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只有希纳的口中默念着白巫师咒语。
雷恨血登时清醒过来,“砰”的一声撞碎面前的冰墙,挥起匕首朝着阿拉拉横扫过去。
匕首的锋刃上注入了雷恨血可怕的杀气,夜空中刀光闪过,阿拉拉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断痕。过了片刻,大量黑血才从断痕中流淌出来,阿拉拉忽然身子一软摔倒在地,腐烂的脑袋滚到了一旁,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我死也……不相信……男人……”
雷恨血飞起一脚把阿拉拉的脑袋踢进森林里,在她所穿的薄纱上擦了擦无血的锋刃,然后又将匕首插回到靴筒中。他回到布莱克斯、希纳和昏迷的银钢身旁,有些不满地道:“老希,你干嘛要帮我?那个丑八怪临死的时候还不服气呢。”
希纳缓缓地道:“邪恶女巫阿拉拉已经在陆地上横行几千年了,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你的内心没有她那么邪恶,所以我担心你会出现什么意外。”
雷恨血点头道:“这倒也有些道理。”
希纳道:“人心险恶,不仅仅专指别人,其实每个人都有可能受到邪念的蛊惑,一旦内心防线彻底崩溃,必将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灾祸,那样才是真正最可怕的。”
“姜还是老的辣,老希,你吃的盐比我走的路还多呢!”雷恨血忽然笑道:“也不知道那个丑八怪吐出来的黑烟大嘴唇有多厉害,真想再找个机会试一试,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抗得住。”
希纳无奈的一笑,什么也没有说。他深知雷恨血还有许多更可怕的潜能没有爆发出来,但究竟会有多么的恐怖,他根本无法想象,毕竟神血戒指是主神克洛诺斯幻化而成的,那种无穷无尽的神力又岂是一个白巫师所能妄自估量的?
“银钢怎么还没有醒?”布莱克斯关切地问道。
希纳搭了搭银钢的脉搏,缓缓地道:“血脉很平稳,并没有什么大碍,今夜好好的睡一觉,估计明天晌午之前就能醒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布莱克斯满脸疑惑,又道:“白巫师大人,雷恨血,为什么神使赫尔墨斯要找阿拉拉来……”
希纳捋着白胡子,打断道:“这件事情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嗯。”布莱克斯点头答应。
雷恨血仰望着星空,喃喃自语:“雨翼,我雷恨血说到做到,阿拉拉替你杀了,今后你一定要好好做人,越是鲜艳的花就越危险,有些女人千万不能碰啊。”
第二天清晨,太阳早早地升了起来。
雷恨血还没睡到自然醒,房门便被敲响了,外面传来风柔的声音:“希大叔,雷哥,你们起来了吗?”
“哦,来了。”雷恨血极不情愿地爬下床,打开房门,看见了风柔和绿毛幽,说道:“你们起的可真早,好不容易有房子住,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还早呢?”风柔笑道:“再睡太阳可要晒屁股了呀。”
“啊!哈哈哈。”雷恨血尴尬地笑道:“都怪这房子里的木床太舒服了,昨晚我可失眠啦。”
绿毛幽揉着眼睛,撅起大嘴巴说道:“硬邦邦的破床,有什么舒服的。”
风柔微微笑道:“雷哥,你知道达琳丝去哪里了么?我起床以后想给你们做早饭,可是却找不到她,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早饭可是必须要吃的。”绿毛幽不满地用红舌头舔了舔嘴唇。
“她……”雷恨血有些犹豫,心道:“这种出卖色相勾引银钢的事情可不能让她们知道。”
“出什么事了么?”风柔问道。
“哦,是这样的。”雷恨血临时编出一套谎话:“其实昨晚我早早的就躺下了,正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一连串的脚步声,我开门一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风柔和绿毛幽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看见达琳丝竟像疯了一样地往森林里面跑,我追过去一问,她居然说看见了三年前死去的丈夫,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雷恨血讲的有声有色,就跟亲眼见到似的。
风柔信以为真,身上不禁有些发麻,看了看院后的森林,小声地道:“我曾经也听老人说过‘人鬼情未了’,死去的灵魂在想家的时候就会回来看望自己生前最亲的人。”
“没错。”雷恨血急忙接道:“原来这样的事情你也知道。”
“那后来呢?”绿毛幽张着大嘴巴问道:“达琳丝有没有说回不回来做早饭?”
