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精神上的痛苦,肉体的痛苦变得不足道了;但因为精神的痛苦是肉眼看不见的,倒反不容易得到人家同情。
——爱默生
忙碌的一天随着太阳的落山画上了句号!
师无风从工地上回到居住的工棚里,疲惫不堪的躺在木板上,嘴里呼呼呼的喘着气!满脸的水泥灰粘在他那光滑而又白皙的脸上,像戏台上的花脸一样,让人觉得苦笑不得;身上的衣服则都被汗水打湿,不知道是衣服包裹身体,还是身体通过汗水从内渗透‘突围’!
双手不再一尘不染,而是被铁锹靶子摸出了水泡,疼的他是直喊爹娘!想站起来,双腿却不听使唤,犹如面条在面板上一样就是不能独立的‘站’起来!此时他心中的那个苦啊,也只有他才明白,真是耳闻不如一‘践’!
这时候肖勇从外面光着膀子走了进来,双手拿着毛巾搓揉着自己的头发,向倒在床上的无风说道:“兄弟,怎么样?一天下来,滋味好受不?是不是觉得当个建筑工人都很难啊!”
无风累的怕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勇哥,你还真不用说,这活还真不是人干的,怎么就这么苦啊?累的我爬也爬不起来!”
“知道苦了?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80后就是因为没有吃过苦才一代不如一代!要想发展,就必须先吃苦!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大哥,你的话在理,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背我去洗澡啊!满身的汗味,熏也能把人熏死!”无风理解肖勇说的话,但是当前做迫切的问题却是汗味逼人哪!人家是苛政猛于虎,现在是汗味猛于虎,不让人不着急……
“赫,你小子原来是掂量着我背你啊!门都没有,除了我媳妇,我谁也不背!”肖勇微笑而又皱眉的说“大哥,这不是小弟是在是起不来吗?帮帮忙!”此时的无风显得有些孩子气!
“帮你的个头,这么小的苦就把你累成面条,那你以后怎么办?自己爬起来,自己走下去!”肖勇意味深长的说,好像自己是个哲学家“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好得咱们今天也同赴‘灰山泥海’了!”无风把与肖勇的关系扯在一起,想托肖勇‘下水’似乎二人是死对头但又不伤和气一样,彼此斗着嘴,就是谁也不让谁,谁也绕不过谁,绕了个‘十八弯’又给绕回原来的话题了!
“大哥,看来你对小弟是见死不救啊!小弟就快被汗味熏死了!”无风装作哭象的说“熏死?我看你是想逃避!连个‘路’都走不好,还谈什么坚持到最后?今下午的话我看你是纯粹当扯淡了!”肖勇看似粗人却心思极细,他的话总是带着话,让人觉得回味!他觉得无风想逃避,不想让他这样,于是严肃的说“大哥,你不要这样说啊,你的脸色挺吓人的!呆会,再呆一会我就有力站起来,出去洗澡了!”无风知道肖勇认真了,于是服软的说!虽然相处了仅仅一下午,但是肖勇对他的关心及照顾却让他倍加欣慰,让他有一种回到亲人怀抱的冲动!肖勇的敦厚老实及对各方面的见识,让曾经是贵族子弟的他也耳目一新,真是处处是文化,处处是发现!
“能这样最好!你先休息一会,我到工地周围走一圈!”说着肖勇离开了工棚!
劳累了一天,无风洗澡之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过度的疲惫,让无风忘记了一切,毫无烦扰的好好睡了一觉!对于苦力,觉永远不够,就好像贪官,钱永远不够,贪心永远无法满足!
就这样,半年的时光过去了……无风在工地上除了干活,还不断的学习其他建筑技术!虽然他不准备靠建筑发展,但是多学一些总没有坏处,于是从和水泥到扛水泥,从断铁条到扛门窗等,从之前的脑力劳动向现在的脑力与劳力并用发展,身体强壮了,脑袋充实了!
时间与实践不断的磨砺着他的锋芒与冲动,抑制着心中的那份仇恨,虽然他从不提起,但细心的肖勇还是察觉出一点端倪!
此时皮肤已经晒黑的无风坐在建筑楼层的顶端,望着明月,表情严肃却心事重重!而残缺的明月吊在他的眼前,让他不禁发乎于情的吟起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一个,‘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呵呵,希望你能完全透彻的想通这句!”肖勇这时也从楼梯走了上来,站在了楼顶!
“大哥,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坐着的无风此时站了起来,与肖勇并肩站在楼顶边缘!
“上来一会了,以为你心里有事情想不开就没有出来!这不,趁着你吟诗,就借机出现了!”
“你也是上来看明月?“:”无风望着肖勇,等着他的答案“我是上来看你的,担心你出事情!”
“我能怎么?还能跳楼不成?”
“这我可说不准!说不定你还真有可能!”肖勇突然打趣的说道“是啊!曾经有过,但不是现在,以后也不会有啊!”无风唉声叹气道“无风,大哥知道你心里有事情,具体的事情大哥不过问,只是希望你凡是要想的全面一些,不要走极端!对人对事都要把握好,社会本来就复杂,但我们人类更是复杂,所以你对什么都要谨慎而又全面的考虑…………”此时的肖勇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向无风讲解着人生的道理,开导着无风那心头的死结!
“大哥,谢谢你对我的开导,我会把你今晚的话记在心头!”
“记住最好!就像大禹治水,不在于堵,而在于疏导!”
“嗯!”无风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无风还没有清醒过来就被肖勇着急的拖起来!“赶快起来,包工头要大家集合!不然会扣工资的!”肖勇着急的说“什么?扣工资呢?“:”可能是对工资敏感的缘故,无风赶快起来,一边跑着一边整理着衣服,谁叫他此时是一个穷小子呢“人都到齐了?”包工头拿着喇叭喊道“到齐了!”旁边一个好像秘书一样的人说到“既然齐了,那我就和大家说一件事情!下个礼拜一,古氏集团也就是这座大楼的主人派人来参观兴建的建筑以及看一下大楼的进度!所以你们都要给我好好的坚守好自己的岗位,好好发挥你们的职业技能,体现你们的职业道德,不要给我丢脸,不然扣工资走人!”包工头对下面的众工人下了重口气“头,那天我们还是穿这身破工服,戴这‘破罐子’坚守自己的岗位,发挥自己的技能,体现自己的职业道德?”一个不怕死的家伙提出了换装的要求关乎到自己的面子与以后的发财之路,工头狠下心来装作大方的说道:“这次我将给大家准备新工服,新头盔来满足大家长期已久的心声!同时也让旁人知道一下我们蓝天建筑队的美好英姿与极好的生活待遇!”
“好,大家鼓掌!”工头旁边拍马屁的秘书大喊独道,而下面的众人都冷眼相对!那秘书觉得很尴尬,也不好再继续拍下去,于是收回手看向了工头!
“真是拍马屁,拍到石头了!呵呵!”不知道谁借着尴尬的时机说了一声,顿时全场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