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心下恼恨,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窘迫的经历,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还好罗非没有继续逗她说话,否则她都已经决定打不过也要大打出手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不看一个的静静呆坐,其实是太黑,她看不到罗非而已,也多亏是在夜晚,才有这黑夜的遮羞布。不过罗非却是看得到她,眼角可是一直没有停过看她,见她脸色阴沉不定,现在愤怒之极。
直到过了好片刻之后,她才再次平静下来,却没有继续吐息修养。罗非之前可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爆发。这时候才敢轻声问道:“我们出去聊聊?”
说着他已经站起来轻步走向前面的阳台,然后坐下看着外面的宁静的夜色,夜黑风高虫叫声,便是如此。
许南犹豫了片刻,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
罗非微微一叹道:“教官,那几日你虽然总是冷着脸,可是我能感觉出你对我的照顾……你说我到底算不算坏人?”
许南再次听到教官这个称呼,心神不由一震,她会想起当初那个百折不挠的学生形象,以及现在这个血手修罗形象,一时百感交集,特别那夜看到他以残暴手段杀死孙茂鸿之后,她的心就开始坚定了,可是现在突然又遭遇他似乎软弱的一面,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罗非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本来我以为会是一个平凡的学生,然后平淡的学习,考上个一般的大学,读书出来之后认真工作,孝敬父母,一生便如此了……谁知道,我忽然一夜间就得到了一种本来不该属于我的能力,然后我就经历了一系列事情,最后到了军区接受你的训练,而后开始为了钱打地下拳……”
“嘿,我工作了一个多月才几百块钱,可是一场决斗却让我赚了五万块钱,这是几年的工资,我是俗人,同样也是凡人,根本无法忍受金钱的诱惑,可是我并不为打地下拳而觉得错了,去修罗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为了理想的,大多是生活所迫活着金钱诱惑,在里面如果你不打死别人,别人就会把你打死……就好像这里,如果我没有这样的身手,早就被火箭筒炸死了。”
“你们为什么来追捕我?如果是别人,或许我还能把他们打晕,可是你,我却不知道该如何,以你的身手,我根本不可能打晕你,本来还以为会能让你迷失,谁知道你不吃窝这套,我们被抓到这里来,也不能全怪我……”
许南一直静静的听着罗非的诉说,忽然插口道:“你说的能力,就是那使人忽然昏迷的吧?”
“是啊,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呵呵……第一个已经离我而去,我想,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吧,哎。”他想起蓝语,还是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不由苦笑道。
“就是第一次和你交手使用的能力吧?虽然我那次之后就一直针对这方面加强训练,本以为我可以抵抗,没想到还是不行,一两秒钟,对于你的速度来说,已经足够杀人了。我无法理解你从什么地方学到如此的身法和那爪功。”许南道。
“算是奇遇吧,我连他们名字都不知道,一个道士一个和尚。不说这些,想下我们怎么逃离这里吧,你的伤势怎么样了?”罗非道。
许南却是心下一动,道士?不过还是有些怒气答道:“你那一掌还真是凶啊,还没痊愈,不过动手没什么关系,只要不遇到太厉害的人。”
罗非苦笑道:“这也不能怪我,你看你当时出手多凶……我要不还手,估计现在已经在监狱里看着铁窗发呆了吧。”
许南一时又不知如何说好,两人属于官匪的关系,可说实话她也只能算执行命令罢了,好几次也曾犹豫过,她心下感叹道:“看来父亲说得对,我不是个合格的军人。”
“我以后不叫你教官了,我记得你叫许南吧。”罗非忽然道。
“嗯,可是如果有机会,我还是要抓你回去。”许南道。
“你还是别想了吧,回国我迟早会回去,不过以后我要光明正大的回去。”罗非抓着拳头狠狠道,对于这样逃出国门,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毕竟是背井离乡了。
许南幽幽一叹,忽然问道:“你打算去哪?”
