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昌濠天天晚上下班去管家等她,可是她一直避而不见。这天晚上他照例开车到雷家,何妈却明确地告诉他,墨馨不在家。他只得将车子开到G'S去了。
然而G'S的店里只有娅娅在,她俨然认得他,神情显得有几分古怪,有点犹豫不决地对他说墨馨不在。
“她去了哪里?”他忍住火气说道。
“我也不清楚啊。”娅娅不敢多言。其实这个时候墨馨六点不到就下了班,跟她一起走的还有华如逸。
“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故意不告诉我?”看着娅娅那闪烁的眸子,他终于忍不住愠怒地说道。这几天他一直想跟墨馨见面,可是她一直都不露面,即使在家,也让何妈带话给他。这不得不令他怀疑。
“我真的不知道。”娅娅急了,窘迫得满脸通红。这几天老板娘与那个新来的华如逸神神秘秘的,两人不时关在她那个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这些话她自然是不会跟雷昌濠讲明的。
这时小媛送走客人了之后又踅回到柜台后面,看到他满脸怒气的模样说道:“老板娘出去吃饭了,刚刚我看到她从马路对面那条路走掉了。”
娅娅连忙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
“她一个人去的吗?”他的眼在小媛的脸上探询着,心里疑窦顿生。
“还有我们一位新来的同事。”小媛嘴快地说道。
“是刚刚才走的吗?”他的语气中充塞着火药味,“是男的吧。”
娅娅使劲地朝小媛递眼色,小媛看看他变得十分阴沉的脸色,于是沉默了。
他冲到门口,跑到了马路对面。他走得很急,很快,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管墨馨。可是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他顺着那条路走着,一直走到底,原来这里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餐厅,酒吧比比皆是,只是酒吧还在打烊。他走着,心情变得十分沉重了。因为刚才从娅娅与小媛的脸色中,他可以猜测得到墨馨可能有新欢了。
一想到新欢这两个字,就像针刺着他的耳膜,他试图挥去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这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就像幽魂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他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缓慢,这条街弄得十分复古,一边是意大利餐厅,门口还摆放着一部MINICOPER的轿车作为噱头,隔着大幅的玻璃墙,他看到装饰得十分具有意大利古典风格餐厅里,只有一对男女在用餐。
他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墨馨穿了一件白色的雪纺衫,下摆塞进了黑色A字裙里。她那两条纤长的腿交叉地叠在一起,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惆怅的表情,她下正与一个男人谈笑风生着。
那个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机车茄克,领口上种着一圈白毛,样子年轻帅气,五官鲜明深邃。
此时两人正笑吟吟地手持盛了酒液的水晶杯谈笑风生。
“怪不得她这么坚决要跟我离婚了。原来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借这个理由跟自己分手罢了。”他攥着拳头,心里已经不可自制地涌起了一股怒火,腾腾地将他笼罩了。他正想冲进去跟她理论,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又把他拉住了。他决定先进去静观其变。
“吃完饭之后,你真的想去酒吧?”华如逸还是不敢确定她的想法。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管墨馨就是乖乖女那种类型的,读书时是好学生,结婚后是好妻子,有了孩子之后就是好母亲。看来离婚的阴影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我是说真的。”她呷了一口葡萄酒,她那十分白嫩的肤色就有些显红了,更衬得她目光妩媚,嘴唇嫣红。“我不想一回家就对着四面墙。而且……”她想到何妈,何妈无疑是最关心她的人,只是她每每一回家,如果遇到雷昌濠来,何妈必定一趟一趟地跑上楼来劝她。不是她不肯原谅雷昌濠,只是她总觉是心里有枚刺。
“你信不信?有的时候我回到家,根本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只好对着墙说,你说我长期以往下去,是不是也该精神分裂了。”他嗬嗬的笑着,喝过酒的脸显得有点苍白。
她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个女朋友?你分手多久了?”
他缄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大概已经一年多没有拍拖了,现在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我跟她们交往的时候,她们都说我这个人没有安全感,跟我在一起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我随时随地都要离开她们一样。”
她的嘴角不由得松弛了下来:“你不是为了她们去学这个学那个,她们还觉得你没有安全感么。”
他讪讪地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想这个与我的个性有关吧。我这个人是特别受不了拘束的,要是她们整天都黏着我,我可受不了。”
她眉梢一掷,放下酒杯,用右手托住下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真正你喜欢的人吧。难道你不想天天看到她吗?难道不想陪着她?”
“我是有时候会想起,但是也没有天天想。”他望着她十分甜丽的眉眼,有些尴尬地笑了。
雷昌濠坐在大概隔了他们两个位置的椅子上背对着他们。他们的谈话声不时地飘入他的耳朵,眼底有阴郁的怒火在燃烧,他偷看到她嘴角上扬的笑容,仿佛一点也没有被离婚的阴霾所影响着。看来她对于离婚这件事绝非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那个男人,虽然有几分英俊,但是看上去也并没有特别之处。他想起小媛说过他们店里新招进来一位同事,想必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么说来那男人经济条件一般。到底这男人有什么过人之处,使得墨馨毫不犹豫地想跟他离婚呢。
他正胡思乱想着,后面那两人已经有了动静。他拿菜单挡住脸,看到管墨馨已经起身了,手臂上甩着米色的大衣,正预备离开位置,而那个男人从钱包里拿出卡交给了一旁的服务生。看来两人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