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洁点燃一支雪茄,递给钱学兵一支。
钱学兵礼貌地回绝:“我不抽烟,抽烟对肺不好,你以后也少抽一点。”
徐洁嘀咕道:“医生真古板。”接着又说道:“这个不是烟,是雪茄!”说着扔了一支给他。
钱学兵学着徐洁点燃雪茄,刚吸一口,抢得他眼泪鼻涕直流,徐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和我们不同,你人忠厚老实,说说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徐洁吐了个烟圈,动作优雅的说道。
(烟圈,既喷出的烟雾形成的眼烟圈,吸烟者深吸一口,然后吐出,烟雾在空气中形成一个烟圈。接着慢慢散去,有一定的难度,一般人很难做到。)
钱学兵一脸痛苦,喃喃的说道:“我是一名妇产科医生,在医院里小有名气。你也知道现在物价那么高,光靠正常工资难以维持生活,每月都要支付高昂的分期付款房,还有妻子的消费,她不工作,连家务也要另请保姆。有事无事就知道SHOPPING,每次都买回来大包小包的衣服还有昂贵的化妆品。
上海女人真难养啊,古代帝王的女儿是千金小姐,她们又何止千金呢!简直万金。”
徐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钱学兵在诉苦。
他继续说道:“25岁那年,我犯了一个错误,有些错误是可以弥补的,或者说还可以挽救。但有些错误你只能内疚终身。”
那晚10点左右,钱学兵值夜班,他一直为妻子吵着要改善住房的事烦恼。他双手抱着头,无助的坐在椅子上。
(医学证明,当人们无助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以此慰藉自己受伤的心。还在他们是婴儿的时候,母亲也常常这样安慰他们,他们在潜意识里记下这个动作。)
这时,一个护士慌张的跑进来,说有个孕妇要生了。
钱学兵职业性的站起来就往外跑,医生这个职业不必其他职业,时间就是生命。丝毫都大意不得。
钱学兵暂时将家庭的烦恼抛在一旁,专心的为孕妇接生。孕妇撕心裂肺的叫着。
婴儿的头快出来的时候,钱学兵忧郁了一下,他想起今医疗制度改革,医生的工资直接和医院的收入挂钩。他很清楚,破腹产收入的钱要多得多。
钱学兵做了个决定,悄悄将婴儿的头塞了回去。
产妇的亲戚被告知产妇难产,需要做剖腹产,产妇的丈夫毫不犹豫地签了字,付了昂贵的医疗费。他知道,人命关天,大意不得。
钱学兵脸上流了很多汗,浸透了护士手里的毛巾。护士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这样紧张。
剖腹产进行的很顺利。母子平安无事。产妇的丈夫塞了个大红包给钱学兵。他红着脸,略微推迟了几下便任由产妇的丈夫将红包塞入了自己的荷包里。
有了第一次,钱学兵的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同样的手脚做了一次又一次,收入也渐渐多了起来,妻子捧着他的工资和奖金了得合不拢嘴。
住房也换了套更大的,可是钱学兵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再做一次大的就收手”,钱学兵这样提醒自己,这毕竟是不该拿的钱。
一个月后,钱学兵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手术室。他的目标出现了。这次是副主席的夫人,够有钱的。钱学兵的手不停的哆嗦着,婴儿的头刚出来,钱学兵就熟练地将它塞了回去,然后就对旁边的护士说是难产,要做剖腹手术。
钱学兵给产妇打了麻醉药,情况变得紧急起来,他打的不是局部麻醉,而是全身麻醉。
产妇全身不停的抽搐着,脸色越来越惨白,她祈求的看着钱学兵,眼里流露出对生的渴望。
钱学兵没有料到产妇会对麻醉药过敏,结果母子都没有保住。
副主席在医院闹得很厉害,钱学兵被撤职回家,欠下了高额的赔偿金,不久,他的妻子不堪忍受这种生活,跟着别人跑了。钱学兵叹了口气:“我不该贪这个钱的”。说完,他一脸茫然的看着火焰。
徐洁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
张横神情紧张的跑了回来,一根干柴都没捡到,却不停的说道:“鬼,鬼,那边有鬼!”
秦昌仁恶狠狠的看着他,骂道:“没出息,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你吓成这样。亏你跟我那么久。”
徐洁微笑着说道:“我看他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说完就咯咯的笑了出来。
张横没有争辩,眼睛紧紧盯着刚才回来的方向,唯恐那些鬼怪也跟了过来。
“木柴呢?”秦昌仁问道。
“还在那边!”张横胆怯的指着森林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