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虚和狂刀离开灵山之后,先是回了五云门,可惜境宵不在山上,还是只有大师兄境风和身怀仙胎的三师姐境雪守在山上。而他们对境虚这次出去云游的事情颇多的惊讶,等到境虚想把那颗天元神木的种子交给大师兄培育的时候,他却惶恐的拒绝了,他本身木属性偏重,自然更在意木性的东西,多少也听说过这个天元神木的分量,一是觉得这个神木的培育自己功力恐怕不够,要是培育不好反而糟蹋了这么一颗种子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再者他也确实没有甚么东西可以交换这么贵重的东西,因为不想留下心结,所以他还是拒绝了境虚的提议,不过他倒是希望将来谁要是将种子培育出来后,境虚能让他去帮忙照料,毕竟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一颗神木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境虚最后交代了让他们通知师父和其他没有见过面的师兄师姐,要是有甚么事情就去巴比伦学院找他,然后就和狂刀一起飞向了巴比伦。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境虚就留在了巴比伦学院,跟着罗萨特•普利西系统的学习阵法知识,其实别看普利西本人是一个非洲的飞升仙,而他的老师提其穆却是中东人,但是他们所教授的阵法却是不折不扣的东方阵法,这原因还是来自提其穆的师父,一位自称元阵老祖的东方至尊仙人。至于那个仙人有多么厉害,境虚就不知道了,他连师祖提其穆都没见过,哪里又会认识这个祖师的师父呢!不过要是这个祖师还在的话,那么肯定是厉害得没谱的那种老怪物了。
狂刀开始在巴比伦城陪了境虚将近一年,可是发觉自己在那里一点也不自在,他可没有境虚那种对阵法的热情,也不想学习境虚那种玄了又玄的功法,虽然有时看来还比较有用,不过也只是有时而已。于是他陪了他一年之后,就回南天界去了,不过他却不是去的神木城,而是去了凤仙门,凤仙门对他来说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既恨又爱的那么一种感觉。只是这次回去后,他正式地加入了凤仙门下,只是还是喜欢坐在那以前凉亭所在的山头上。
还是那句话——仙界真的没有日月,总是会让身在其中的仙人们忘记时间,更何况是这些不知疲惫,不知道早上赖在床上看着外面下毛毛细雨是一种多么惬意的事情的仙人。不知不觉间,又是一个十年就那么过去了,在这十年里,除了大师兄和三师姐来看过他一次外,就只有狂刀偶尔来看看了。师父境宵还没有回山,而他的那几个没见过面的师兄师姐更是不晓得死了还是哪里去了。狂刀这几年比以前开朗了不少,面对境虚的时候,笑的时候也多了些,有时甚至还给境虚讲上两个不冷不热的笑话。只是对于他女儿凤芸,他却从来不主动提及,凤芸自从上次他化解心魔之后,就和凤爵离开凤仙谷出去云游了,至今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外面成亲了,对于这两个人,狂刀也没有多少看法,反正他觉得只要女儿喜欢,而那个小子又对女儿好,那一切就都好了。对于凤爵这个可能成为他女婿的人,他除了知道他也是一个天之骄子之外,就甚么也不知道了,也不想去知道。
这天,普利西正在巴比伦学院的一个房间里面给境虚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虚位劫杀阵的原理和布置方法,可是讲着讲着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然后愣愣地看了看境虚一会儿,直看得这个学生心里发毛,还以为这个黑鬼老师走火了呢!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刚才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有甚么大的灾厄要发生了,可是我却说不上来。”他收起了空中的阵法演示。然后走到门口,说道:“走吧,可能是要出甚么大事了,先出去看看。”
境虚并没有那种感觉,不过还是对这个老师说的话比较相信,毕竟人家都已经是至尊的境界了,有些莫大的神通是他们这些小不点了解不了的。
他跟着普利西的身后往巴比伦城上面的空中花园走去,刚走出学院时,就感觉到自己乾坤袋里那块狂刀后来给他的通讯石响了起来。他立刻掏了出来,石头不大,刚好放在手掌上,而原本空白的石面上此时正浮现出狂刀的面容,他有些不安地说道:“三弟,好像要出大事了,刚才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安,本来我还要去找凤翔前辈询问一下为什么,谁知刚才山谷里面突然的红光冲天,两只凤凰突然冲天而起,在山谷上一边鸣叫一边盘旋了一阵才又落了回去,虽然它们甚么也没说,但是我感觉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了,凤凰鸣天,我来凤仙门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谁说见过凤凰真身的,而且还有那只从来没有现世的凰。”