罗非道:“美国吧,如果可以的话,算了,还是想下怎么离开这里再说,在空旷的地方,没人能躲过那么多子弹。”
“你伤势还没好,继续去调养吧,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
“嗯。”许南立起来走回屋子里去,继续运功调息,而罗非则独自一人看着外面黑黑的夜空……
第二日清晨,那人送来早餐,又是粥,罗非已经能感觉出,他们在这里,看来除了夜晚之外,其他时间都得喝粥了。经过昨晚的交谈,许南明显对他好多了,至少没有再摆脸色。
吃过早餐之后,阮红军忽然哟吼吼的叫了一长串声音,顿时整个村庄的人都走出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十口人都出来了。女子极少,青壮年占多数。
罗非三人也被喊声惊动,站出阳台来观看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阮红军喊了一阵,等人齐集之后,又是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越南话,然后所有都呼喊起来,看起来非常兴奋的样子。
阿力解释道:“他们在分战利品,阮红军是这个村的村长,村长是世袭的,或者更有威望的人担任,不过,显然阮红军管得非常好,村里人都服他。分完东西之后他们又要出去狩猎了,狩猎就是抢劫,还有就是做生意,也就是贩毒。”
果然,片刻之后,他们把昨天的回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平均分给每一个人。罗非不由感叹道:“没想到在这能看到共产主义……就是不知道老婆共不共享?”
“哼!”许南立刻瞪了他一眼。罗非只能讪讪的笑了笑道:“开玩笑而已……”
他们分完东西之后,阮红军吆喝着上车,带着村里一半的劳力扛枪出发,今天依然出动了四辆卡车,车队走后,留下一片灰尘和欢喜扛着物资回去的村民。
罗非他们没有允许根本不让下楼,简直和囚犯差不多,不过还好三人都不在意,各自有事情做。阿力养伤不愿动,能休息时好事,许南也在疗伤关头,罗非也静下心来安心练功。
中午也只是那人过来送了些粥,一直到下午五点多种的时候,整个车队才回来,顿设又是一片呼叫声,整个村都兴奋起来。
阿力道:“看来他们今天收获巨大,不知道得到了什么东西。全村都在欢腾,还要举行篝火晚会。”
天马上就黑了,村民们已经在广场的地坪上燃起篝火。而青壮年更是从车上搬下一箱箱的啤酒和罐头之类的食物,整整一大车,难怪他们如此兴奋。
罗非三人也被请下小木楼,这是他们到这里之后第一次下了小木楼。
阮红军见到他们下来,立刻大笑道:“今天高兴,你们也算我们的客人,所以我就请你们一起喝酒吃肉!”
阿力立刻谢道:“多谢阮兄!”
阮红军笑道:“来来不用客气,在你的人没来之前,你都是我的客人,喝酒喝酒!”
罗非看他一副豪爽的样子,顿时盛情难却,也拿起一瓶酒一口咬开瓶子灌了一口,阮红军见了顿时大叫:“好!好!这样爽快,我喜欢!”同时自己也灌了几口啤酒。
罗非轻声问了下旁边的许南道:“你要不要喝?”
“不要!”许南小声道。“那我帮你去拿杯饮料吧,否则估计人家以为你不给面子……”罗非说着站起来去帮她拿了一瓶雪碧。
这些人都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类型,篝火上烤着的野猪,炽烤出来的油滴落在篝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阮红军从长筒皮靴处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一下切在野猪的大腿上,撩出一块品尝后叫道:“OK!”然后一群虎肉男人一拥而上,三两下酒把一只硕大的野猪瓜分了。
而阮红军也吩咐一人给他们送来一大块……
男人喝了酒就容易兴奋,酒过三巡之后,就有一个粗壮的男子走到许南面前,打了个酒嗝要和她一起喝酒,原来许南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人比花娇,美丽之极。
许南眉头一皱,手一推让,不小心就把他递过来的酒瓶打倒在地,顿时惹得那人大怒,伸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要知道,在这里,男人就是王,女人只能是附属!
许南还没出手,罗非已经一把抓住他粗壮的手臂,脸色有些红润道:“要喝我陪你喝,怎么好打女人呢?”
阿力立刻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不要惹事!”
罗非怡然不惧,傲然的盯着那人看,却是不放手。那人用力挣了两下,居然挣不脱,顿时大怒的吼叫了一声,罗非也不知道他说什么。
但是却吸引了周围的人,阮红军走过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那人叽里呱啦对他说了一堆话,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着罗非道:“他和这个女人喝酒,你为什么过来插手?”
罗非放开那人的手臂,淡淡一笑道:“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喝酒的人要经过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