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接到门房通报,说是门口有个少年公子有黄药师的口信儿要传给自己。黄蓉不知这少年是什么目的,便叫门房把项南请到客厅稍等片刻。
门房传报之时,让窗外刚刚回来的惹祸三人组听到了,郭芙好奇心起,不知是哪里来的少年公子带来了外公的消息,便悄声对武氏兄弟道:“有外公的消息,我们悄悄去客厅听听去。”大武性子沉稳一些,道:“这样偷听不好吧。”小武却支持郭芙,连声道快去快去,不要被师娘发现才好。郭芙见小武支持自己,便白了大武一眼,娇嗔道:“你不听我话,你不去就算了,我和小武哥哥去。”大武见郭芙这一发怒,反而更显美态,更何况就是被发现的话,也有师妹顶缸,师娘顶多说声淘气而已,便连连给师妹赔不是,说一道去。郭芙这才不气了。当然三个惹祸包的打算黄蓉和项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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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南被门房请到客厅落了坐,丫鬟给上了茶就退下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客厅。客厅的布置比较典雅,想来是出自黄蓉的手笔。就在项南欣赏客厅摆设的时候,一个看似二十许人的美丽妇人从门外进来。项南举目观看,只见那妇人虽然素面朝天,但是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穿的衣服干净朴素,在手臂袖口等隐蔽的地方补了两块补丁。项南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果然是熟女更有魅力,那美妇举手投足都说不出的吸引人,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纪,绝对当得起顶级的当红巨星。那腰间晶莹剔透的打狗棒和一身干净的乞丐装,无一不显示着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名号,传说中“迷死人不偿命,骗死人不给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射雕三部曲中骨灰级偶像黄药师之女,丐帮现任帮主---黄蓉是也。
初见黄蓉,项南不禁有一刹那的失态,不过这货儿的心态多好啊,马上就恢复过来,抱拳行礼道:“敢问可是丐帮黄帮主?”顺便暗暗腹议了一下,三十多岁生完孩子的女人居然还能保养的如此好,真是没有天理了!
黄蓉知道自己的魅力无边,初时见项南略微失态,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之后看面前这少年仅仅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恢复了常态,便对项南欣赏起来,觉得项南必定出自名门,将来肯定是个大人物。还了一礼,道:“不错,我就是黄蓉。不知少侠怎么高姓大名?有何事找我?”
“人道黄帮主与郭大侠秤不离砣,砣不离秤,不知道郭大侠是否在府里?可否叫来一叙,在下有要事要告诉二位得知。”
黄蓉皱眉道:“拙夫上午被吕大人请了过去,现在尚未回府,不知少侠到底有何要事?可否先和小女子说说?”
项南笑了,道:“也不是不成,在下自然是信得过黄帮主的。”一边说,一边示意黄蓉往屏风处看。黄蓉见项南往客厅中的屏风处瞄来瞄去,顺势一看,之间屏风下面整整齐齐露着三双鞋,一双墨绿色的绣花鞋,两双男款的黑色薄底快靴,立刻意识到是自己家那三个不成器的晚辈在偷听。便轻轻的咳嗽一声,道:“这客厅里怎么有三只淘气的小猫小狗啊,赶紧出去自己找地方玩去。”
屏风后,郭芙和武氏兄弟闻言,相互一吐舌头,知道自己三人的偷听行为被黄蓉识破,外面又有外人,只得相互努努嘴,悉悉索索的从屏风后的侧门退了出去。来到外面,郭芙跺脚道:“好稀罕那,不让我们听,我们还不稀罕听呢,大武哥哥,小武哥哥,我们走!”武氏兄弟一向听郭芙的,唯唯诺诺的应和着走了。
黄蓉见三个惹祸的祖宗走了,便对项南说道:“这回公子可以说了吧。”
项南快速摆了几个手势,黄蓉一看大惊,眼前这个少年比划的分明是桃花的暗语手势。解读出来就是:我是桃花岛门下弟子。记得自己爹爹几年前曾说过自己收了两个弟子,一男一女,男的是嘉兴项南,女的是嘉兴陆家庄程英。难道面前这个俊俏少年就是爹爹口中那个武学奇才项南,果然是一表人才,而且心细如发,难怪爹爹那么苛刻的人,都满口称赞!
“敢问可是小师弟项南?”
项南一揖到地,口中客气道:“正是在下,项南见过师姐,先前怕有外人在场,不想暴露自己的,望师姐多多包涵,不要见怪!”
黄蓉见果然是小师弟,心中欢喜,道:“我爹爹可好?现在何处?你这次来是不是爹爹有什么吩咐?”项南汗啊,黄老邪的招牌就是好用,转脸黄蓉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微微摇头道:“不瞒师姐,师傅身子骨还硬朗,不过在一个月之前,师傅便离开嘉兴,说是要办件重要的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并没有透露给我和师妹。”黄蓉闻言,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道:“唉,爹爹行事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项南见状,安慰了黄蓉两句,又接着道:“师姐,这次我来是为了另外一件可能关乎武林的大事。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当下,项南就把自己和一个江湖朋友去终南山“踏青”(这段明明不符合实际情况,不过项南这小子不想实话实说,就偷工减料删删改改的就演变成了这样一段描述),下山的时候,被一群“江湖败类”围攻,天可见怜,让他们抓住了这几个人,问出了一个惊天大阴谋。蒙古铁骑可能今明两年就要南下入侵,届时恐怕是狼烟四起,生灵涂炭。而现在的蒙古国师已经派出手下的小喽啰来给中原各派捣乱了,意欲先把南方武林这潭水搅浑,好浑水摸鱼。
这段话讲完,项南道:“师姐,由于我和那个朋友都觉得事态紧急,便兵分二路,她去重阳宫报信,我来给这报信,我们约好三个月之后在襄阳城丐帮处不见不散的,眼下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而且蒙古进攻的事情一定要早做准备,自古襄阳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到时候恐怕蒙古人要攻克襄阳,然后取道南下啊!襄阳一失,百姓危矣,天下危矣!”
