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墨馨听了，急忙摆手：“与你无关。”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应该还是很爱他吧。”他望着她忧郁得有些悲凉的眼神，不禁酸溜溜地说道。
不料，她竟然出乎意料地承认了。
“我是很爱他，我跟他关系的破裂是因为外界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本身感情的问题。”
“是因为你姐姐？”他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她的眼里蕴含着深沉而悲痛的神色。华如逸总能轻易地撬开她心灵的死角。
“我觉得你对你姐姐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卫护。对不起，我用了病态这个词。我觉得你大概是太过于依赖你姐姐幼年时期到你结婚前对你的照顾，所以你觉得现在你姐姐有了困难，你应该无条件，没有原则地帮助她，哪怕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他继续说道。
她觉得全身的毛细血管都收缩了起来，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伤痛。
“的确，我跟他之间的问题最大的原因来源于我的姐姐。他说我太过于袒护她，不管我姐姐做了多少错事，我总能轻易地原谅她。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着我姐姐痛苦，我真的很想帮她。可是……”她低下头，将脸颊埋入双手之中，有半晌没有再开口。
“既然你们两人相爱，又不是自身的原因，我觉得如果你在你姐姐这个问题上能够用比较理性，客观的态度去对待，我想你跟你先生之间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我真的不想跟他离婚，可是没有办法……”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阴凉而柔软的小手，“你试试比较客观地面对这件事，你先生他会原谅你的。你应该分清楚你姐姐的事，绝对不是欠债还钱这么简单，她犯的可是杀人的案子。”
“我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我姐姐，从前那么美好，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竟然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律师说赢面很少，还让我劝劝她，如果自首的话也许会判轻一点。”她涕泪道。
“那么你过两天，等她身体好一点了之后，你再去看看她。她是你的亲姐姐，应该会听得进你说的话，毕竟你是要帮助她的人。只是我想知道，我大哥从前跟她的关系真的非常好吗？可是我怎么听说其中一个死者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华如逸听。“总之我认识华如逸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一个女人这样过，除了对我姐姐。”
“我大哥虽然木讷少言，却是个心地纯良的人。我想雷雨晴不可能是他杀死的。”他下意识地扬起下颚望向那墙上的全家福，管墨香在笑着，笑得很甜美，客观地来说她跟墨馨一样是个美人。只是她笑的时候，那眼神看起来有几分诡异。在这样深的夜晚，他不知怎么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回头竟然发现墨馨不在了。
他惊得站起身来，四处扫视着，一转身，看到墨馨从厨房里端了杯牛奶走出来。
“我晚上喝不惯茶。”她轻声地解释道，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胀痛的太阳穴。“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对我大哥的了解也不够，除了印象中他是一个十分内向的人，这也许是我养父母从前打骂他的缘故。但是我没有想到他死得这样惨。我想过两天再去他的寓所看看。”
“我真的很希望我姐姐能与这桩案子无关。我相信她的本性还是好的，只是一步错，步步皆错，以致于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眼皮不自觉地耷拉了下来。
“我该走了。”华如逸看出了她的困意，站起身来说道，“明天早上见吧。”
她把他送到门口，目视着他的离去。
一回头却发现何妈站在楼梯口看着自己。
她哑然失笑道：“何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二小姐，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何妈穿了一件灰色的开衫从楼上走下来。“她是不是被警察抓起来了？”
“何妈，大小姐的事我会处理的，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上去睡吧。”
“二小姐，我不能不管啊。如今管家只剩下你们两姐妹了，大小姐不能出事啊。她是不是杀了人？”
“何妈，我现在还不能跟你细说这件事，总之姐姐现在是安全的。一个人犯了错总要为他的行为买单，我已经想通了。不再为她的事操心，她走到如今这种田地，也不是由我造成的。”她下定了决心说道。
“二小姐，你六岁那年，大小姐那个时候只有八岁，我来到了你们管家。那个时候你们被前面一个保姆欺负，是先生后来才聘请了我。我在管家做了十几年，直到先生跟太太相继出事，我也一直坚守在这里。我为的是不想让管家散了。可是大小姐又出了这样的事，是我的失责，是我小的时候没有教好她。但是你不能放弃她，你去求求雷先生，他一定能帮大小姐的。”何妈言辞恳切地说道，并用袖子擦了擦润湿的眼眶。
“何妈，我不想去求他了，我跟他的婚姻已经快要完蛋了。你让我怎么去求他呢。”她无奈地说道，“何妈，这是我们管家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管了。”
何妈的嘴唇蠕了一蠕，似乎有什么苦衷。
“我累了，我先上楼去休息了。”说着，她撇下何妈走上台阶。
“二小姐，我想去见见大小姐。”何妈站在楼梯口望着她，眼中一抹乞求的神色。
“姐姐现在躺在医院里，这几天都不会见客的。”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何妈急忙问道。
“她的孩子没了。过几天吧，等过几天我带你去看她。”她有气无力地丢下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理会一脸受伤表情的何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