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活儿子,毛家夫妇只得答应了郭小鹏的条件,毛老爷当时就赶往警察局,撤销命案,说自己的儿子并非被张道真打死。
苦主都不追究了,警察们却还得按章办事,命案滔天,怎么能说撤销就撤销。要不是毛老爷在本地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早就被冠上妨碍办案的罪名关起来了。
谭队长对于这件事非常重视,将毛老爷请到办公室,严肃道:“毛老爷,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家公子的死,我们也很痛心。这不仅仅是你家的事,更关乎到朝廷的法度。当然,法律是公正的,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当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张道真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走。你是不是受到什么人的威胁?不要害怕,一定要相信警方,我们有信心,有能力,保护你的安全。”
毛老爷老奸巨滑,当然不会说出是为了救活儿子而撤销命案,便道:“我也问清楚了,当天发生的事情很明显,张道真确实只是和我儿子发生了口角,却没有身体接触,绝对不是他打死的。我儿子死了当然是个悲剧,但是也不能冤枉了好人,扩大悲剧。”
谭队长听他这话说得死死的,而法术杀人的话也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可以说的,自己还真不好不答应,强行不答应的话只能撕破了面子,得罪了毛老爷,今后不好当差,只好同意放人。
张道真在牢房里呆了一夜,警方也只是例行公事的提审了一次,突然听说死者的父亲来撤销命案,保自己出去,有些惊奇。牢房晦气重,能出去当然好了。
谭队长送毛老爷和张道真出警局的时候,有暗地里告诫毛老爷,回去以后要想清楚,如果反悔,可以再来报案之类的话。
毛老爷口里连声答应,带着张道真直接奔了毛府。
一进院子,就看到郭小鹏盒阿秀的身影,又听了阿秀叽叽喳喳的解说,张道真才明白事情经过,对于郭小鹏的认识更加深了一层。这个人也许木讷,但是极其有主见和决断力,不知道他今后知道了全真和自己的仇怨,会不会向自己动手,到时候肯定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郭小鹏也不多话,就讲了一下自己对毛强身死的看法。
张道真点了点头,又转向毛老爷道:“不管你信不信,令郎确实不是我师法害死的,不过我既然被牵连进来,肯定要想办法救活他,我倒要看看是谁下的毒手,把我都绕进来了。”
在毛老爷去警察局销案的时候,毛夫人听阿秀说了一些张道真一路上除魔卫道、舍己救人的事,又听说那辆送她儿子去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因为车祸而车毁人亡了,还看了阿秀显露的几手法术,也不太相信张道真是真凶,而且是一个杀人以后还乖乖被抓的真凶。便接口道:“我家强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道长,可是他还是个小孩,调皮捣蛋,您也不用跟他一般见识,我给您赔罪了。郭道长说有机会救他,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我们家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儿子。”
张道真欠身道:“听郭兄弟说了,办法确实是有。害你儿子的人用的是断人生机、夺人魂魄的妖法,法力还不低。你们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这附近有没有修炼法术的人?”郭小鹏自认为自己在交流方面不如张道真,便只在一旁静听,没有丝毫插话的意思。
毛老爷也听了夫人转述的事情,对张道真的疑心消散很多,便道:“我生意做得不算小,几十年来得罪了不少人,前几年还早到杀手的暗算。不过,自从我前年在渝州城站稳脚跟之后,就没有人再对付我了,更不会有什么修炼法术的人来对付我。”
在渝州站稳脚跟?很显然是结交了渝州城里的官府大员,受到了庇护,才敢有恃无恐,不怕仇人暗算。这种事情与自己无关,张道真当然不会深问,又道:“你儿子突然被人夺了魂魄,必然事出有因。你仔细想想,可曾听人谈起过修道练法的事情。”
毛老爷似乎回忆了很久,突然道:“有了!”
“嗯?你想到什么了?”张道真急切的追问。
“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到渝州城的朋友家里拜年,因为是熟人,我没等通报就进去了。那个朋友正在书房接见一个客人,隐约听到几句话,那个客人好像是国安的什么警官,他们提到了平都山五云洞什么的,好像是说那里有修炼法术的人。我也没听到太多,他们看到我进去了就没再说什么,那个客人也走了。事后,那个朋友还盘问过我几次。我为了避嫌,就如实相告,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要我不要乱传,因为他的身份不适合谈论鬼神。”
不适合谈论鬼神的人是什么身份?张道真当然明白。他突然有一种预感,便问道:“那个警官是什么样子,你还有没有印象?”
“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也没放在心上。不过那个警官的年纪和你们差不多,模样嘛,挺随和的,不过眼神很锐利,好像能看到人心里去。”毛老爷凭着散碎的记忆,又说了一些相貌特征,不过他记得很不全。
仅有这些就已经够了,张道真凭着自己心里的预感,再加上毛老爷的描述,一个熟人的面孔就跃然而出,“那个警官是不是姓曹?”
“曹?好像是,也可能是赵,我是真记不住了。”
曹帷!肯定是曹帷。那时候他来渝州作什么?他志向远大,肯定不是旅游,也不是访友。他和那个人谈论平都山五云洞,也绝对不是闲聊。莫非是五云洞有什么修炼法术的团伙?他是想收服?还是想剿灭?
不过话说回来,毛老爷在渝州城的靠山很可能是曹帷一伙的,曹帷又是自己的“朋友”,那毛老爷和自己也算是一伙的了。
不管曹帷结交自己的目的是不是单纯,至少他没有害过自己,反而帮了不少忙。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同伙的毛老爷,怎么也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