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群里每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也包括了红青云,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般,不敢相信的看着城檐下的少女和应对所有人对自己投来的目光。
“就,就是你!就是你!”少女挥舞着双手,惊慌的后背靠在城墙上,双手指着人群中表情茫然的红青云大声呼道:“就是你!杀了连风寨所有的人!你……你们……都是魔鬼!”
“这……这……姑娘,你没有说错话吗?”红青云向前挪了一步,向着那少女问道。
人群里,汉子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一切,这个恶臭连天的城池里,四处飞着臭虫,那些难堪的一切,那些血迹,难道是眼前这个少年,这个年仅十六的少年所为?
“就是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少女凭空抓扯着,向着红青云大叫着,看似害怕红青云一般,被*得退不能再退。
“大家别信她的胡言乱语,我今天才第一次来到这里,更不能,不可能杀掉他们。”红青云为自己辨论着,口舌变不得迟钝,心里茫然着,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个少女铁定要说这一切都是自己所为呢?
阿庄细视着红青云,眼中方才见那少女这般描述,显然在红青云手中那把小刃她是再熟悉不过,绝不是第一次看见就胡言乱语,也不可能发了疯在疯乱中胡乱认定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所为,心里本生便对红青云产生怀疑,如今只有认定了这个少年的可疑,可是他拥有什么样的力量能杀掉连风寨这么多的人?“你,昨晚到底做什么去了?”他口气相当严厉的质问着红青云。
“我真的被一个少女唤到溪边去了。”红青云艰难的为自己辩论,心里不由着急,表情也十分慌乱。
干南心里揣摩着,难道是听泣的判断出了十几年来的错误?它可从来没有错过啊,心中想着,却由于阿庄的一再追问而无从插口,只好闷在一旁,看着红青云已经争得面红耳赤。
“村长……村长……”一声嘶哑的喊声从人群后传来,众人回首看去,不由大惊失色。
“阿熊,你……你不是……”阿庄看着那个声音的主人,双眼圆瞪,口中含糊说道。
阿熊从人群后走到了阿庄身前,指着自己胸口上的长长血痕,说道:“昨日夜里,我半夜在树林方便,却见红青云这人鬼鬼祟祟正向连风寨方向而去,我一时感到诡异,便跟在了他身后,却不想到他速度极快向前奔跑,我好奇心顿起,也追了上去,却在快到连风寨的时候跟丢了他,当时有人拍我肩膀,回头看去,只见红青云手中握着黑色小刃在我胸前划过,将我抛进了路旁的草丛中,我本以为我是死定了,却发现他这一刀正砍在我父亲所留下的护心镜上,却还是被砍出了一条深痕,捡回一条性命才得以向大家说出正像啊!”话说完,眼中泪水落下。
红青云大惊,万分没有想到阿熊能说出这一席话,心里想到虽然昨日夜里他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是现在活活的人摆放在眼前,自己刚要说话,只感到后心处传来无比疼痛,还没回过神,那炽热的疼痛感似同一股无比强悍的压力将自己向城墙处压去。
“妖孽!怪我错信了你!”阿庄大呼一声,金天印在空中变大,霎时已在红青云身上重击而下,也许看到了这一切,心中对他的怀疑,他断然决定,这一切都是红青云的骗局,好在被识破,不然今后难以想象,心里想到这里不由勃然大怒。
一声惨叫从红青云口中传出,身上顿时犹如骨折一般无力,又是难忍的痛苦,金天印直将红青云抵压在城墙上,随着阿庄口诀传出一声大喝,金天印大放光芒,在城墙上发出轰天撞击声,城墙应声破处一片大洞,红青云被抛了出去。
干南心里直打惊,红青云那日在跟自己砍材纠纷时那把小刃中也冲着一股怨气,甚至有几只鬼魂从中爬出,难道,这都是听泣的判断出错了嘛?红青云啊红青云!你竟是如此小辈!当了黑水妖蛟的奴才!
众人都感到了心里愤愤不平,这几日下来,大家都被蒙骗在鼓励,不知道这样一直没有发觉知道最后会有什么结果。
红青云落在城外一片落叶滩上,身上的痛感传遍每个角落,而那把黑色小刃落在身边,血液是否已经停止了流动,心脏是否已经不再跳动,红青云大瞪着双眼望着眼前那片密麻的树叶,嘴角处鲜红血液不止的流出,我……是要死了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么?
