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用计把老疯子欧阳锋惊走之后,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凝神休息了一下,抬头看看日头,已经是下午了。先是和大丑一伙打了一架,之后是莫名的和老毒物欧阳锋打了一架,加上中午没吃东西,项南就饿了。偏偏早上因为陆思雨的关系,自己根本就没准备干粮和水,这下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项南是饿得肚子是咕咕叫。要是没有身边这两个败类,项南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结果现在可好,还得等着全真的牛鼻子道士,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对陆思雨说大丑是奉命去全真捣乱的了。
就在项南自怨自艾的功夫,远处就传来嘚嘚的马蹄声。项南的耳力相当的灵敏,立刻就意识到可能是全真来人了,当下躲到树上,屏住呼吸。
半柱香的时间,果然来了两个道士,看样子应该是全真四代的弟子。两个小道士见果真在地上有两个人,一个瘦得和竹竿似的,另一个脸上有刀疤,正是自己师傅交代的两个人。记起师傅还交代过自己,在暗处应该是有位江湖前辈,得对人家毕恭毕敬的。当下两个小道士冲着林子一抱拳:“多谢前辈,全真弟子姬清虚(皮清玄)在这给前辈见礼了!”项南不愿和这些四代弟子废话,当下粗着嗓子道:“人就在此处,你们赶紧带走就是!”
姬清虚和皮清玄只道是前辈高人怪人有怪癖,当下又施了一礼,一人扛了一个往自己马背上扔去,上马回了重阳宫。
项南从树上跳了下来,拍拍手,打了个口哨。不远处的“仔仔”甩甩尾巴,小跑着过来了,项南飞身上马,兜转马头,往西南方一路就下去了。跑了大概不到一个时辰,就在项南饿得都快骂人的时候,终于看到一处小镇。项南饿得实在是难受了,见路边有个饭馆,匾牌上写着晋风饭庄,赶紧勒住“仔仔”,下了马。店伙计见有客人,赶紧上前招呼,项南叮嘱着给“仔仔”上点好草料,还没进门就和店伙计说:“赶紧的,给小爷先上壶好茶,再上四个热菜,两个馒头,要你们这招牌菜,上得快点的,小爷快饿死了!”店伙计一看这位爷身上穿的倒是好料子的衣服,就是胸前也不让谁来了两脚,那脚印子还在哪呢。不过看这架势应该是有钱人,就算没钱,那匹马也值几两银子呢。高声吆喝道:“晋风招牌菜老四样,赶紧上!”内间有人接道:“知道了,客官稍候!”
店伙计人挺鬼,把项南引到二楼靠窗,上了点茶水。现在是下午时间,整个一饭庄里就项南一个客人,菜上得也快!不一会儿的功夫,菜上来的,项南是甩开腮帮子就吃开了,风卷残云的干掉一顿饭,看得伙计都楞了,心说这位爷饿死鬼投胎似的,真能吃。吃饱喝足,项南喝着茶水,问着店伙计:“小镇上有没有客栈啊?”
“爷您算问着了,小店边上就是,和咱们这饭庄是一个东家,叫晋风客栈。房间特干净,价格也实在,咱们镇上都知道!”
“恩,帮我看看马喂好没?然后帮我算算一共多少钱,结账。”
店伙计腿脚挺麻利,不会儿的功夫,就一溜小跑的过来了,道:“客官您这马都帮您喂好了,这顿总共二钱银子。”
项南从怀中摸出三四钱的散碎银子,往桌上一放,“多了的,算小费,赏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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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风客栈果然和店伙计说得一样,确实挺干净,项南很满意,要了间上房,现在正在房间里泡澡呢。
今天莫名其妙的和老毒物打了一架,浑身弄得都是土,衣服上还留了两个老大的脚印子,项南心里憋屈啊,泡泡热水澡去去晦气。
就在项南洗完澡,刚刚穿好衣服的功夫,门外有人敲门。项南打开门一看,店伙计带了个捕快立在门外。项南纳闷啊,我没干什么坏事啊,怎么刚到这就有衙门口的人找我啊?店伙计满脸堆笑道:“客官,真不好意思!衙门接了个案子,说是要找个逃婚的小娘子,您行个方便,配合官爷检察一下。”
项南一想,得了,反正自己也没藏小姑娘,他要看就看呗,一闪身就把门口让出来了。那捕快进门查看了一圈,见屋里能藏人的床底、柜子和房梁都没有人,正要往外走,走到项南身边突然停住了。上上下下的打量项南,看得项南心里直犯毛,难道这位捕快大哥是传说中的玻璃?
