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横钩一掠,将那个偷袭得手的赤甲军拦腰斩为两段,可是身子居然一软,差点就要摔倒。
“嘎嘎,看来要认真一点了,兽化!”星纪大喝一声,一股灰色的烟雾腾起,转眼,赤甲军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头骑着战马的章鱼兽!
某座箭楼上,少帅释空靖正忧心忡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战斗,突然,一支敌军射来的箭矢对着他身边的东皇霜飞过来。
平生第一次来到战场上的东皇霜惊呼着,踉跄一步,已经跌在了释空靖的怀中。
“唔……”东皇霜的脸马上红了,然后推开抱着自己的少帅,羞答答地垂下了头。
短暂地插曲之后,释空靖又全神贯注地观察起了战场的局势。
然而,他接下去看到的是,最糟糕的事情!
在双环工事的西北方,血虎军的战士们把他们那面画着一只插翅血虎的旗帜给降了下来。
这旗帜,曾经是人族辉煌岁月的见证!
释空靖虽然是龙族人,但他的种族观念淡薄,他所想到的,只是:那群血虎军的饭桶要干嘛?我们还没有输啊,还没有……
但是,血虎军的行为显然不以他们的少帅的意志为转移,他们降下了自己的旗帜,大呼小叫地扔下了手里的兵器,向着冲杀进来的敌军,友好地挥起了双手。
“我们已经努力战斗到最后一箭了。”一个血虎军的将领对率领着精魅军攻进来的呼都特说。
呼都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这个对方身后,足足装了十几箱的箭矢,问道:“那这又是什么。”
血虎军将领振振有词地说:“是箭矢,但是,这几箱箭矢的钥匙丢了,我们打不开它的锁。”
“哦,知道了,哈哈哈哈……”呼都特大笑了起来,打不开锁,难道就不会把锁劈掉吗?血虎军真地好可爱啊。
“将军,您不会为难我们吧?我们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会自己建造一个俘虏营,当然啦,我希望将军能保证我们的伙食,作为一个将领,我期待每天都有肉吃。”血虎军将领认真地说。
“放心吧,我满足您这个要求。”呼都特用独臂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多么“幽默”的人啊。
还好,相隔着很远的距离,否则,这位血虎军将领的话要是传到了释空靖耳朵里的话,少帅还不是要抓狂了?!
即便现在,少帅还没有听到血虎军将领的话,他好像已经有点抓狂了。
“饭桶!饭桶!饭桶!饭桶!饭桶!”释空靖在箭塔中咆哮道。他绝望地抓着箭塔的栏杆,苦笑着说,“我就知道,光是杀了一个中领军‘德明’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支彻底堕落了的军队,哎……神灵啊,我根本挽救不了它!”
猛然间,释空靖又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拉过了东皇霜的手,全然不理会后者的一脸惊恐,说道:“安公主,你马上跟我一起撤退吧,这儿,已经没有办法再守下去了!”
“释空靖,你还想逃吗?”一声低沉的吼声从箭塔下传来。
敌方的左庶长,玄枭,带着不计其数的黑甲军出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玄枭,东皇霜单纯的心里就没由来地升起了一股怒意。
但是这怒意的背后更隐藏着一层深深的恐惧,就像是,看到了魔鬼,野兽那样的恐惧。
尽管此刻,玄枭的刀还没有变成赤红色,而他的长相也完全可以称得上英俊、威武。
可东皇霜就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十分可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死神一样的气息,也足够让她吓得步步后退,不敢正视。
不过,现在是生死存亡的特殊关头,人在特殊关头往往就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
释空靖接下去所看到的是:从来就很内向、怯懦的安公主忽然踏前一步,紧握着一把匕首,逼视玄枭大声说道:“让羽琳出来见我!”
“她没办法见你。”玄枭说的是实话,羽琳现在的确病得不可能上战场了。紧接着,他冷冷一笑,对着身后的黑甲军一挥手。
下一刻,所有的黑甲军都往箭楼上冲去,就像是一群前来索命的恶鬼,明亮的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却依然阴气森森。
“鸷(音质)鸟!”释空靖对着自己的幻影之剑大喝了一声。
一团白色的雾气从剑上腾起,雾气中,一声长鸣,一头模样似鹰而高大的白鹫扑翅飞出。
释空靖把东皇霜推到了白鹫的背上,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只能撤了,否则,就只能等着做敌人的俘虏了。”该走就走,在这一点上少帅是不会含糊的。
两人的重量对白鹫来说有点过分,它摇摇晃晃地从箭楼起飞了,斜斜地往双环工事外侧掠去……
白鹫飞得很慢,不一会,玄枭就率领着黑甲轻骑兵追赶上来。
“既然躲不了,那么,你就杀了我吧!羽琳真地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蜕变成一个醉心于争夺天下的女魔头?
我倒是很想知道,当羽琳发现,是你玄枭杀了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以后,又将怎么想?她还记得我们过去的友谊吗?她会痛苦吧?”
东皇霜这样想着,就超越了对玄枭的全部恐惧,突然清喝一声,抓着匕首从白鹫背上跃起来,向她心中的魔鬼玄枭扑过去。
玄枭大骇,下意识地挥出了血色长刀。
“啊!”一声惨呼,但却是从释空靖口中发出的。
因为就在,玄枭挥刀砍向了东皇霜的同时,释空靖也凌空飞起,挡在了她的身前。
毫无悬念地,血色长刀砍在了释空靖的背上。
释空靖眼前一黑,几乎立刻就要昏过去,半空之中,他背后鲜血就像是喷泉那样地激射起来。
在他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刹那,他感到,东皇霜抓住了他的手,很紧,很紧。
释空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和东皇霜坠落地面以前,白鹫也扑了过来,一个低飞,把他们两个人的身子接住了。
于此同时,“达达”的马蹄声从侧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