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不自觉的走向了悔过崖,来到崖边,远远的看到了欧老爹冰冷的尸体仍然躺在原地,没有一人将他掩埋,无儿无女的欧老爹视天星为亲生儿子一般,从小对他细心照顾与呵护,直至头发花白都没有享受到儿女的孝顺以及晚年的安乐,他这一生究竟再为什么而忙碌?微风吹过,卷起了老人家衣衫褴褛的衣襟,就这样冷冷的躺在地上,永远的离天星而去。
“欧老爹!”天星上前跪倒在他的尸体旁,抱头痛哭着。
从小到大唯一对自己百般呵护的欧老爹就这么走了,天星心里岂不悲伤?夕阳映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忧郁。天星双膝跪地,郑重的叩了十九个响头,代表着欧老爹照顾了自己十九年,一年一叩首。
“砰!砰!……”
随着十九个声响结束,天星的泪水已经从眼眶里不禁涌出,亲人的离别是多么痛苦。他在一旁用手认真的刨着泥土,也不顾指甲断裂,也不顾连心之痛,目前,他唯一能为欧老爹做的事情就是亲手为他立碑安葬。天星不识字,写字就更不行了,他找来一块木板用尖利的石子在上面刻了三个叉叉----欧老爹。
“我一定会为您报仇雪恨。”
将欧老爹安葬后,天星默默的坐在崖边,此时星空璀璨,百星争鸣,一闪一闪,分外耀眼。他思索着报仇的计划,考虑着日后的打算,依照自己现在的实力,闯入白府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更不用说为欧老爹报仇了。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小镇,夜晚家家点烛,几座府邸平常高挂的大红灯笼也被改为白色。他想立刻冲去为欧老爹报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望向白府,天星想起了一个人----白玉欣,即便她再无恶不作,始终也是一个女人,自己的贞操被一个被自己不爱的人强行夺取,不单单是身体上的创伤,更是灵魂上的烙印,一辈子不能忘却的噩梦。
一提起她,天星不自觉的对她有种愧疚感。自己跟那些禽兽还有什么区别?天星深深的吐了口气,迷茫的转头望向了夜空。不过,最终天星决定起身前去白府一趟。
趁着夜色,天星独自一人来到镇上,幽静的街道偶尔传来了敲梆声:“子时已过,小心火烛……子时已过,小心火烛……”
白府门檐下一左一右挂着两盏灯笼,映照着门外两座玉石狮雕像格外凶煞,白天的命案令门卫丝毫不敢怠慢,执勤分外警惕,时不时有一队围绕白府巡逻,如此戒备森严的白府让天星打消了一切报仇的念头,倦意袭来,他潜入一处农家悄悄偷走了套男装找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睡了一宿。
翌日清早,天星起身走向了悔过崖。
明媚的阳光从天边慢慢升起,温暖的阳光沐浴着大地,清新的空气让人清爽之极,新的一天开始了,真正的生活展开了。
蔚蓝的天空之外是何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那头是何处?汹涌澎湃的水底下面是何处?天星终于自由了,他想穿越大山,他想冲破天空,他想潜入海底,他想做任何过去不能做到的事情。天星站在崖边,双手打开,闭着眼睛,风儿吹拂着他的秀发,感悟生命的意义,感悟自然的真谛,感悟人生的方向。
“我,天星,我要向你一样,让世界知道我的存在,认可我的价值,赞慕我的人生。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活出自己最精彩的人生。”天星想着昨晚自己许下的诺言,深深吸了口气,对着欧老爹的墓前深深鞠了一躬后,径直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去了。
忙活了一整夜,飞来的四人始终没有寻找到所要的东西,他们重新聚在一起:“大家都没找到吗?”
“有谁找到了还灰头土脸的?”
“难道还有更高深的修炼者捷足先登了吗?”