那捕快张嘴道:“俺突然想要是那个逃婚的小娘子女扮男装怎么办?俺今天还得搜搜身。刚想起来,先查你,一会儿俺还得回去查别人!”项南一听就晕了,这个捕快大哥想象力还真丰富,居然看不出男人和女人,而且还要拿自己开这第一刀。而且听这话,这哥们还有点二愣子。
本来项南是想赶紧把这尊大神送走,好休息休息的,结果这傻哥们搜身就搜身吧,还非说看见自己就想起女扮男装了,这不是摆明说自己是娘娘腔嘛,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项南当时就急了,道:“这位官爷什么意思?难道还看不出在下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大丈夫吗?难道以为在下是一介书生好欺负嘛?在下虽然不才,但也有功名在身的!”哼哼,小爷也是个进士出身呢,虽然是老爹逼着考的。宋朝时,有功名在身的人,一般来讲,就是犯了事,见了官,也是可以免跪的,区别于一般的平民百姓。时下虽然北方早已落入蒙古人的手中,但是北方的汉人心中仍然以宋人自居。
那捕快是个愣头青,根本不懂小项说得到底是什么,更何况现在是蒙古人当道,见项南急了,只道自己误打误撞,眼前这个是个假小子,拿个不知道是啥的官称吓唬自己呢。“俺不管你有没有公名母名的,也不想欺负你,检察一下而已,大家要都是男人,怕什么,除非你是个雌儿。要不你就干脆承认了吧,我就不让你脱衣服了。”
其实项南因为现在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喉结还没有长得明显,又细皮嫩肉的,属于典型的奶油小生,但是也透着股子英气,怎么看怎么是男孩子。可偏偏那浑人捕快认为只要白白净净的,女人的可能性居多,就造成了这场误会。
项南这个气啊,心想,我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居然这么说我,真TMD找抽!“你这是侮辱,简直是有辱斯文!”
谁知那愣头青完全不理这套,伸手就要脱项南的长衫。项南这下子火儿真上来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一个小擒拿手,风驰电掣中扣住捕快的命门,脚下一拌,伸手一带,就把那捕快摔倒在地。项南也不客气,反正已经得罪他了,索性就打个痛快吧,料想收拾一个小小的捕快也构不成什么大罪,不出人命就成。当下一屁股做在那愣头青捕快身上,冲着面门就是一顿王八拳,乍一看,哪像个武林高手,倒和街上面那些打架斗狠的混混差不多。那捕快虽然比平常人力大,但是哪里是项南的对手啊,完全是被压着打。一边挥舞着拳头,项南一边叫道:“叫你说小爷女扮男装,小爷是纯爷们!你丫儿服不服?认个错,小爷就不打你了!”
那捕快是个浑人,之前在小镇里就是个标准的浑人混混,后来凑了点钱捐了个小小的捕快。现在被人压着打,心中自然明白了眼前这位爷是个货真价实的纯爷们,姑娘哪有这么大的手劲儿啊!见打不过人家,赶紧求饶:“小爷爷,您就饶了我吧,您是纯爷们,姑娘真没这么大的手劲儿!”
项南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这就是个浑人,一张嘴把实话都说出来的,站起身来也不为难他。从身上摸出二两银子往他身上一丢,道:“医药费,下次说话注意点!”
那捕快也搞笑,大概是皮糙肉厚,项南又没有使上内力,就是打得脸肿了而已。哥们一看挨一顿打,人家就给了二两,这可顶得上自己三月的俸禄了。一屁股又坐地上了,“小爷爷,你再打我一顿得了!”
项南纳闷啊,这怎回事啊?“你这什么意思?”
“您打我一顿就给了二两银子,你再打一顿再给二两,就够俺半年的俸禄了!”
项南这个晕呢,靠,还带这样的呢,真是服了眼前这位大哥了。反正自己身上的钱有不少都是从刀疤宋和麻杆陈那搜刮的,花着也不心疼,又摸出二两银子道:“咱们算两清了啊,你可不兴再带着人找我麻烦了!”
浑人捕快连声道:“不会不会。”拍拍屁股他走了,留下项南是郁闷的要死,澡又白洗了!怕那浑人再找自己麻烦,项南整理了下衣服,留下房钱,悄悄溜到马棚,牵了“仔仔”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