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期早就超过了,恨天神君自上方都来看过王海几次,想着这家伙怎么还没渡心劫。
可几次过来后,发现王海总就差那么点可以完全恢复,而渡心劫了。
没完全恢复前是不能渡心劫的,心劫虽没有天劫对肉体的蛮横破坏和重塑,可更消耗人的意志,危险不比破坏肉体的天劫小,不在健全的状态,没有强大体力支持,很容易就支持不住而前功尽弃。
王海最怕的其实就是心劫,心中哪怕只有一丝牵挂,不能放下,那后果实在可忧。
比以往任何人渡神劫都庞大的神力竟然就那么消失了,并且还没满足王海恢复的需要,让恨天神君十分纳闷。
在看到王海身边的两个神力浩荡的神兵后,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小子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怕过不了心劫就先恢复自己的神兵,能拖一时是一时。
不过,这心劫迟早都要过的,就算拖了也没用。
王海也觉得怪怪的,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窥探自己,而自己怎么也找不出那人在什么地方。
自己被困在这里出出不去,离离不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
好象神劫过后不是这样的,之后应该是心劫的考验,之后就真正的成神了,怎么到现在心劫还没到来?他十分不解。
他可不知道因自己把神力让给了两件神兵吸收,而使推迟了心劫的考验。
没了劫云遗留的神力,可仍然有微薄的神力自被禁锢的屏障之后传来。王海努力的让自己沉静下去,缓缓的吸收着流进屏障的神力。
他明白,任何时候,保持最佳的状态才是最重要,后面面对的心劫更让他很没底。
灭天绫变化成的鸣儿也学着王海的样子盘腿而坐,吸取着四周的神力。
神木王鼎更简单,往地上一跺,大口冲天就吸开了。可现在这片空间内的神力比先前稀薄的太多,让他们贴身一抢,王海还能得到多少?
逼的王海没办法,有这两个宝贝贴身争抢,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他可没耐心在这里无尽的空耗下去。
只好命令它们两个离自己远远的,而他则跑到另一头伸手打出张聚灵符,强行抽取屏障后的神力,到一边去修炼。
两个都具神识的神兵在王海挪动时,正打算象尾巴一样跟着王海一道换地方,可在王海命令下,相互委屈的瞧了瞧,就各自躲另一边修炼去了。
灭天绫灵智已开,本该经历的神兵劫没有降下,在人间遇到的小小灵劫还让邪恶的王海一挥了之。未经神兵劫的锤炼,提纯,那时的灭天绫虽算神兵,但也不是完全的神兵。
与神劫的洗抗衡中,灭天绫在强大无匹的金云神力粹炼下,哪怕有一丝一毫杂质都给压榨干净,萃取出来,并在强大的神力灌注下,初开的灵智大进,智力也有了极大的提高,成了真正的神识,神兵的意识。
神木王鼎也能变化,但有了灭天绫这个前车之鉴,还是老老实实的不去变了,只是扭动肥胖的金色身体和化成鸣儿的灭天绫示意了一下。
这神木王鼎乃是远古灵物之尊,万木之主,神木之王取其枝条所铸。流落人间前已然是拥有神兵之躯,但缺乏灵识,只能称为灵器。
后在人间炼化灭天绫时融合了五色神石,并沾染了灭天绫的神识,成了半神兵,但也非灭天绫可比。
劫云暴虐的攻击下,神兵灭天绫差点灰飞烟灭,但半神兵的神木王鼎,却顽强的保留下一片波动着巨大神力的碎片,被王海轻易感觉到,还意外的凝练成了神兵,连不明就里的王海都深感诧异。
不管是当时的邪恶的王海,还是正道的王海在神劫之初,就没认为神木王鼎能最后留存下来,即便使用它也是在灭天绫崩溃后,无奈之下不得以的举措。
万万没想到的是,神木王鼎不但坚持下来成了神兵,最后还是依靠它与灭天绫的感应,才找到那连王海都无法发现,仅残存了极其细微,几不可察气息的灭天绫碎片。
恢复了两件神兵,王海忘我的吸取着缓慢溢来的神力,时间一步步的推移,王海也离完全恢复不远了。这是的他再仔细端详自己的情况,发现自己又有了极大的变化。
邪恶自己原先位于腹部的金丹没了,而自己每个细胞里,却多出了个小小的金点,观察这个之前没有过的金点,王海觉得自己对它有点熟悉,可是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慢慢的将细胞内的金点在眼前放大,王海却呆住了,这是什么?这不就是当初邪恶自己的金丹吗,不过是微缩版的金丹,金丹内一个个和自己一样的小金人摆出无数的造型,千姿百态。
一个个可爱的小金人有的盘腿坐着,有的打着哈气,有的伸着懒腰,更有甚者还在扣着鼻孔。
他这才明白,自己是和邪恶的王海在神劫的强大力量下,彻底融合在了一起,连两者最重要的修炼功法也给合并在了一起。
心中莫名有了一种感悟和欣喜。感悟是自己的,欣喜却莫名而来,这是两个王海思维的合并。
感悟是他知道自己将比以往更强大,可以同时使用两者的道法和力量,欣喜却是自己几乎拥有不死之身,只要有一个细胞存活下来,就可以凭借其中的金丹内的元神复原。
如果只剩一个细胞,那复原将需要极其庞大的神力支撑才行,否则就将在漫长的时间里逐渐吸收天地间散落的神力方能恢复。
又过了一百多年,终于恢复了完全状态的王海再次审视自身,周身每个细胞都闪烁着柔和的莹白神光,细胞的深处则是一个个神态各异的小金人。
现在的他完全是一个由微小的王海组成的整体。
敏感的又觉得有人窥视,这些日子这种感觉时常出现在心间,那是一种知觉,不觉皱了皱眉,抬眼四处看了看,又和以前一样一无所获。
恍惚间,自己睡着了,又回到了过去。
“还睡懒觉,要迟到了,给我赶快起来!”
稳馨的责骂在耳边响起。
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那还年轻的母亲正一脸恼怒的望着自己。
随即,被子被掀开,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屁股上。
在王海还没反应过来,变给连扯带拽的拉了起来。
呜呜的哭声从单位宿舍的小屋里传出。
这是王海久已遗忘的儿时记忆。
吃完早饭后,母亲拉着还没醒透的他匆忙把他送去学校,父亲将在不远的一个街口和他们分手去上班。
还有点迷糊中的他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迷茫中回过头去,一辆公交车斜着向他们一家三口冲了过来。
接着一股大力从他背后传来,感觉是被人猛推了一把,在自己向前扑去时的一瞬,看到的是父亲伸直的双手和坚定的眼神。
急冲而来的公交车在王海眼中似乎变慢了,父亲的动作也那么迟缓,而自己却一点没受影响。父亲犹如慢动作一般扑倒在地上,公交车也慢慢的与父亲接近着。
父亲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是妻儿脱离危险后的欣慰,不在乎自己生死的欣慰。
迅速从地上爬起的王海就想冲上去把父亲给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