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长衫,有点发福的长老始元心中叹道,这少门主不愧是本门千年难遇的修炼奇才。
本门记载,历来参加过仙鼎盛会的前辈,无不闭关十年以上才会出关。年纪轻轻的他,闭关前就是修炼界的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现在更是只用了短短三年就破关而出。
以始元长老高绝的修为,自然看出少门主有了巨大的突破。似乎用不了百年就可破玄关而冲天道。
无量派大堂,神情阴郁的鸣儿脸露狰狞之色,看着派中负责打探消息的黑衣人。
“天一道派存天的情况现在如何?”
自己对鸣儿自幼疼爱有加,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可看着眼前鸣儿的的态势,无疑中证实了三年前的一段让他难以置信的传言……
三年前鸣儿输给王海的事,得到好处的各派门主自不会说,但守在宾馆房门口的弟子可没那么嘴紧,始木道人哀嚎的求饶声,被房门口的的各派门人听到,抱着儿子仓促离开的身影他们也看的真切。
始木老道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态度,早让他们愤愤不平。更何况无量派盲目扩张,门人良莠不齐,得罪之人无数,可谓恶名昭著。
这些弟子恨不能落井下石后踩上一脚,那日之事虽掌门有令不能外传,但还是悄悄的传了出来。
老少门主回来后就闭关不出,只简单交代了一下,没露出什么口风,这些长老只能把疑问压在心底。
想着尚在潜修未出的门主始木师兄,始元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始木师兄的资质,当初在众师兄弟中无人能及,深得师傅喜爱。师傅没能抗住天劫而死,作为大师兄的始木继承了门主之位。
可他一时把握不住,爱上了作为普通人的女子周霜儿,在众师兄弟力劝无效后有了鸣儿。事已至此,众人不再多言。
始木也是痴情之人,自己因修炼可暂保青春,普通人的霜儿终容衰人老而逝,和霜儿相守一世并有了儿子后,修为再难有寸进,也就绝了成仙之心。
自此把一腔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这儿子也没让他失望,天资高出同辈人太多,修为亦是神速。若鸣儿是那种一事无成的废物,那日他定不会向王海下跪。
自己这师兄不是为了这孩子,最有可能是这几千年来的又一个破玄关成大道者。
闭关的每一天,鸣儿想着父亲为了自己向天一派的存天下跪的情景,他都在痛苦里煎熬,每次在闭关中稍稍转醒,那沉重的耻辱象无边的乌云一样压在心头。
为了报仇,强忍着内心的蠢蠢欲动,逼迫自己暂时忘了一切,努力感悟仙鼎中的信息。
执着的怨念下,作为青年一代中天资卓绝的骄子的他,迅速的吸纳着那庞大的信息。在三年之后的今天终于破关而出。
“禀告少门主,存天似乎不在天一道派,自三年前离开仙鼎盛会后就不知所踪。”
鸣儿似乎楞了一下,眼中露出狠厉的光芒,无形的杀气爆涨开来。一团怪异的紫火从眼中跳跃出来,在眼前无声的燃烧着。
看着那团紫火,正准备劝阻鸣儿做出什么出格事的始元长老还是不由楞了一下。
真给自己猜中了,这紫火不就是即将冲玄关之人的异眸紫火,这紫火只有在即将冲破玄关之人暴怒时,强大灵力汇聚全身,透眼而出才会形成。
自己的修为离这还差一线,这孩子不愧为师兄的希望,自己所看重的后辈。
深知少门主为人的黑衣人心中一寒,能当探子的都门主心腹,哪个不是沉稳凶狠之辈,可也不禁微微的两腿打抖。
淡淡的声音响起:“鸣儿,留得清山在,不怕没柴烧。任何事要耐住性子,就不会解决不了。”
始元心道,这孩子还是稚嫩了点,终究是年轻沉不住气。也没说破输给王海的事,只是点了他下。
鸣儿刚欲爆发的怒火在这淡淡的声音中渐渐被压制了下来。
“谢二叔提醒!刚刚是我心急了!”
