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喊声想起,一个光球在空中爆裂开来,把整个林间照的纤毫毕现,原来巴迪塔是一个光系魔导士。
屈风扭头看去,只见不到一百米外十几人正骑着驼马飞速追来,更有几个魔法师已经举起了法杖开始凝聚魔法,红色的魔法元素在树林间氤氲徘徊汇集。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魔法火箭朝屈风攒射而去,可惜距离太远,这几个火系魔法师也只是高级魔法师,魔力不够,火箭离屈风还有三十来米就纷纷坠落。
落地的火箭瞬间把林中的杂草点着,一场大火蔓延开来。幸好此地是山林深处,人烟稀少,要不这一场大火又要造成无数伤害。
光球持续了十秒之后渐渐熄灭,,不过大火却仍然把屈风的身影照的清清楚楚,巴迪塔眼看火箭没能伤到屈风,大为光火,举起法杖,迅速凝聚起一箭,正是四级魔法光之箭。
同样是光之箭,但做为魔导士的他施展出来却跟撒奇有天壤之别。耀眼的亮光刺目的让人无法正视,箭体也变的十分巨大,强烈的魔法波动引的空气中发出滋滋的爆响,还没射出已经给人无比的气势。
旁边的撒奇看的满脸崇拜,他知道这一箭至少能射出百米开外,他刚才没有施展这个魔法,这个魔法对于还是高级魔法师的他来说施展起来还是有些困难,而且他自问也射不到这么远。
看着巴迪塔轻轻松松就把这个魔法施展出来,撒奇心中暗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魔导士的境界。
魔法师的修炼跟战士不同,大多数人都能够修炼到高级魔法师,但到了魔导士这却是一个坎,许多人修炼一辈子也难以挤入魔导士之列。魔导士之后要想再进更是难上加难。
其实巴迪塔施展光之箭也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轻松,这个魔法消耗了他四分之一的魔力,这一箭射出要想再射一箭必须等十分钟之后了。
刺目的光之箭闪电般射出,根本看不到轨迹,让人双眼有瞬间失明的感觉。
奔行中的屈风忽然感到巨大的危险来临,浑身的毛孔刹那全部耸立,连驼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奔行着的脚步明显变的僵硬起来。来不及回头细看,赶紧压低身体,整个人匍匐在驼马身上。
那驼马也甚有灵性,竟也是一低头,迈开四蹄狂奔,巨大的危险终于激发了它的潜力。
呼啸的光之箭擦着屈风头顶而过,射穿驼马右颈,继续向前飞了十几米才掉落地上,化为光元素,消散干净。
驼马被射穿右颈,鲜血狂喷不止,但它却当真神俊,停也不停,反而是更快向前跑去。
烧焦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屈风抬手摸了下头顶,后脑勺的头发竟然被烧的干干净净,吓出一身冷汗,幸好刚才反映快,要不这会可不是头发被烧焦,恐怕整个脑袋都已经暴裂开来。
伸手捂住驼马喷血的伤口,暗叹道:“这驼马也不知是倒了哪八辈子的霉,今日跟着自己遭受如此痛苦折磨。”
见这一箭又是无功,巴迪塔气闷非常,大骂一声,喝令手下加紧赶上,前面屈风已经渐渐脱离光源,消失在黑暗中。
树林更加茂密,山势也越来越陡峭,驼马速度明显变慢。
过度的失血另它四蹄不稳,颠簸的厉害,屈风好几次差点摔下地来。
今日看来难逃魔掌了,自己一人一马恐怕要丧命于这大山深处。想要索性停下来,与这蛮横的巴迪一族大战一场,哪怕一死也要拼他一个垫底,可是想到父亲大仇未报,这副臭皮囊如何能丢,哪怕有一线生还的希望也绝不能放弃。
想到这,也顾不得驼马伤势,一个劲催促前进。
后面人声已渐不可闻,山势也更加陡峭,到后来驼马根本跑不起来,只能一步步往上爬,如此下去,恐怕很快就会被追上了。
屈风心中担心,可也不敢贸然折回去,只有等翻过这坐山再另行想办法了。
最后连驼马也爬不动了,山势实在太高,空气变的越来越稀薄,再加上本来失血过多,背上还驮着一人,驼马一步也迈不开。
屈风只好下来牵着驼马步行,刚一迈步,钻心的疼痛令胃里都开始翻腾。腿上刚刚开始合上的伤口再次迸裂。
已经无法再走了,屈风决定先停下休息一阵。
驼马见停了下来,四蹄一软,砰然倒地。粗重的鼻息声在这寂静的夜间密林中听来异样恐怖。可是此时的屈风却丝毫也不觉恐怖,反而是深深的愧疚,这马儿今日因为自己两次受伤,更是带着自己逃脱一次次险境,实在居功至伟。此时已经累成这样,而自己却还要靠它继续未完的逃生历程。
脱下上衣,撕成一长条,摸索着细细把驼马脖子处伤口包扎好,抱着马首轻轻道:“马儿马儿,等逃过此次劫乱我一定终生供养你,再不让任何人跨你背上一下。”
忽然感到脸上一阵温热,用手一摸,竟是一片湿痕,联想自己刚才抱着马首的位置,心里一震,这驼马竟然也流泪了。
