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不考虑总裁这个位子位高权重,全体员工也相当畏惧范剑,因为他经常警告大家,如果不好好工作,男员工调到富士康,女员工调到山木培训。
因为在国外呆久了,所以范剑的生活方式很西方化,吃饭的时候必定要有一杯果汁或牛奶。果汁是进口的,牛奶却是国产的,于是有一天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撒不出来尿了。
最近两个多月来,范剑一直因为尿路结石住院治疗,闲来无事就研究化学。等到他把石蜡、敌敌畏、苏丹红、福尔马林、硫磺和硫酸铜等等这些伴随着国人饮食的化学品的分子式倒背如流,也明白了三聚氰胺的作用机理,便出院了。
今天第一天上班,范剑得知凌宇负责了卫星城项目组,便把凌宇找去谈话。
说起来,范剑和康夫是同党,范剑当年刚到集团,得到康夫老子的栽培,算是康夫老子的得意门生。虽然范剑的职位比康夫高,但两人总是一副平起平坐的架势。
现在康夫当上了副总裁,与范剑颇有点双贝戋合璧的意思,只不过范剑的为人要比康夫深沉的多。
凌宇心中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刚一进总裁办公室,就看到范剑阴着一张脸。不过范剑为人还是很斯文的,在国外也学到了一些积极的东西,待人接物比较有礼貌:“请坐,凌宇,把你请来,是想谈谈卫星城的项目。”
凌宇很平静的问道:“不知范总有什么指示?”
“凌宇,你到公司以后,我一直关注着。必须承认,你的工作业绩不错,才干也是一流的。但你毕竟欠缺经验,来公司的时间也不长,所以我认为这个项目交给你并不合适。还有,很多公司元老都想争取这个机会,由你负责显然会引来不少非议。”范剑扶了一下眼镜,接着说道:“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完全是为你考虑。”
“我明白。”
“说到这,眼下有一个地方更适合你,是填海造地工程。项目额度很大,工作压力也小,如果干好了,得到的奖金足够你在临海买套房子了。”
范剑的意思是暗示凌宇主动辞去项目组经理,然后另外安排一个肥差给凌宇当做补偿。这种手段虽然常见,不过比之康夫那种吆五喝六,好像天底下的人都应该无条件服从,还是要高明出不少。
凌宇装作没有听出这个意思,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我服从集团领导的决定。”
“既然这样,那好吧……”范剑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点头:“我会在高管会议上提出来的,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一般来讲,总裁直接归执行长领导,也就说范剑是陈馨月的下属。凌宇这里所谓的“领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指的是陈馨月,实际上就等于是回绝了范剑的提议。
临海集团当前的权力格局,正是陈馨月和康夫两派互斗。集团员工们小心的在两派势力当中维持平衡,谁也不得罪。
卫星城项目经理虽然高风险,却毕竟是肥差。双方手下都有一批人马,范剑很想让自己的亲信担任,不仅能立功还可以得到一大笔好处。但他毕竟不能推翻陈馨月做出的决定,所以才找凌宇做思想工作,如果凌宇主动去职,也就没谁能说什么。
如果放到过去,凌宇会顺着范剑的意思,犯不上为此得罪集团二号人物。可现在凌宇要把这个项目当经理当做筹码,与丁梦绮谈判,所以不能辞职。
出了范剑的办公室,余芊芊发来短信:“范剑是不是想让你去其他地方?”
“对。”
“你要是不答应,他肯定会在高管会议上公开提出换人。你看是不是马上找陈总谈谈,到时候让她维护你。”
“我现在就去。”凌宇收起手机,来到陈馨月的办公室门前,但手抬起来又放下,最终还是没能敲响。
“算了,听天由命吧……”凌宇这一整天都没什么心情,约陈馨月的事也就作罢了。等到晚上回家,一打开房门,却见丁梦绮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你怎么进来的?”
“弄开个门锁算得了什么。”丁梦绮把报纸放到一旁,嫣然一笑:“几天不见,想我没有?”
“想,我都想死你了,想你早点死!”凌宇坐到丁梦绮旁边,很自然的伸胳膊楼住香肩:“找我有什么事?”
丁梦绮站起身来,躲开了凌宇的胳膊,说道:“想了解一下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尝试了一下,想追陈馨月,实在太难了……”凌宇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耸了耸肩膀:“所以,我们还是换个交易吧,陈馨月的事就此作罢,我帮你得到新安卫星城!”
“我知道,你担任了卫星城项目经理。不过我想过了,比起单单的一个项目来,控制陈馨月显然更有价值!”
“控制陈馨月我做不到,如果你愿意要新安卫星城,我可以给你。如果你不愿意要,那么我们之间也不再有其他交易。”冷笑一声,凌宇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别他妈再用任何人和事来威胁我,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我一个堂堂男儿。我虽然没有你们丁家那么大的势力,但我的能力你也见过,大不了大家拼一个鱼死网破,我一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不成?!还有,陈馨月能委任我当项目经理,说明对我很器重,那么我就有投靠金家的资本!不管你想把我怎么样,恐怕到时都没那么容易!”
丁梦绮听到这番话愣住了,凌宇这个在她眼里唯唯诺诺的打工仔,突然之间带上了一股霸气,让经多了风浪的她竟也没来由得感到一丝惧意。
“好吧,成交。”丁梦绮让步了,无奈的点点头:“我就要新安卫星城,二十天后,项目进行公开招标,当场就会唱标。到时如果丁家没有得到这个项目,别怪我不客气!”
