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师兄’虽然尽量空着自己的表情,但嘴角还是挂着刚刚得到巨宝的掩盖不住的得意和兴奋,被称作李师弟的年轻人一直双手作揖,待‘温师兄’说完才拜身谢道:“多谢温师兄指点,师弟差点着了魔相。”
停了一下,‘李师弟’接着道:“不过师兄的运道也确实令师弟羡慕。”
此言一出,‘温师兄’再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哈哈狂笑出声道:“师弟也不是福薄之人,不必羡慕为兄,血老的‘血饮剑’你也是听说过的,溶入浑身血液之中,凝血为剑,奇归奇,险归险,但若硬拼的话,威力较之神兵利器,一流仙兵,却是差了那么一筹。”
带头走在前面,温师兄接着道:“为兄一旦炼化‘血饮剑’的剑丸,也就意味着日后再也无法与其他飞剑合为一体,就算轩辕剑重现于世,择我为主,也是有缘无分。可叹啊……”温师兄摇头轻叹,似乎真的为此惋惜不已。
修道者修炼飞剑,剑成之后,按照飞剑的品质威力,必须每日运功温养直达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久,并且每日都要以真元洗练,以求飞剑更为通灵,战斗中更能如臂指使。练到一定程度以后,便能将飞剑化为剑丸融入体内,平日里就在体内温养,到了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
好比叶韵最初碰见的李俊,虽然飞剑品质很低,却已经被李俊融入身体。若是手里扛着飞剑四处显摆,早晚要被人抢走。
温师兄说着,一把从怀中摸出两截画卷,对着瀑布下显化的洞口默念真言,只见手中画卷闪过一道如水般的温润银芒,原本绕过洞口往两侧外流的瀑布再次缓缓合拢,并成一张水银似的银色绸缎。
温师兄一把将两截画册放入自身怀中,回身向叶韵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边走边诚挚的问道道:“画册就交由师兄保存,日后我师兄弟二人一同前来寻宝,李师弟没什么意见吧?”
“一切全凭师兄安排,师兄请。”李师弟连称不敢,站于温师兄身侧拱手请温师兄先行。
温师兄也不客气,双手负后就这么闲庭漫步般缓步走出,却没注意到立在自己身后的李师弟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叶韵浑身绷紧,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紧跟着温师兄的李师弟负在背后的双手已经亮起淡淡的灰色光泽。
李师弟霍然出手,右手握拳带起凌厉的拳风打向温师兄背心,左手手掌却不知何时多处一柄纤细的匕身只有常人中指长短的一指粗细的小巧匕首了无声息的划过一道小巧的圆弧刺向温师兄左侧的空处。
温师兄忽然感到脑后生风,心中一凛,刹那间便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出身魔道的自己,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匆忙间温师兄不及多想,连忙低头窝身,以图闪过背后拳风,却没想到拳风刚烈,纵然自己闪的够快,脖颈处却也被拳风擦了一下。
一阵惊人的刺痛自脖颈间传来,温师兄不顾疼痛,身形就地一个急速旋转,陀螺般绕向李师弟身侧,右手剑指往李师弟心口一指,只见一道殷红如血,夹着腥臭刺鼻的血腥气味儿的血色剑芒透射而出。
正得意自己刚刚得来的‘血饮剑’发挥作用,忽然右肋下传来一阵骇人的酥痒感。
察觉到的瞬间,温师兄便不受控制的软倒在地,望着左肩已经炸开,一片血肉模糊的李师弟手中一柄纤细小巧的散发着淡灰色,如袅袅炊烟般的匕首,喃喃自语道:“拘魂夺魄……这个就是‘黄泉’匕吧?”
说话的时候,温师兄全身上下的皮肤已经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快速衰老,可怖的皱纹一瞬间布满全身上下。温师兄深深凹陷在眼眶中的双眼突然露出不可思议的温柔,沙哑着低声道:“我不怪你!身入圣教,每个人都躲不了这些,师弟你赢了!”
李师弟面色苍白的看着温师兄,轻声道:“我赢了!忍辱负重一年半,我将得到血老的所有法宝……师兄好走!”
说着,李师弟不顾依旧在汩汩流血的左肩,再次拱手行礼。
身入圣教,这些本就是证道飞升所必须经历的考验和磨难,谁都不能幸免。哪一代的教主或者长老不是这么一步步走过去的?
没有人会吃惊或者介意师兄弟会偷袭并取代自己,没能躲过,证明你不够资格享受你所拥有的一切。
既然你已经享受了,那么,付出相应的代价。
温师兄的瞳孔逐渐涣散,一滴殷红的散发着阵阵浓郁血腥气息的血珠自温师兄的指尖冒出,缓缓上浮,悬于温师兄尸身上空,滴溜溜的不停旋转。
正是血饮剑的原型。
李师弟喃喃自语的把手伸向血饮剑,准备将其重新封印在瀑布后的山洞中,待日后再来收复炼化……突然,一股深入骨髓的骇人杀气自身后传来,一瞬间,李师弟只感到眉心处‘突突突突’的跳个不停,知道这是危险的景兆,正欲回身迎敌,眼角却霍然暴起一团刺目的剑芒,剑芒一闪而逝,似乎刚才那冰冷刺骨的刺目剑芒只是自己刚才紧张产生的幻觉。
但自右肩传来的一阵迟钝的剧烈疼痛却提醒自己不是幻觉,李师弟只感到右臂一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手指扔神经质般的不停跳动的右臂已经被齐肩斩断,掉在地上。
刺骨的杀气再次闪现,李师弟觉得若非自己身处魔教,双手所染鲜血,不知凡几,恐怕早已被这骇人听闻的杀气震慑的气血凝固,全身不能动弹。
对方速度太快,李师弟根本无法凭气机锁定对方,完全只能凭直觉行事。
强忍着右肩的剧痛,李师弟左手握着黄泉匕凭着感觉向自己脖颈间的血脉前方两寸的地方横斩而去。
“铿锵!”
“咦?”
一阵金戈交击之声响起,伴随着的是一声惊疑的声音,交击的瞬间,火花四溅,随即白芒消失,复又从自己左肩上划过一道说不出意味的弧线,诡异的刺在自己拿捏着匕首的左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