黄蓉闻言不由大惊失色,虽然自己夫妇早就看出蒙古人的狼子野心,但是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也不由心头一阵慌乱。不过黄蓉到底是胸中有沟壑的人,凡事都能沉住气,马上那脸色就恢复正常了,对项南说:“小师弟真是辛苦了!我先安排你去客房休息,等到靖哥哥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项南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又和黄蓉提到,自己年纪比较轻,但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在江湖上闯荡出名堂来,所以拜托黄蓉道自己的身份只说与郭靖得知便好,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己其实是黄药师的徒弟。这点小小的要求,黄蓉自然是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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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郭府,午夜。
郭靖终于回到了府里,回到卧房,却发现黄蓉并没有先睡,而是坐在床上等着自己。黄蓉见到郭靖回来了,心疼道:“靖哥哥,赶紧坐下休息一下,蓉儿帮你锤锤肩。”边说边拉着郭靖坐下,轻轻帮他捶打起来。
“今天,吕大人找你何事啊?”黄蓉找了个话题开了头儿。
郭靖用右手捏了捏眉心,略带忧心道:“蓉儿还记得前一阵北边丐帮兄弟传回来的消息吗?蒙古人统治下的地方,粮价变高了,还有一部分的蒙古军队调防到了长江边线。原来的金人狼子野心,现在的蒙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看着我大宋河山眼馋啊!恐怕战争不远了!唉~”
黄蓉一挑眉毛,道:“哦,靖哥哥去找吕大人谈论布防的事情了?”
郭靖“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黄蓉见他的神态,就知道他没有谈拢,自家的傻相公想凭着这点细微的证据,想让吕城守上报朝廷,巩固城防,大概和痴人说梦一般,当下轻轻叹了口气,道:“想来吕城守是不肯了。唉,现在庙堂之上的君臣都妄想能和蒙古人隔江而治,现在还一个个都醉生梦死的。只是可怜了天下的百姓了!”郭靖转头凝视着黄蓉,道:“蓉儿真是聪明绝顶,这都能猜得十之八九。”
黄蓉见郭靖心情不佳,便温柔一笑,引开了话题,道:“靖哥哥,你猜猜今天谁来咱们家了?”
靖“咦”了一声,低头想想道:“恩,难道是岳父大人到了?或者是师傅他老人家到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好给他们请安。”
“扑哧”一笑,黄蓉道:“都不是,恩,就是爹爹最后收的那个小徒弟,小伙子长得蛮好,看着也机灵。”话锋一转,黄蓉又道:“不过这个小家伙可没带来什么好消息?”
本来郭靖听说来的是黄药师的小徒弟,不是特别在意,正准备问问把人家安顿好没有,在什么地方休息,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妻子说对方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强打精神,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郭靖现在虽然心忧蒙古兵之事,但是看得出妻子在强作笑脸。郭靖虽然愚钝,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妻子其实和自己的老岳父是同一类人,是个无拘无束的个性。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己的原因,蓉儿一直坚定的站在自己的身边,默默的支持着自己,整日的被一些世俗小事纠缠,从没有半句怨言,便总觉得对不起黄蓉。伸手握住黄蓉的双手,拉她坐在自己的身畔,道:“蓉儿今天也累了,坐下歇息一下。恩,那小师弟带回了什么消息?怎么个不好法儿?”
黄蓉见丈夫体贴,轻轻坐在床边,把今天项南所说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直听得郭靖的拳头攥了又攥,嘴里不住念叨:“居然打算混水摸鱼,在蒙古没有南下的时候,从武林内部挑起争端,把南宋武林的水搅浑,不能一致对外。对方真是毒辣啊!”黄蓉下午与项南对话之后,便想应对之法,胸中早已有了腹案,便对郭靖道:“靖哥哥,莫急。按照小师弟所说,对方显然刚刚想到这到这个方法,还没有来得及去全真捣乱,便幸而被他撞见。显而易见的是,对方行动还没开始,便已经被我们发现,只要我们联名给武林各大门派送信,让他们小心,所惹起的祸事危害自然就小得多。”
郭靖点点头,道:“蓉儿所说不错,我们明天我们就联名给江湖的各个门派势力派发信件,早早告诉他们蒙古人的阴谋,千万不要让这帮小人给坑了。只是……这送信的名单要好好斟酌一下。另外那些黑道绿林中人的瓢把子,也要关照一下,让他们约束一下手下……”郭靖黄蓉两夫妻又讨论了些细节,郭靖突然道:“对了,蓉儿,我们能提早得到消息,还真是多亏了小师弟,你把他安顿在什麽地方,明天我一定要登门道谢。”
黄蓉“扑哧”一笑,道:“靖哥哥真是吃水不忘打井人,不过想起来得真是晚了一下。我让他睡在客房了,明日中午安排个接风宴。不过这个小师弟很有意思,竟然不愿让除你我之外的人知道他的师承,想自己闯出一番名堂。靖哥哥,我可都替你答应人家了,在芙儿他们面前都没有提过,你可不许说露了哦。”黄蓉虽然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但是在郭靖面前偶尔会显露出少女时的姿态。这番俏皮话一说出来,再加上灯下美人效应,郭靖这块木头竟然也调笑道:“蓉儿都这么说了,为夫怎敢违逆。不过咱们是不是现在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