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靠在窗子边的座位上,眼睛看着外面黑暗的景色不断飞逝,火车在飞速前进。这是一列普通硬座火车,目的地是北京,不过他并没有自己的目的地,只是看到是北上,就随便买了票。
不是节假日,所有火车不算挤,座位对面是一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眼神一直慈和的注释着她的孩子,罗非看她样子,估计是探亲或者旅游之类,衣着还算华丽,而而且皮肤保养不错,那男孩七八岁左右,此刻已趴在那妇女身上睡着。
罗非一上车就一直往外看,那妇女也就初时奇怪的打量了下他,之后便不再理会,罗非也不会自寻烦恼,此刻他却是思绪联翩。
要说离去,虽然只是为了躲避,其中有太多无奈,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从小去过的地方很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且他还想有个想法就是,或许漫无目的的随处旅游也能稍微缓解下心中郁结。
火车一路行驶,由于是晚上,过道里走动的人也很少,罗非也看腻了外面的景色,对面的母子已经开始打盹,想来是困倦了,于是他也闭目养神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厢渐渐明亮起来,居然到了早晨,坐长途车很容易疲惫,到了清早却也大多站起来活动一下,买点早餐来吃。
清晨空气凉爽,对面那妇女打了个喷嚏,看到罗非这时睁开眼睛,还以为打扰到他,顿时向他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罗非回了一个善意的表情后又往窗外看去。
那妇女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还在熟睡,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他抱着放在座位上,然后看了下过道,待到没人走动的时候才站起来,匆匆的往后车厢走去。
罗非却没看到,他眼神一直注意着外面的风景,由于夜晚看不清楚,只能体会夜风袭来,树影摇曳的感觉,而早上就发现,铁道边一片山川田园,这没过几个小时,估计也就在G省边界处,依然是石灰石的奇石峭壁,纵然看惯了个中风景的罗非依然为这走马观花,转眼即逝的景观着迷,真就仿佛放电影般,穿越时空而逝。
“小风!小风!人呢……哎呀!”忽然那妇女焦急的声音传入罗非耳中,他顿时转过头来看看怎么回事,妇女一见他转头过来,立刻就问道:“小兄弟,你看见我们家小风吗?我刚离开一会就不见了,哎呀!”
罗非疑惑的看了下对面座位,果然刚才还在熟睡的小孩,忽然就不见了,嘴下答道:“刚才我一直看窗外了,没注意呢,可能就在周围玩耍吧。”也不当回事,小孩跑也就在这车子内,不会跑多远。
妇女听他这样说,顿时道:“哦,那我得去看看。”然后就在车厢内四处寻找孩子的身影,大声呼唤道:“小风,小风!”
她喊了好几声,从车厢尾一直找到车头,罗非还能隐隐听到远处传来她焦急呼唤的声音,这样过了好片刻,居然没找到。
列车员也注意到这母亲的焦急,询问之后,也是帮着发动人找,又是从头询问道尾,十多分钟过去,还是没寻到,那妇女顿时急得声音都开始呜咽起来。
可是偏偏火车还在开着,没办法上下,这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么说忽然不见就不见了。
却在这时,忽然又有一个男声焦急喊道:“哎呀!我的钱包呢,我的钱包不见了!”
紧接着有一个人喊道:“我的也不见了,哎呀,我的钱包也不见了!”