若不是怒火冲昏头脑,以他的智慧,不会做出太不明智的事情。看着鸣儿的转变,始元欣慰的点头微笑起来。
黑衣服人也不算太笨,感激的看了长老始元一眼,赶忙接着往下说,不过嘴唇多少有点哆嗦:
“天,天一派存天一直未能查出来路。不过,这三年来,那无为却多次离开门派,向西而去,不知所踪。”
“他修为高深,我们一是跟不上,二也怕打草惊蛇,不敢离的太近,怕被发现。”
鸣儿眼中冷光一闪,仙鼎盛会中的每个人似乎都在闭关修炼,这无为还有什么比潜心修炼,提升自己实力更重要的事?
“向西,向西……西面……”
冷静下来的鸣儿口中低语着,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向西?似乎曾听无为说起过,无为是在西面游历的时候结识存天的,莫非那存天在西边某处修炼,天一派中,无为最看中的就是存天。
值得他放下消化仙鼎中的信息的事不多,极有可能是存天出现了什么变故,无为特地为他而去。
鸣儿是个聪明人,还真的猜着个大概了。王海这里确实有变故,这变故就是,王海和无为这几年没少为他那宝贝儿子折腾。
拜访完明清子后,王海带儿子回家,无为自然回他的天一道派。
分别的时候,无为看着王海那被压抑的激动和目光中露出的欣慰,心中基本有底。想知道的更清楚些,可到口边的话一句也没问出。
不是他不问,也不是王海不答,而是他不敢问,深怕惹恼了修为高深莫测的师祖祖。
陪伴王海父子出来后,师祖祖都没多瞧他一眼,更别提解释了,他那有胆子过问脾气向来变换不定的老祖宗的事。
他所想象不到的是,那师祖祖后面,还有个师祖祖的仙人师傅。
到了家门口时,怀里的宝宝老远就看见矗立在门前的老婆王枚,欢叫着挣脱王海的手,向妈妈跑去。
看着宝宝的回来,王枚泪流满面,伸出双手向孩子跑去。下巴上之前留下的泪痕清晰可见。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初的王枚是忍受了多大的不舍才把孩子送出门去。没有孩子的每一天,都是心如刀割,那一天不是以泪洗面。
短短两三天,人明显的憔悴清瘦了许多,让王海心疼不已。
王枚是流着泪,笑着抱着儿子,在儿子圆圆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儿子因被妈妈抱的太紧,
直喊:“妈妈,勒死我了!……勒死我了!”
摸着王枚的泪水,儿子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这是什么?咸咸的……”
王海不由鼻子发酸,上前把大人孩子一把抱起,旋转起来。一家三口在旋转中幸福的叫着,闹着。
最后当王海放下他们娘俩来,两人都象树袋熊一样扒在王海身上喊天在转,地也在动,头晕站不住了。
当一家三口沉浸在团聚的幸福中时,王海心中忽然一阵烦躁,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
他知道,修炼之人的麻烦又来了,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没有危险想轻易的成长,简直是妄想。
但这危险却让他感到如此的恐怖,如巨石压在心头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是否能安然度过,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参宝似乎也有感应,在王海回来的第二天就从小金库赶了过来。看到王海后说了句,
“大哥,你要有麻烦……”
话还没说完,就给王海捂住嘴拉到一边。这弟弟真是的,话那有这样说的,老婆还在边上呢。
王枚好笑的看着这兄弟俩,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鬼。
发现嫂子在一边的参宝也惊出了身冷汗。
要让嫂子怀疑了,追问下来,恐怕自己今天就不用活着走出王家大门了。
鬼鬼祟祟的两人在房间里秘谈起来,这才发现两人早有心灵感应,只是王海从没注意过罢了。
参宝郑重的提醒王海,说他黑气缠身,额头有凶煞之气,为大凶之兆。害的王海用怀疑目光看着自己这个弟弟,怎么看上去象小算命的。
原来邪恶的自己给参宝的修炼功法中,不知怎么夹带了张观相之术。也让勤勉的参宝老老实实的学习了过去。
大凶见的还少吗?修炼之人畏惧困难那也就不用修炼了,王海早看透了这点。危险只不过迟来早来罢了。他知道决不能拖累家人,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天一道派。
有困难,光自己兄弟俩那能抗的住,怎么也要把无为拉上一起溜溜。要不,这大哥岂不是白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