,挺着大肚子一脸倨傲的看着辰罗。
“澜州风物甚美,而且气候适宜,矿产丰富,如果不是民乱的话,应该是一个非常富饶的地方。”辰罗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恭顺王立刻惋惜叹气的说:“正是如此啊!我们澜州本该是供奉帝国的重镇,但是就是因为这里的刁民太过嚣张,使得我们的权威都受到质疑啊。钦差大人,你可一定要为孤王撑腰啊!”
辰罗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王爷,我只是一个钦差而已,怎么说为您撑腰呢?还要请您多多支持我才对。”
恭顺王脸色一掉,说道:“这澜州上下的事情孤王都知道,但是实在是不知道那一路人马正在策划着要袭击钦差队伍,想要劫杀大人呢。孤王本事不济,如果不能保护钦差大人安全,那可就糟糕了。”
辰罗仍是毫不在意,说道:“我已经请了很多本领高强的人保护我,其中就有一个名叫吕天逸的恭顺王府之人,此人可以说是个好苗子,我准备好好培养一下他。”
恭顺王府脸色铁青,再也不说这些,只谈风月,不谈其他。辰罗也笑笑,不再谈论此事。末了,恭顺王和辰罗一起走在夏阳城的城楼上,远远眺望着远处青色的辟先山,恭顺王说道:“如此大好江山,如此大好江山呐……”辰罗看了他一眼,说道:“王爷,帝国治下虽然不说是盛世,也可保住天下太平,只要帝国上下同心协力,这糜烂局势就一定能够挽回。”恭顺王说道:“这天下,几百年的治乱循环从来没有变过,这掐指一算,已经将近了,钦差大人不要无谓的螳臂当车的好。”辰罗笑而不言,只是看着远方的山峦。
吕天逸听说了辰罗同恭顺王讲自己的事情以后,急忙想将自己的母亲接出来,却没想到母亲被恭顺王府软禁起来,不过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处境却比原来更好些,吕天逸无奈之下也没敢轻举妄动。
帐前会议,吕天逸执勤,在会议开始前辰罗的家仆们递给他一个徽章,要他别在自己的衣襟上,上面是一张网状的图,有十二个顶点,具体是做什么的吕天逸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只得就这么带上。
他站在军帐外指定的位置上,等待着军事会议的开始。秘书郎府上的家仆们站定各个位置,众多将军们鱼贯进入军帐,吕天逸听到里面的传令官喊了一声升帐之后,那些秘书郎府上的家仆们身上涌起一股奇怪的波动,吕天逸身体里的有什么东西在脉脉涌动着。他感觉到徽章上吸取了体内的一些东西,那些家仆们发出的波动从他的身上滑过,向军帐里流动而去。从外面的声音看来,这些将军们的反对意见越来越少,很快就达成了共识,辰罗很快就达成了军令,下达了向夜沼挺进的命令。
那些将领回到自己的军帐以后,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又一次服从了辰罗的命令,军令状都已经立下,如果再违背的话一定会被杀头的。没有谁会这么做,只能整顿自己的部队,按照命令中的要求实行了起来。
会议结束以后那些秘书郎府上的家仆们都脸色苍白的整整衣服,步履蹒跚的离开了,那种奇怪的波动也再次消失,不再出现。到是吕天逸胸口的那个徽章,突然变的很烫,在他的衣服上烙下一个洞,烙在了他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