顿时一下列车内就乱了起来,有人喊钱包不见了,有人喊行李不见了,闹哄哄的一片。
这使得罗非都觉得惊奇起来,之前那妇女的孩子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他就已经其了恻隐之心,可是他也无能为力,这接下来的事顿时惹起所有人的注意。如果不是那妇女找孩子,想来大多人还不会去注意自己的东西,一查看起来,顿时发现事情不对了。
列车长随同两个乘警顿时拿其话筒大声喊话道:“都安静!安静!有事慢慢解决……都给我安静!”因为马上就要道下一个中途站了,他们已经嗅出其中不寻常的味道。
其中一个乘警喊道:“所有人检查看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看好自己的包裹行李。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不许乱走。现在检查身份证还有票,都给我拿出来。”他们只能尽快行事,到时候下站了想拦人都拦不住。
乘警和列车员一起在查票,这时忽然那妇女忽然就哭着骂道:“看你这调皮的孩子,差点急死我了,看你连跑……看你乱跑。”然后便是一个孩子“哇哇”的哭声,那妇女牢牢的抓住孩子的手,一片拍打着他的屁股,孩子禁受不住哭出来。
罗非也是一阵错愕,刚才找半天还没找到,忽然就找到了,这……真是。这边有个乘警已经检查到他这座位,见他一个年轻人,而且双手空空的样子,顿时疑惑的盯着罗非看了好一会才道:“把你身份证拿出来。”现在乘警已经把他列入嫌疑人之一了。
罗非平静的掏出身份证递给他,乘警对着看了半天,然后道:“票呢?”罗非又把票递给他看,乘警只瞄了一眼就还给他,不过疑虑不消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学生。”罗非道。
“哦?学生,这个时候好像没放假吧?”乘警问道。
“是啊。”罗非淡淡答道。
乘警又打量了他一会,然后把身份证和票还给罗非才离开。可是那几个被盗了东西的人已经缠着乘警喊道:“你们赶紧帮我们找到小偷,这可是我们的血汗钱啊!这车子就那么些人,小偷肯定就在其中!”
那边的乘警和列车员很是为难,这火车上的惯偷何其多,他们也是见怪不怪,被偷的人基本都只能自认倒霉,要查怎么查?难道都搜身?那根本不可能。他们找来列车长和其他所有列车员以及另个乘警商议了一会道:“你们现在这里记录个备案吧,我们需要慢慢查。”
这下那几个被盗的人立刻不满道:“你们这是什么话!下一站马上就到了,小偷马上就可以下车,我们这怎么等你们慢慢查?”
另一个人马上附和喊道:“对啊,我们都是回河南来家的,你这叫我们怎么办?”
“他妈的,要是不帮我们查,我们自己查!”
“找到谁偷的我打断他狗腿!”
“就是,就是,你们不查,我们查。”
乘警们顿时觉得头大,这几个人好像是一起的,个个人高马大,分明不是安分的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丢了东西。只能好言相劝道:“我们总要有证据才能查吧?而且不能随便搜身,只能观察嫌疑人。”
“谁是嫌疑人?你跟我们说,我们自己去查,妈的。我就不信邪,敢来惹我们。”
“不要拦着我们,马上就要下车了,你们赶紧赶紧给我们个答复。”
罗非瞄了几眼前边他们在争论就不再理会,对面座位的妇女紧紧搂着孩子,生怕再次弄丢,而那小孩也停止了大哭,正在啜泣着,似乎哭累了一般乖乖的伏在母亲的怀里。
罗非往窗外看,果然远处一个城镇小站就要到了。而那几个被盗了钱包的人,显然也看到前面小站,顿时蛮横起来。
一群人推推嚷嚷,忽然就听到一个乘警大吼一声:“再闹我开枪了!”
顿时所有推挤的人都冷静下来,盯着乘警手里的枪,而这时火车“呜……”的一声长鸣,“刹……”的一片声音,速度减慢下来,那几人焦急的神色更胜,其中一个长相蛮横的男子忽然就大吼一声道:“草你妈!老子的血汗钱怎能就这样没了!”然后一扑冲上去,两三下就夺下了乘警手中的枪,那乘警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周围人和和乘务员看到那男子拿着枪压着那乘警,顿时惊叫起来,另一个乘警顿时拔出手枪,对着那人吼道:“不要乱来,快放下枪!”
那男子抬起头,狰狞道:“他妈的,老子豁出去了,你要乱动我开枪打死他。”说罢理都不理,直直拿枪对着被压倒的那乘警,似乎见势不对就一枪要打死他。
这下所有都惊了,周围原本还不以为意的乘客顿时都远离这十多个人。罗非也被这边吵闹吸引住了,起身往这边看来,却在这时,火车停下来了!
那男子大叫道:“还等什么,把人拦住,不要让他们下车!”
紧接着又是一阵翻腾,连那另一个乘警也被摁翻在地,枪被抢了去。同时其他几个人已经开始把整节车厢都包围起来。至于其他几节的车厢,那是根本管不了。
而看着这些凶徒拿着枪,凶悍的模样,其他人哪里敢喊叫,其他乘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节车厢,忽然就关了门。他们几个人警惕的看着所有人,告诫道:“不要出声!”
于是整个车厢就这样待到火车再次启动,都没人敢出声,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这节车厢里的场面吓呆了,可是这时候火车又已经在飞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