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子这突然一下可差点把两个小辈给吓懵了,这岁数大了可不能乱来,因此夏若离和夏言宣几乎是同时冲了过去,对着夏老爷子又是掐人中又是喊他。
终于没一会儿这老爷子是醒了过来,喘了几口气就不需要他们扶着了,带着他们到院子里的桌子旁坐下,眼睛灼灼的看着夏若离开口:“你说,你奶奶叫夏梦怜?”
见夏老爷子又问了句,夏若离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再加一句没改过名字。然后夏老爷子又似乎是要确认什么,要夏若离把手上的镯子给他看,结果夏若离褪了半天都褪不下来,就只好把自己的手给伸了过去。
“这……真的是她……”夏老爷子声音带着股怀念,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你奶奶,她过得可好?有没有……有没有……”
这有没有半天就没了下文,夏若离就好奇了,难道他们认识?
“没有什么?夏爷爷您认识我奶奶?”
问出来夏老爷子就不说话了,只是抚着夏若离手上的镯子满眼的留恋:“你姥爷,是谁?”
夏若离听了就摇头:“我没见过我姥爷,和我爸一样。”
夏老爷子神色一滞,然后有些惊喜又有些难过的看着夏若离:“你可知道我是谁?”
这时候夏若离若是再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就实在是太笨了,于是试探着问“是谁”,一边的夏言宣也是神色奇怪,好奇会是“谁”。
夏老爷子嘴唇哆嗦了好几句,猛地抓住夏若离的手开口道:“你妈是不是叫夏雪晴?我,我,是你姥爷!”
一句话不单单是让夏若离愣了,连夏言宣都愣了。夏若离眼巴巴看着面前已经流下眼泪的夏老爷子,怎么也消化不了这消息。她记得清清楚楚,姥姥提及姥爷的时候,就一句话——死在外面了!
这,这都死在外面了,她哪来的姥爷?
夏若离轻轻拍了下夏老爷子的手:“爷爷,您别开玩笑了,我姥姥说,姥爷早就死了……”
听完这话,夏老爷子一怔,然后就是拍着大腿不断的含着夏若离姥姥的名字,带着哭腔,让夏若离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他面前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结果夏老爷子突然坐直了拍下脑门说了句“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然后就招呼也不打,立刻冲进屋里,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手里那这张照片。
“看看,是不是你姥姥?”
夏若离接过一看,那清秀漂亮的模样的确是姥姥年轻时候的模样,姥姥自己也有照片,和这照片的就是一个人!
夏若离不能淡定了,心里起伏的非常大,看眼照片再看眼夏老爷子,眼睛已经红了一圈:“你真的是我……是我……姥爷?”
十几年都不会提及这如同“父亲”两个字的“姥爷”一喊出来,夏若离的眼泪就下来了,种种心酸全部涌了上来。
“是,是我!”夏老爷子一辈子在战场上挣扎,铁骨男儿能有几次哭?流血不流泪,却在知道失散几十年的妻子下落和看见外孙女事,还是流泪了。
夏若离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只是眨着眼扑簌扑簌的掉着眼泪,看着夏老爷子一颗心都要心疼坏了,笨手笨脚的给她擦眼泪安慰着,然后扭头就呵了句夏言宣:“快去倒杯茶来!”然后一直看热闹的夏言宣就立刻跑去端茶倒水了。
亲人的突然相逢,来的突然,太多的话要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只好进屋慢慢说。夏老爷子问了许多她们三人的生活,夏若离简单说了,夏老爷子听了就一直在责怪自己,让夏若离不住安慰,告诉他现在能好好活着,夏老爷子就一拍桌子瞪眼:“什么叫现在能好好活着?!现在我找回你们了,难道还叫你们三人在外面住着?!走走,现在就去见梦怜!”
夏若离抿唇一笑,这样的神情加上红红的眼睛显得很是可爱,夏老爷子看一眼就叹气说着“真像”,然后就怎么也不能耽搁,立刻就要去见夏姥姥。
“没想到叫若离来给您看病,倒是带来了表妹。”夏言宣被指挥着当司机,载着两人时打趣说到,而这也让夏老爷子开始注意到这点,就问夏若离难道是学医的。
夏若离摇头,“我就是看了几本中医……然后给妈按摩针灸了,后来妈腿痛的厉害进医院,结果查出来癌症好了,然后就传是我治好的。”说着,夏若离自己都不好意思。
夏老爷子沉思认真开口:“治好了癌症?这中医可不简单,能学好再治病不是小小年纪做得到的。”
夏若离立刻顺着说:“是啊,所以都是传出来的,谣言太疯狂了!不过一些简单的头痛脑热还是可以治治的!”
听完一车人就都笑了,夏老爷子把当年的事简单说了。那时候乱,他下乡,遇上夏梦怜,两人姓氏相同有的聊,互生爱意,却不想这世道一好被家里人叫回去,他临走时说着会回来接她,却不想家里安排了婚事,他不肯就跑去当兵了,结果这就过了大半辈子。说说笑笑的到地方了,小区门口下车,夏老爷子却怎么都不肯再进去了,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倒像年轻小伙子般。
“梦怜一定是怨我了,要不然不会说我死在外面了……我去见她,她会不会不认我?”
夏若离听完噗嗤一笑,伸手拉住夏老爷子的手叫了声“姥爷”,然后带着就往里走:“您把事情给姥姥说清楚,姥姥一定不生气!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嫁,一定也是在等你的!”
夏老爷子听完就立刻点头,说着有道理有道理,似乎是有底气多了,但是挽着他的夏若离却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这么多年过去,依旧如初的感情是多么难得?
夏若离挽着夏老爷子到了楼下,就迎面碰到个有些慌张的老太太。这老太太夏若离认识,和夏姥姥走的近经常一起唠嗑,这下看见她这么慌乱就拉住问了声,结果这老太太看见她就像看见救星,喘了几口大气才说:“丫头啊,快回去,你家出事了!哎哎,你放心,我这老婆子不会在外乱说的!”
夏若离听的奇怪,但还是心里一惊立刻跑上楼,摸不准家里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