天可怜见,今日连这马儿也为自己流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凄楚,眼泪哗哗掉落下来,一人一马对首而泣。
哭到后来昏昏沉沉睡去。梦里见到父亲,一身素衣缓缓向天空升去,越升越高,屈风大急,连忙喊道:“爸爸,爸爸,你不要走,你带上风儿,不要把风儿一个人扔下。”
父亲听得喊声回过头来,温和地对屈风道:“风儿,爸爸先走了,你要照顾好奶奶跟妹妹。”
“爸爸……爸爸……”父亲再也不回头,终于消失不见。
屈风伤心的望着天空,忽然感觉有东西摇着自己的头,急忙睁开眼睛,四周依然漆黑一片,原来只是做了个梦。
驼马再次用头拱了拱屈风,这才清醒过来,随即便听见山下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这儿有血迹,在这边,快。”
看来又被追上了,驼马再次救了自己。
屈风一机灵坐起来,腿上钻心的巨痛再次传来,然而也顾不了那么多,休息了一会精神终于好些,拍拍驼马的头,拉起驼马悄悄起身往上爬去。
山势太过陡峭,一步三滑,好几次跌倒在地,屈风一声不吭,马儿也似乎知道情况危急,默默跟着,连个喷嚏也不打。
下面人声越来越近,感觉就在脚下似的,屈风大急,可是越急就越爬不上去,反而往下溜去,好在驼马四蹄站的稳,扯着缰绳又爬了上去。
山下的人声听的更加清晰,“他逃不掉的,上面已经没有去路,快,大家加把劲。”
屈风虽然听见,但并没有细细琢磨其中意思,他现在一心想爬上去再想办法。
爬了又滑滑了又爬,终于,踩到平地了,屈风心里大喜,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这山顶稀薄而寒烈的空气,驼马似乎也放松下来,被这寒烈的风一吹,却叱的一声打了个喷嚏。
下面立马人声沸腾起来,“就在上面,我听见声音了,快,他跑不了了。”
屈风却心情大好,并不在意,既然到了山顶,下山可就快多了,高兴一笑,站起身,爬上马,大叫一声“驾!”纵马朝前跑去。
驼马忽然狂嘶一声,屈风也立即感到不对,身体随着驼马直线下降,天哪,竟然是一个山崖,“啊……”,一声拖得长长的惨叫划破夜空,在山林间久久回绕。
巴迪塔终于爬上山顶,光球亮起山上一人也无,只见一行驼马脚印延伸到悬崖边上。
“堂弟,恭喜你,终于报仇了!”说话的正是日间用斗气射了屈风一箭的八级战士,他是巴迪塔堂兄山鲁巴迪,由于是偏房所出,虽然年纪大修为高,一身战技出神入化,最终也没能成为族长。可是从心里来说他并不服气这位身为族长的堂弟,这次他也并不想来,但巴迪塔动用了族长令,他不得不来。
巴迪塔阴沉着脸,他并不高兴,追了一天一夜,竟然是这么个结果,他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不亲自处死那小子,把他的头拿来祭奠卡儿,怎能平息他的怒火!
“走,咱们回去吧。”山鲁巴迪道。
“不能回去!摔下山崖并不代表死了,不见到这畜生的尸体怎么能回!”巴迪卡冷冷道。
“你疯了,我昨日在角鹰上看见这悬崖深不见底,摔下去怎能不死,再说这悬崖根本下不去,你怎么找他尸体。”山鲁巴迪大声道。他很郁闷,这一日一夜间的追踪对于平日养尊处优的他来说确实受不了,再说巴迪卡死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虽然迫于族长令,但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他可不想再花一天时间艰难的下到这悬崖底下。
其他族人也连连称是。大家早都已累的不行,只是迫于族长威严,不敢有丝毫异议,此时有人带头,自然纷纷附和。只有撒奇一声不吭,他是仆人,而且族长对他有恩,何况族长这次不责怪他保护小少爷不力就是万幸了,如何敢跟在人后与族长作对。
“别吵!”巴迪塔一声大喝,“我以族长的身份命令,山鲁巴迪明早骑角鹰下去把屈风尸体驮上来。”
山鲁巴迪眼中厉色连闪,却也不得不恭声应是。
黎明很快就来临了,借着朦胧的光色看去,这悬崖更显陡峭,山顶横插半空,离的近了,望将下去,让人有亡魂大冒的感觉。
天色大亮时山鲁巴迪不情愿的骑着角鹰飞下山崖,好一会又飞了上来,但角鹰背上却并无屈风尸体。
“那畜生呢?”巴迪塔见没带上尸体愤怒道。
“悬崖戾气太重,根本下不到底,角鹰都差点失去控制!”山鲁巴迪一脸不爽地答到,要不是这么多年的熟练控制,他就从角鹰背上掉下去了。
巴迪塔一脸不信的神色,山鲁巴迪大怒,“不信你就自己下去看去!”
巴迪塔默然无言,不是他不想下去,而是下不去。魔法师除了风系的在魔导师境界可以飞翔外,其他几系的都要成为圣魔导师才行,而他只是一个光系的魔导士,也没有能够飞翔的魔兽,怎么下得去!
在悬崖边上诅咒了一翻,这才带着族人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