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事明明……”
“好了梁爱卿,这事别纠结了,想来那些灾民都是些无知的,总感觉这三跪九叩是最大的礼节,想来那些灾民竟如此有心也是难得了。只是这要梁雨蝶跪行,这方法确实是过激了一些。不过既然若水身子不好,雨蝶就去相国寺为她祈福吧,毕竟谁没了孩子这心中也是不好受的,毕竟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右相你说是不是?”
听了赫连逸的话,右相真是觉得快吐血了,难道说自己孙女就要被欺负死不成?还让他放过那些刁民这怎么可能?
“陛下这……”
“怎么梁爱卿对朕的决定有异议?”看着右相挣扎着还想说什么的样子,赫连逸的语气可是极端不好的,话说皇帝的威仪是最不容挑战的,他肯让她梁雨蝶起身也已经是给了他右相天大的恩典了吧?
他竟还敢得寸进尺,难道他梁文忘了今日的荣华富贵,位极人臣都是谁给了他的吗?
御书房内气氛顿时变得沉闷了,这陛下是铁了心的不肯让雨蝶好过吗?右相有些难以置信的想到,可再看看赫连逸幽暗的脸色,右相只感觉,他赫连逸看来是真的打算让雨蝶跪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右相的心中也有些着急,从府中到太子府差不多一个时辰。
他就算请到圣旨,再回去颁旨,这一来一去,雨蝶只怕都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了。
右相双目中神色一动,看来陛下是铁了心的要包庇这背后的人了。
想到这右相咬了咬牙,一副隐忍的样子。
两手往前一伸,跪地一拜,声音透出几分沙哑,脸上满含失责内疚之色,“陛下,臣愧对陛下的厚望,让雨蝶做出这样的事,与得的确应该为太子妃去相国寺祈福。可此事臣是臣教育不周,也有重大责任。现微臣就让人押着雨蝶,到太子府去给太子妃认错,微臣这就也跟着雨蝶一同跪行到太子府门前给太子妃请罪!”
德公公微微眯起的眼眸一转,扫了一眼跪拜在地的右相,不愧是当朝忠臣,心疼孙女,想要陛下免罪,却不从正面来说。
句句都是自责,说的是自己孙女如何,如何,表面看起来是大义凛然,实则是变相威胁陛下赶紧饶了梁雨蝶,要不然他这朝中重臣跪在太子府门前这怎么说也是一国笑柄吧?!
果然右相话落,赫连逸就面色沉稳如水,眼中波光起伏暗访怒气,一国之君最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了!看来这右相真的是老糊涂了,为了个孙女竟如此忤逆圣意,看来这右相他梁文也是要做到头了!
赫连逸冷冷的开口道:“右相此话说的太重,方才朕也说了让雨蝶去相国寺为若水祈福并未让她跪行,好了这事就这样作罢吧,右相带着朕的口谕,去扶梁雨蝶起来吧!”
“谢陛下!”右相赶紧谢恩,撑起身子要站起来,一个踉跄似乎未站稳,德公公赶紧上前扶住,“右相小心。”
“谢德公公。”他撑着德公公的手站了起来,对着赫连逸道:“陛下,待臣回去之后定会立刻送雨蝶去相国寺为太子妃祈福。”
“日后好好教育梁雨蝶,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孙媳,要是在作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那颗关乎到皇家颜面,怕是到时候右相可就不止是担下一个管教不严的责任!”
“是,陛下,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好好教育雨蝶,一定会让她知错就改,日后一心陪伴在长孙殿下身边,相夫教子。”
“嗯。”赫连逸轻轻应了一声,脸色微微好看了点。
“臣告退。”
看着右相离开的背影,赫连逸往后一靠,明黄的衣袖划出一道弧度,“小德子,朕要知道真正的事情经过。”
“是,陛下。”德公公应道,看来,陛下也不相信右相之言,刚才不过顺道卖个面子而已,不过看样子右相似乎惹得陛下不快了,看来这天佑真是要变天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的到了一天最高的位置,冉冉烈日照下,围观的人群却一点也没被烈日吓走反而有愈来愈多的架势,一路上都有人对着梁雨蝶指指点点。
只见梁雨蝶一身纯白色的衣裙已经在地上蹭得一块黑一块白,裙子中间因为在地上拖延而行,有些地方已经磨出了小口子,满脸的汗水泪水混合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明显的痕迹。
梁雨蝶可没法子管自己究竟有多狼狈,此刻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膝盖上,与其说是跪行,此刻还不如说是每一步都是拖行,身子一点点的挪动着,在梁雨蝶走过,哦,不,是跪过的地方都留下来额淡淡的血色。
梁雨蝶她甚至想等下她要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是不是就要如同破抹布袋子一样被人托着走。
此刻梁雨蝶哪里还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根本就是连右相府内的最低级的奴仆都不如!
此刻梁雨蝶甚至想自己曾经因为一个侍女多看了他赫连云飞一眼就活生生的把她的退打断,那时候那侍女被拖出去的时时候,殷洪的鲜血蜿蜒了一路,难道这是她的报应吗?
此刻梁雨蝶只感觉满心的害怕,她不要如此狼狈,她不要啊!
想到这梁雨蝶不由得瑟瑟发抖,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便是如此,人群也没有生出多少同情可怜的心境来,冷眼看着这个害人精,要不是她,太子妃能小产?
想到这不少人就三五成群的坐在路边的茶楼或是茶馆,一边低声议论着,一边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此刻梁雨蝶只感觉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照的她头晕,阵阵虚汗冒出,她已经跪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她刚才还觉得自己一定要让爷爷惩罚那些乱嚼舌根的刁民,可此刻她哪里还有力气管这些,看着不紧不慢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侍卫,梁雨蝶双眼血红,这就是他的夫君给她的“帮助”啊,她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他哪怕不想着为她解围,竟还让人监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