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之中走出两人,意欲对小飞狐搜身。小飞狐大叫:“拿开你的臭手,我自己来。”说着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那店主发现小飞狐身上确实没有失窃之物,反而更加惶急,心中恼怒,声音都变了:“小贼,那物事定是让你藏起来了,还不快说出藏匿地点,不然休怪我宁云图手下无情。”
那店主自报了姓名,冰凌梦拱手道:“宁施主,您也看到了,小飞狐身上并没有藏匿什么东西,至于说是不是他偷藏在了别处,一时还难以定论,不如先生将前因后果说与小道知道,我来帮助追查一下如何?”
宁云图似乎有所顾忌,但是还是悠悠说道:“我这物事向来藏于厅堂中堂后的夹壁之中,今日我从内室出来,见这小贼正掀开了中堂,夹壁已经打开,我情急之中叫人,他飞身向外就逃,此时他们已经赶到,于是就追了出去。”说着宁云图指了指自己的手下。
冰凌梦走到中堂的位置,那中堂是一副猛虎下山图,冰凌梦掀开中堂,看到图后有一个半尺见方的夹壁,还是敞开着。
冰凌梦回转身问宁云图,当时小飞狐的逃跑路线是怎样的。宁云图回忆着说:“这小贼当时看到来人众多,突然纵身越过厅堂内的横梁,穿窗而出,然后逃掉了!”
冰凌梦顺着宁云图指的方向看了看厅堂内的横梁,微微思索,纵身上了横梁,落地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物。冰凌梦将那物事交给了宁云图,宁云图似十分紧张,一把抢过。冰凌梦属于替他找回失物,现在业已找到,也没有在乎宁云图的反应,随即告辞要走。
小飞狐却说道:“你的东西也找到了,不会再强留我了吧!”说完起身随着冰凌梦就要出门。
宁云图道:“偷我宝物,可是那么轻易就走的?”他说着话,眼神示意那班手下,可是那些大汉顾忌冰凌梦与追风二人,却不敢妄动,眼睁睁看着小飞狐跟着冰凌梦出了门。
三人出了万花楼,还隐约听到宁云图在二楼之上大骂那群手下是饭桶、废物。小飞狐亦步亦趋跟着冰凌梦,冰凌梦转身道:“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小飞狐说:“我不跟着你跟着谁,我都已经到手的东西,让你拱手又还给了人家,你不赔偿我的损失,总得招待我几天的食宿,算作补偿吧!”
冰凌梦眉头微走,默然不语,他在前面走,小飞狐就跟在他后面。冰凌梦率先进了太守府,小飞狐见冰凌梦进的是官衙,犹豫了一下,但是不忍放弃,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冰凌梦一路沉默,他在回想刚才从万花楼梁上取下来的物事。
那东西是块玉牌,按大小来说也不见得有多名贵,而且玉石成色很新,也没有什么收藏价值。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玉牌,那宁云图为何像视作性命一般?还有,虽然是匆匆一瞥,冰凌梦却能回忆起,那玉牌是上方下圆。方形是中空的,上面配有丝绦,用以挂在腰间。可下圆却是实心,上面分四角有四个似字非字的东西,但他实在看不出那到底是个什么字。
冰凌梦边走边想事情,小飞狐却是边走边看这府衙之内的景致,一个不小心突然撞到了冰凌梦的后背上。冰凌梦顿时觉得后背上软绵绵的,说不出的腻歪,又想起方才那一掌拍在小飞狐胸口似乎也是这种软绵绵的感觉,他回头正要质问小飞狐,却见小飞狐满面绯红,顺手一巴掌扇在了冰凌梦脸上,嘴里还说道:“色鬼!”
冰凌梦虽无缘无故被打了一巴掌,却也不生气,只是眉头微皱立在原地,追风听到冰凌梦脸上一声大响,也整个人愣住了:这小乞丐竟然敢打冰凌梦?不要命了吗?
而小飞狐打了冰凌梦,却犹自在原地跺脚,泪水不住的在眼中打转,气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冰凌梦这才嘴角微微上扬,邪邪一笑问道:“你是个姑娘?”
小飞狐更是生气,欲举手再打,冰凌梦忙护住头脸,一面躲闪,一面叫嚷:“我可是无心的,谁知道你是位姑娘!”
小飞狐紧追冰凌梦,跑向了后堂。
公孙大人很晚才忙完公务回了内堂,冰凌梦见他气色很差,也就没有打扰他,小飞狐已经在管家的安排下住进了客房,此时陪在冰凌梦和追风身边。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飞奔而来,冰凌梦和追风抢到门前。来人是太守府中仆役,脚步还未站稳就急报:“追风大人,城中万花楼发生命案。”
冰凌梦和追风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万花楼?”
事不宜迟,公孙大人调度了人手,然后带上冰凌梦和追风一同赶往万花楼,小飞狐现在已经恢复了女儿打扮,紧紧跟着冰凌梦。万花楼灯火通明,因为命案发生时,前来喝酒狎妓的人不在少数,接到报案后,官差衙役封锁了整个院落,里面人们怨声载道。
跟随公孙大人的衙役到大门前时大声叫道:“太守大人到!”
里面安静了下来,早有早到的官员出来迎接公孙大人。一众人等上了二楼厅堂,死者正是日间冰凌梦见过的万花楼主宁云图。宁云图倒在中堂大桌子一侧的地上,冰凌梦和追风检查了尸首,死者死亡于不到一刻钟之前。
冰凌梦环顾厅堂,那边先到的衙役叫来万花楼的管事想公孙大人报告事情经过,那管事就是日间为首追捕小飞狐的汉子。冰凌梦发现厅堂后一个条幅残缺,立即想到了馆驿之中王谦死时的状态,他蹲身重新检查宁云图。宁云图身体向下扑倒,致命伤是胸口的剑伤,此剑伤和慕云死时如出一辙。
冰凌梦翻转宁云图,但见他双唇紧闭,嘴角似乎露出一点白色的东西,他扼住宁云图的下颌骨,稍一用力,那嘴就张开了,里面竟是张残破的纸片。冰凌梦立刻叫追风,追风也蹲身下来检视,冰凌梦小心翼翼地将纸片抽出,摊开来,那纸是从条幅上撕下来的,上面也是落款之处,却只有一个“人”字。
冰凌梦眉宇间紧锁着,再看宁云图,身体虽扑倒在地,手却搭在太师椅的椅背之上。手的方向正是中堂的方向。冰凌梦心念一动,赶紧拉起中堂,摸到日间看到的夹壁所在,轻轻一按,那夹壁自己弹了出来。夹壁纵深倒深,冰凌梦探进手臂,竟然没有摸到底,可出手所及,空无一物,不用说,日间见到的那只怪异的玉牌已经不见了。
冰凌梦掐指一算,眉头一皱道:“马上赶往司理参军大牢!”
冰凌梦说完,站起身来纵身一跃出了万花楼,追风和小飞狐紧紧跟在后面。冰凌梦是向着司理参军衙门而去的,不到片刻功夫,几人赶到衙门,大牢已经检查了一遍,司理参军周泰周大人不见了!
冰凌梦站立当场说了声:“果然是他!”
冰凌梦踏步走进了大牢,公孙大人和小飞狐跟了进去,来到关押周泰的牢房。牢门仍旧锁着,公孙大人惊道:“难道周泰有上天入地之能?”
冰凌梦并不答话,抓住牢门两侧立柱往后一拉,们上铁链一阵哗啦啦响动,牢门竟然闪出半尺多一条缝,这条缝足够一个身材瘦小这人挤过。公孙大人大惊失色,向冰凌梦问道:“这周太莫非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