雷恨血摇头道:“她说要跟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再也不会回来了。”
风柔叹道:“她可真是太痴情了,即使真的会有亡灵,可人鬼殊途,她们又怎么能够在一起。”
这时,希纳从房里走到门口,向着雷恨血微微一笑,说道:“那全都只是一场虚幻,思念多了就难免产生幻觉,达琳丝想要追求一种新的幸福,就由她去吧,咱们也不必再多想了。”
风柔轻轻叹道:“哎,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呢?”
“大家都起来了。”银钢正向这边走来,布莱克斯跟在他的身后。
“昨晚睡的怎么样?”风柔问道。
“很好。”布莱克斯抢着答道。
“你说的是欧泊语么?”风柔睁大眼睛道:“我能听得懂了。”
“没错。”布莱克斯说道:“我还不会说艾撒语,虽然很想学,但是太高深了些。”
风柔顿时高兴道:“真是太好了,以后就不会感到特别扭啦!”
“银钢,你起的也太晚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绿毛幽故意挑毛病。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银钢反常的没生气,揉了揉太阳穴道:“现在还有些头疼,也许是水土不服了。”
绿毛幽抱起双臂,装作很有学问的样子,缓缓地道:“别看你长得高高大大的,但在这方面可就不如我了,嗯,得像我多学习了,以后你每天都要多吃些东西,让肚皮里舒舒服服的,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是这么回事么?”银钢将信将疑。
布莱克斯忽然一笑,岔开了话题:“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去做些早饭吃吧。”
风柔道:“达琳丝走了,我也找不到吃的东西放在哪里。”
“达琳丝走了?”银钢惊讶地道。
“是的。”雷恨血看着银钢吃惊的表情,知道西洋镜没有揭穿,于是又把自己编的那套谎言讲述了一遍。
“唉,达琳丝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还要日日夜夜思念,难道她就不想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好好活着么,唉,达琳丝那么傻。”银钢显得十分失落。
“不要再说这些了,好没意思。”绿毛幽急道:“大家研究一下早饭怎么办。”
“我这就去森林里找些吃的。”银钢情绪不高地说道。
“还是咱们两个一起去吧,昨天我进过一次安卡拉森林,那里有一条小路很好走,能节省很多时间。”布莱克斯道。
“这样也好,记住,早去早回,咱们晌午十分就得继续出发。”希纳缓缓地道。
天气很好,微风吹来,一阵清馨的泥土气息缓缓飘来。
银钢和布莱克斯的效率很高,没用多久便从森林里弄回了一对野鸡。院子里的烧火柴应有尽有,风柔点着炉火后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绿毛幽也出奇勤快地打起了下手。
一顿饱饭之后,众人回到各自的房间,收拾好行囊,晌午时分便向着安卡拉森林出发了。
希纳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沿着昨天找到的那条小路一路向西,两个小时过后,小路终于到了尽头。
安卡拉森林里古树参天,密密麻麻的巨大枝叶编织了一张遮天大伞,即使艳阳高照,阳光也无法透射进来。
众人踩着潮湿腐败的落叶艰难地行进了近半个小时,地势开始渐渐变得平缓起来,树木不再像之前那样密集交错,空气似乎也通畅了许多。突然,森林里响起了一声凄厉的鸟叫,紧接着便是大片动物们的哀鸣。
“发生了什么事?”雷恨血不禁停下脚步问道。
“听起来像是在逃命。”希纳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没过多久,足有数百只各种各样的动物从森林西边狂奔而来,它们惊慌失措,没命地奔逃,竟震得铺满腐败落叶的大地也跟着一起颤动。
众人躲在一个参天古树的后面,若是受到这些动物们的正面冲击,那非得没命不可。
凄惨的哀鸣声不绝于耳,只顾逃命的动物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树后的几个人。短短几分钟过后,绝大部分动物都已经逃的不知去向,只剩下些老幼病残还在继续拼命的坚持着。
“到底怎么了?”风柔悄悄地摸出一把风语飞刀。
雷恨血纵身跃起,从半空中抓下一只小鸟来,心灵交流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干嘛要这样跑?”
“他来了!”小鸟六神无主地回答道。
“他是谁?”
“安卡拉森林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