境虚不安地看了看正回头看着他的普利西,然后才说道:“刚才老师也感觉到了,可是他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甚么事情,要不你先过来吧,我们一起去灵山找二哥,我们可是发了誓要生死与共的!”境虚现在心里茫茫然的,这些他心里的主心骨一个比一个感到不安,又怎么能让他平静下来。
石头上狂刀的面孔犹豫了一下,显然是在考虑留在凤仙门还是来找境虚,他想了一下才说道:“这样吧,我先在这里交代一下,然后再去你那里,你不用担心,有你老师在没甚么大不了的。”这句话却是说在境虚的心坎上了,他现在看见这些平时天塌下来都不怕的人居然这么不安,他已经感到了一种恐惧,他现在真正想要见的是他的师父,还有两个哥哥,至于普利西,他反而对他没有多少依赖的感觉,因为那种让他不安的感觉普利西给得最多,因为原来普利西在他认识的人仙当中,是功力最高的一个,可是他一显得不安,境虚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明明看见他站在面前,却感觉不到他了。
普利西摸了摸境虚的头,终于让他明白这个黑人还在他面前,然后他说道:“境虚,我知道你感觉到了甚么,我也感觉到了,可是我并不害怕,你为甚么又要害怕呢?你有那么好的兄弟,那么好的师父,他们都会保护你的。我对你只有一个希望,好好地活下去,把我们的阵法发扬光大,好吗?”
境虚惊叫了起来:“不……难道……难道……”他并没有说出难道甚么,可是普利西却点了点头,说道:“修炼到我们这个境界的时候,总会有些神通的,刚才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大限来临了,所以开始有些失神,可后来一想又了然了,我都已经活了将近五千年,比起下界的凡人来说,早就值得了。”他说着拿出了自己的乾坤袋,递给境虚说道:“把它收好吧,里面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大多都是我关于阵法收集来的资料,有些东西我自己也不记得了,你以后只能慢慢看了,还有,要是真的发生了甚么天大的灾劫的话,记得把书库里的书都带上,只要有了那些知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境虚已经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说道:“真的有那么严重吗?你既然知道有危险,避开不就是了!”
普利西和蔼地捏了一下境虚的脸蛋,笑着说道:“傻小子,要是能避开的话,我也就没有那种感觉了,命运是唯一的,因为时间是不可逆转的。以后等你修炼到这个境界的时候,你就明白了!走吧,我们先出去看看,等你大哥来了,就和他一起走吧。”
境虚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默默地跟在了普利西的身后,向着外面走去,他现在心里一片空白,本来害怕的心,此时变得莫名起来,有些恐慌,有些期待,有些茫然。
在去到上层花园的路上,许多的仙人都飘到了空中,他们有些默默地向着外面走去,有些小声地和别人交谈着,显然是有些人感觉到了甚么,而更多的凡仙却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些平时难得骚动一下的真仙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不过他们很快也自觉地走出了巴比伦城,来到了上面的空中花园。
花园里面还是那么美丽,那些小动物还是无忧无虑的在花丛走崩来崩去。不过此时花园中却挤满了人,凡仙们站在花园的下面,看着上面漂浮在空中的为数众多的真仙,指指点点地,可是却没人上来询问,只是在下面不断地猜测。
境虚开始并没有感觉到甚么,那种恐慌的感觉也只是普利西带给他的,他漂浮在普利西的背后,看着后面有些真仙也不明缘由地到处询问,可是得来的都是一些模糊的答案,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而下面的凡仙更是莫明其妙,他们彼此交流着,后来还是从一些下去的真仙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一个大概。于是他们便沸腾了起来,许多人架起了飞行器开始像四面八方飞出去,一时间巴比伦城就好像一颗从天上掉下来的水滴一般,向四周溅起了无数的水花。这些仙人离开没有多久,又从四面八方飞来了更多的仙人,巴比伦是天界的中心,许多的仙人都把这里当成最方便的交流地,现在好像要出大事了,许多从来不出门的真仙也向这里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