“等等,我还没说完,还有三个条件——第一、整件事由我全权运作,你不能干涉,我也不会向你随时汇报情况;第二、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之间就两清了,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牵扯;第三、我只管新安卫星城,如果金家又搞来什么项目,对不起,我能力有限,帮不了你……”凌宇这是留了后手,确保将来北安卫星城项目一公布,丁梦绮不会再找麻烦。
不过丁梦绮没听出这里面的弦外之音,当即就表示同意了:“这些都没问题,不过你也要记住我的话,我这不是威胁你,老娘说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我也一样!”凌宇说得很决绝,其实底气不足,因为不知道自己这个项目经理是否能保住。如果真被免职,那么到时就算说是自己设法让丁家获得了项目,恐怕也缺乏信服力。
更重要的是,虽然丁家在新安卫星城项目上最有竞争力,可很难说是不是会半路杀出一匹黑马。
然而事已至此,凌宇又只能这么做。假如事情真的有变,那就像刚才对丁梦绮说的一样,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达成了共识,两人之间的气氛就缓和了许多,凌宇随口问了一句:“我有点好奇,你到底因为什么才和金家如此对立,应该不仅仅是生意上的事那么简单吧?”
丁梦绮听到这句话后,表情突然变得很茫然。过了一会,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眼神中隐隐闪过了一丝悲恸:“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起……”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丁梦绮才表现得像寻常小女人一样,也曾受过伤害,也会感到痛苦。凌宇不禁有了一丝怜悯,摆摆手说:“不想说就算了。”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好。”凌宇点点头:“对了,我发现你胆子真的很大,竟然敢一个人闯到我家里!你就不怕我把你如何?上次在车里的教训忘了?”
“我吸取教训了……”丁梦绮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把裙子往上一撩,露出了绑在大腿上的一支手枪:“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很老实,实际上那么坏!”
“你不是第一个被我外表欺骗的人,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
丁梦绮笑了:“是吗。”
“对了,已经不早了,要不要留下一起吃晚饭?”
“你还是自己吃吧!”丁梦绮说罢扬长而去,凌宇没去送,正要准备晚饭,却听到房门被人敲响了。
“是不是改主意了?想留下吃饭?”凌宇打开门,发现不是丁梦绮回来了,而是金丽儿站在外面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你自己住?”金丽儿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屋子里面,随后点点头:“嗯,环境还不错,应该能住得挺舒服。”
房子刚装修没多久,绮罗花了一大笔钱,虽然原本不怎么样,现在看起来确实很舒服。凌宇回答道:“眼下我就自己……”说着话,凌宇四下看看,一个其他人都没见到,说明金丽儿是自己来的。
“我来之前,还在担心,你这里像猪窝怎么办……”金丽儿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道:“现在我放心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你要住进来?”
“对啊!”金丽儿仰着粉嘟嘟的小脸,很认真地回答道:“我决定过来和你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
“没原因,就是想。”
“你这样说,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凌宇用双手捂住胸口,很郑重的告诉金丽儿:“我只卖艺不卖身!”
“你想卖,谁买啊?!”金丽儿摆摆手:“你放心,我可以给你当佣人,还可以交房租水电什么的。”
“你们家那么大,那么豪华,放着不住,非要花钱来和我挤这么小的房子?”凌宇看着金丽儿,猛然间明白了:“你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让凌宇没想到的是,金丽儿坦然承认了:“是啊!”
“我这就给你父亲打电话……等等,还是告诉陈馨月吧……”
“你敢!”金丽儿重重哼了一声,随后缓缓说道:“告诉你哈,我金飞哥哥一直想报复你,要不是我拦着早就找上门了!如果你不让我搬进来,我就不管他做什么了!”
这话还真挺有威慑力,不过凌宇有韩冬相帮,还是不在乎:“你就让他放马过来吧!”
“是吗……”金丽儿眼珠转了转,不温不火地又说了一件事:“还有,那天吃饭,我看到你给金飞哥哥的酒杯放什么东西了。现在金飞哥哥住院,肯定和你有关系。这件事没别人知道,你要是不让我搬进来,哼哼……”
这一次,凌宇不得不屈服了,商量道:“那……你只住几天,然后老实回家,好不好?”
“行!”金丽儿点点头,大踏步走了进来。凌宇这才发现,她身后拖着一个小皮箱,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纵然金韬霖不待见金飞,可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金”字,真让人知道自己给金飞下药,很难说金韬霖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查出来那药其实是苍蝇粉,难免凌宇要被追究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东西,接下来可能就会牵扯曾出对陈馨月不轨,以及与丁梦绮的幕后交易。
这一长串的连锁反应,全部发生的可能性不高,不过凌宇不能冒险。否则意味着自己同时得罪两大世家,一方面是丁梦绮恨自己办事不利,另一方面是金家要报复自己。今后自己在北方怕是没法混下去,只能夹着尾巴跑路。
金丽儿很自然的住进了原来绮罗的房间,正好里面有很多女孩子用的东西。不过金丽儿很粗心,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也就没追问是不是过去有女孩子住过,只是在那不住的点头:“嗯,这个房间挺好。”
比之绮罗的天真清新,金丽儿有点坏坏的。同样长得这么漂亮,尤其是金丽儿那对大胸实在让人望而生性趣,可凌宇却又不能碰。
绮罗的屁屁打得,金丽儿的屁屁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