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徐晃死守不出,闭而不战。
郭嘉独坐在房中,默默地看着地图。谁也想不到,司马懿居然兵败如厮,曹丕仓皇北顾。想当年,曹丞相金戈铁马,纵横中原,所向无敌,后人却是一代不如一代。郭嘉不由一阵叹息。
此刻他想起了出山之前,师父临终时的嘱托,说自己成也厮人,败也厮人,生死皆一人。
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师父这句话的含义。成就自己的是曹丞相,救活自己的却是张越,难道说自己最终还是要死在张越手中?
徐晃匆匆而来,拱拱手道:“先生,洛阳已经被马超十几万大军围困,如此下去,恐不能久矣?先生可否有良策?”
郭嘉没有说话,目光定定地望着地图。如今洛阳四面楚歌,荥阳,宜阳,永宁等地,尽数落入汉军手中。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弃城北渡。
这样做虽然可以逃出汉军追杀,但却永远失去了牵制汉军的机会。丧失了洛阳,大魏在黄河以南,从此再也根基。
郭嘉回过头来,只说了四个字,“坚守不战!”
“先生,城中粮草有限,恐怕过不了十天,我军将不战自败。”徐晃也是懂兵法之人,但军无粮草不行。自从与马超一战,魏军从长安节节败退,唯一能抵马超之勇的许褚,身生顽疾,卧病不起。
郭嘉将目光眺望城外,喃喃道:“张越到了吗?”
徐晃不解地道:“张越大军刚克许昌,怎么可能来洛阳?”
郭嘉也不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徐将军,以洛阳孤立之地,能守否?”
徐晃道,不能!
郭嘉又道:“以孤军之力,能再战否?”
徐晃摇摇头,“难有一战。”
郭嘉笑了,“既然守不能守,战不能战,只有降了。”
徐晃面色刚毅,“守死不降,我等不能愧对先皇。”
“哈哈……”郭嘉大笑,“好你个徐晃,曹丞相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我夜观天象,汉室有衰微之象,我想不出数日,张越即会班师回朝。洛阳之危不战而解!”
“真的假的?”徐晃将信将疑。琢磨着郭嘉是不是稳定军心之计。
徐晃正要退下,一将士匆匆而来,“禀报将军,汉军中有人在城头上射入一书。”
“哦!快递上来看看。”徐晃接过信,上面却是写着郭奉孝亲启。
“先生,你的信。”
郭嘉衣袖一挥,“不用看了,肯定是张越约我城头一叙,走吧!”
徐晃不信,打开信函一看,果然是张越的邀请书。
“郭嘉果然有未卜先知之能,如果洛阳兵败,我必杀之,否则必为张越所用。”徐晃握紧了剑柄,大步朝城楼走去。
洛阳城下,果然三军尽起,旗帜鲜明,旌旗飞舞。张越骑着赤兔马,身披文士衫,腰悬黄金剑,手持玉扇。
左有魏延赵云,左有小乔马超,战将百员,气势挥宏。汉军气势如虎,兵强马壮,看得徐晃暗暗心惊。如今天局势与以往不同,洛阳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没有后援,因此他心里也没底。
郭嘉出现在城楼,看着城外十几万汉军道:“他到底还是来了!”
“楼上的可是郭奉孝?”张越自从修练过遁甲天书,目力已今非昔比。连赵云也有些暗自吃惊。自己的目力也只能依稀认出郭嘉,张越却能一语道出对方的身份,他实在想不明白,丞相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秘密。
郭嘉在楼上笑道:“张丞相别来无恙?”
“哈哈……”张越摇摇玉扇,“今天我不是来攻城,咱们叙叙旧吧!”
“好!”郭嘉转身就要下楼,徐晃猛地拨出宝剑,“先生可是要投诚?”
“将军不信我否?”郭嘉面不改色,正视着徐晃。
徐晃思索了一下,收起长剑,挥手让郭嘉出城。
张越束马而出,远远朝郭嘉做了个揖。“奉孝。”
郭嘉不断地打量着张越,虽然料定他会来取洛阳,却没料到他约自己出来的用意。离间计?郭嘉带着怀疑的眼神继续打量着张越。
“张丞相约我有何事?”
张越笑笑,“你还记不记得欠我一条命??”
“当然记得。”郭嘉回答,“我这条命是丞相所救,如果丞相现在要拿去,尽管来取。”
张越大笑。“哈哈……”
“你笑什么?”郭嘉直视着张越,官渡一别,张越与当初已经判若两人。
当初只是刘备手下一助力谋士,现在已经位极人臣,手握杀生大权。
只见张越纵声大笑,“你又错了,今天我不是来取你性命,而是来救你的。”
“救我?”郭嘉淡笑道:“郭某早就生死置之度外,丞相怕是言重了。”
张越玉扇一指,“如今洛阳兵临城下,四面受敌,城中粮草不继,战不能战,守不能守,曹魏仓皇北顾,再不投降更待何时?难道奉孝兄天生喜欢看到百姓荼踏,苍生受苦?”
郭嘉沉默了,没想到张越却是来劝降,其实他大可不必。城中守军已经无法再与这抗衡,只要他一声令下,洛阳不出半天,即成为汉军天下。
张越见郭嘉不说话,指着洛阳城道:“实话跟你说,我只是念在洛阳一座古都,不忍心将其摧毁,否则就是再多两个徐晃,我也叫他倾刻间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郭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于是道:“我回去与徐晃将军商量一下。”
“去吧,去吧!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郭嘉束马而回,又突然止步。“如果说将士投降,丞相可不可以不伤害他们性命,放众军一条生路?”
张越淡淡地道:“这就得看他们的诚意了。”
郭嘉回到城中,将原话对徐晃说了一遍,徐晃气得一剑斩断了门前的石狮。“张越欺人太甚,我等誓死不降!”
郭嘉只叹了口气,淡淡道:“于事无补。徐将军好自为之。”
“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徐晃道。
“我看张越大军无心恋战,只想取了洛阳回军,我劝将军假降,待张越南回之后,再图他策。”
徐晃犹豫了片刻,如今战不能战,只好如此了。唉!他叹了口气,“也罢!开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