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惊呼着挣扎着,但是却撼不动他一丝一毫。
他低头浅浅向她笑着,那笑容好似出水白莲,那样纯净那样纯粹。他猛然低头,将他的唇印在了杨若的红唇上。
浓浓的酒味袭来,杨若瞬间豁然明白。
原来,他醉了!
心底深处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原来,他是醉了,此时,是在迷糊中。所以,他才会来到她这里,才会对着她温柔地笑。
如若,他是清醒的,势必以为她还是伤了他心爱之人的罪魁祸首,对她恨之入骨吧。
这样的温柔,她不要!她也不屑要!
杨若压抑着心中的酸楚,冷声道:“北宫轩,放我下来。”
北宫轩轻轻嗯着,却并没有依言放开她,而是,将她温柔地放到床榻上。扯着她身上的衣,柔声道:“你怎么穿着衣服洗澡呢?为夫为你脱了吧!”说罢,上下其手,开始为她脱衣。
杨若愤然扫开他的手,冷声道:“北宫轩,你这个混蛋,你放手!你给我滚开!”
实在是怒到了极点,恨到了极点,杨若说出了与她而言,最粗鲁的话。
然,她的话,对他似乎一点影响也没有。
他用那双含烟敛雾的眸,轻轻扫了她一眼,轻声道:“娘子,别生气!”说罢,继续扯她的衣。
杨若惊怒地大喊道:“蓝依芊云青儿,你们给我进来!”
然而,外屋一片寂静,似乎是无人。
杨若彻底绝望了,用力挣扎着,却哪里挣得过北宫轩。
不一会儿,身上的湿衣便被北宫轩脱了个干干净净,只露着一件淡粉的肚兜,上面绣着一汪碧波,还有一朵出水的白荷。
北宫轩望着她的身子,那样皎洁而美好,好似葱白一样白,好似流云一样柔。只觉得胸臆内一种柔情蔓延而生,就像是春天的水草,细细密密地缠绕住了他的心。
他双眸一眯,用低哑粗噶的声音吟咏道:“白荷出水,春色无边!”
杨若闻言,脸早已烧成了红霞,不知是愤怒还是害羞。
她伸手胡乱抓着,想要抓住床上的锦被,盖住身子。可是,她做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是徒劳的。
她不甘心,在离开前,就这样失了身。
她不甘心,她的心,虽然遗落在他的身上,被他伤了又伤,虐了又虐。但是,至少她还保留着清白的身子,就像保留着最后的一点自尊。
可是,这最后的一点自尊他也要夺去吗?她这具残躯,他原本是不屑的不要的。可是,为何今夜,要夺去呢?还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下,夺去吗?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她是谁?
他是醉酒走错了路,错来此处,他是把她当作了李湘兰吧!方才,他口口声声叫着娘子,是在叫李湘兰吧!毕竟,她才是他心中的娘子。
她不要啊!
她要保留这最后的自尊,她不要莫名莫妙丢了身,做了代眉妩的替身。
她流着泪,摸索着,终于在枕头下,摸到了她的药囊。
心中一喜,她迅速抽出一根金针,使劲瞪大眼睛,想要找到他的昏睡穴。
可是,帐内光线黯淡,流泪的眼,视线有些模糊。很久才找到了穴道,用力刺去。
他却恰巧在此时一动,金针偏了方向,刺在穴道旁边。
忽然的刺痛令北宫轩神智有些清楚,他疑惑地望着眼前的这张流泪的脸。
这张脸,有着玉碎的凄凉。这双眸,带着倔强,带着凄楚冷冷凝视着他。眼角处,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那是泪光。
她嘶哑着吼道:“你走,我不是李湘兰,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快些滚开!”
北宫轩的心一痛,她的泪水和嘶吼让他心神俱震。
他低头吮去她脸上的泪,可是她的泪不停的流,他不停地吮吸。
他在她耳边深情地呢喃着:“傻瓜,你就是我的心上人,你就是我的娘子!若儿!”
愤怒的杨若只顾着流泪,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叫她的名字。
望着心爱的女子,体内的激情在膨胀。他的身子好像是滚烫的火,而此时的杨若,就好似一汪碧水,他好想把她揉进他的骨血。
可是他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在男女情事方面,他是没有经验的。
自从母后意外早逝,他便封闭了自己。
母后的悲剧,父皇的懦弱,让他暗暗发誓,此生,他不会让母后的悲剧在他的妻妾身上重演。
他只与自己倾心相爱的女子在一起,今生今世,他也只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做妻。
是以,虽然依照风俗,男子成年后,便可以收自己的贴身侍女做通房丫头。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太后也曾为他挑选了十几个容貌秀丽的宫女做他的侍妾,但,他都让她们做了府里的侍女。
虽然,他有去过烟花之地,但那时也只是纯粹的为了取得李湘兰的心,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所以,当浓浓的情欲将他彻底淹没时,而他抱着软玉温香的杨若,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断地从药囊中摸出金针,向着他身上刺去。可是,此刻的她,哪里还能找得到穴道,只是不停地刺着他,无意识地刺着他,背上、肋间、腰上……
一针针下去,冒出一个个小血珠。
他感到了疼,却只是皱着眉,并没有停止。
直到一切都结束,杨若才终于摸索着刺到了他的昏睡穴,然而,一切已不可挽回。
红烛默默燃烧着,烛泪蜿蜒流淌,一如她的泪。
夜风从窗子里泻入,透着清凉,夹着轻寒,拂过她的脸颊。她似乎是第一次感到,原来夏日的风也可以这样的冷。
她撑起痛楚的身子,将自己投入到浴桶中。水早已变冷,丝丝的凉意沁入肌肤,让她的心忽然清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