“想不到开元大陆卧虎藏龙,看来咱们这次白跑了一趟。”
“既然毫无所获,大家都散了吧。”
四人闲聊几句后各自返了回去。
欧老爹的死对天星是一个打击,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有一点把握天星不敢冒险行事,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暂且把欧老爹报仇的事情搁置一边,等待时机成熟时再做打算。
天星独自走在幽静的森林里,聆听着身边的声音,环视着周围的景色,他时而奔跑,他时而跳跃,在白府为奴的十九年里,仿佛鸟笼般围困生活。现在破笼而出,畅游外面的世界,天星好开心,因为他自由了,他释放着压抑了十九年的痛苦,他高兴的冲前方呼喊道:“原来这就是自由啊,哈哈,我好开心!真的很开心!”
“吼……”一阵低沉的吼叫声,鸟儿惊恐着朝天空飞去,小动物们惊吓的四处乱窜。
天星刚才的叫喊声引来了一头猛兽---伏地虎,四肢短小,犹如贴在地面一般,它头顶犄角,脖颈栓有铁质项圈,皮毛呈灰黄色。它冲自己长着血盆大口,顿时天星感觉浑身毛骨悚然,背后一丝凉意直冲头部。伏地虎身后跟来一位壮汉,青裳皮袍,左胸口上印有一个“白”字图案。
“是白府的人,难道他们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天星内心惊慌的想着,同时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待自己穿帮的刹那奋力跑路,可是能否逃出心里也没底。
白府惨案,六人身首异处,并且都是宦官富商的子孙,自家的香烛被天星折断,此等大仇岂能任他一走了之?在悔过崖下方没有找到天星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令他们加大了人手,更是高薪悬赏通缉,也令周边的佣兵团、镖局加入进来。
壮汉略比天星高出一头,他从腰间抽出一幅画像对质,另一只手不断抚摸着伏地虎的额头,天星面容已改,任何对证丝毫不怕,眯缝着眼睛心里迅速盘算着。壮汉确认眼前的少年不是白府要找到人,于是将画像扔给天星,用蔑视的口吻质问道:“喂,小子。看到过画上的那个人没?如果有半点隐瞒,可别怪我没有看管好这个家伙。”说着,他用眼意识下方的伏地虎,伏地虎似乎通灵一般冲天星张开了血盆大口,低声吼叫起来。
此时天星已经确定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被人认出,胆子也壮了不小,恭敬的将画卷交还给壮汉,他可不想跟眼前的猛虎过上一招,微笑的恭敬答道:“哦?好像昨日我见过一面,他似乎受到了非常重的伤,行动也有所迟缓。”天星随手指了一下身后的方向,继续道:“好像是那个方向吧。”
话还未落音,壮汉立刻带领着伏地虎飞过而去,且还大声回头朝天星呵斥道:“如果你敢骗老子,那你就等着收尸吧……”
一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天星的心情,尽管路上遇到不少追杀自己的人,可他们手上的画像都是自己之前的面容,明明追捕的人就在眼前,却丝毫不知。
天星一直朝着东方前行,饿了就到树上采摘一些美味野果,渴了就去溪边饮上几口清口山泉,困了就在宽大的横枝上睡觉,他深深体会自由的含义,感悟人生的乐趣,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不知翻越过多少山峦,不知跨越多少河川。
他曾想过如何为欧老爹报仇,重金悬赏?他没有钱财。一路杀过去?他没有实力。这个仇估计一年半载是不能报了。
几日过后,天星来到一处极其诡异的地方,这里没有叶绿,没有花红,没有枝黄,一切都是灰色,灰色的枝叶,灰色的花丛,没有一切生机,整个树林显得格外诡异,似乎都能听到风吹的声音。
“这是哪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天星对此十分疑惑,难道是自己见识肤浅?毕竟自己从小在白府长大,十九年来仅仅踏出过白府大门三四次,还都在杏花镇里。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气从树林深处扑面而来,仿佛在召唤着自己进入,感觉欧老爹就在深处,感觉自己追寻的东西就在里面。
里面究竟有什么?
不知不觉中,天星一脚已经踏入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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