一个白色身影显在眼前,红青云看得清楚,那人一头发白,身着白狐大衣,站在自己眼前向自己奸邪的笑着,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白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周身已无力再站起,骨头似同已经被碾作碎末,那金天印的力道实在太大了。
白头奸笑着看着倒地不起似同一团烂泥的红青云,俯下身来拾起落在红青云身旁的黑色小刃,站直身,将那小刃把玩手中,口中道:“看来,这条计谋真是不错,不用硬夺,只用智取。”
红青云那瘫在地上的身体不住抽搐着,他的心好痛好痛,看着白头将那黑色小刃持在手中,就好似身上掉下了一块血肉,那痛苦令人倍受煎熬,眼中白头的身影被泪水变得模糊不清,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身体也不得半分动弹。
白头笑着,细视着黑色小刃,道:“‘淼’,以修妖万年之蛟龙头角所化,师父见了你,定会笑得何不拢嘴的。”说着,他转眼看向倒地不起的红青云,冷笑道:“凡人!让你死在我手里,是你的福分!”说罢持着淼向红青云面门刺去。
阿庄收回金天印,放入怀中,环视周边所有汉子,大喊道:“走,兄弟们,出城看看那妖孽是否已经死了!”
众人刚欲转身,只听身边响起:“白头照顾他,他定是活不了。”
阿庄向声音转出处看去,还未留神,只感到腹中一种莫名痛感,一把利刃已经深深刺入自己腹中,握着小刃的那只手的主人竟是那个周身血污的少女!
“村长!村长!”众汉子才反应过来,阿庄已被刺中,“你为什么要害村长!”
于此同时,干南发出一声惨叫,在人群混乱中,胸口被一把利器刺过,血顺之流出,而此刻,却见阿熊那奸邪的笑,手里持着一把长刺,刺在干南心胸。
众汉子各个大惊失色,杂乱的一切只见到阿庄同干南二人身受重伤“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这么!”利胜上前一脚将那少女踢开,一把扶住阿庄“村长!村长!”这样喊着,激动的表情,脸上已满是泪水,此刻的阿庄已被痛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其他汉子纷纷将阿熊拉到一边,几个汉子将干南扶住,看着这个面容阳刚的少年半睁着双眼承受着这无比的疼痛,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于能冲到阿熊身前便是一记重拳打在其脸上,“阿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兄弟!为什么!”话音落下,又是一记重拳打了上去,而阿熊脸上那种奸笑一直没有变化过。
接连着两人身受暗算,众人是万万没有想到,干南苦笑一声,颤抖的声音说道:“原来……我们中计了……”再也认不住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双眼闭上,不省人事。
少女被利胜一脚踢开,似同没有感觉一般退后一步,站在原地双手放在脸上狂妄的大笑着,那笑声多么刺骨,多么心寒,便犹如死亡的到来,那是万分恐惧的痛笑!
面临着周边所有发生的一切,猩红恶臭尸首残乱,那是一种心灵上的沉重折磨,“为什么!为什么!幽州的鬼杂种!你们出来!”一名汉子发了疯似地,手持着长刀向那满是血肉的长街上跑去,口中叫骂着,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出一种绝境的疯狂。
“鬼杂种!鬼杂种!”那汉子不止的叫骂着,众人看着他的身影不觉间已遁入心思杂乱的势态,一支长矛突地而起将那汉子刺穿,立在了长街上,血液顺着长矛流淌在地面。
“阿力!”人群里突然传来哭腔,大家都慌乱了起来。
“这里已经被幽州控制,兄弟们!我们退出城去!”利胜大声向众汉子呐喊着,手扶着阿庄向城外挪去,众汉子见有人发号师令全部动起向城门处靠去。
“青州的凡人!还想逃嘛?哈哈哈哈,今日你们都会死!”从城内传来一声喊叫,城门顿时关闭,唯独方才被阿庄以金天印在城墙上砸出的大洞在人们眼中成为一丝底线。
城池正中一幢双层楼阁上,立着三个黑影,老大正中伯承伯意左右其后,“如今那会用法宝的领头人和那能唤出异兽的小子都被杀死,其余凡人便可无视而破,兄弟们,给我杀!”老大发号命令,在楼阁之下顿时阴影晃荡。
利胜咬牙切齿,取下身后长弓,将阿庄放在城角,弓上弦箭,一箭射向身前那狂笑不止的少女,一箭直从少女脑门穿过,洒出一股血雾后,倒地抽搐“兄弟们!我们放手一搏吧!命悬一线,我们跟他们拼了!”
一刀划过,阿熊应身倒地,众汉子将手中干南放于阿庄身旁,各自取出利器向街道上,那已经冲来的鬼兵呐喊着,冲上去。
“以自身鲜血引在利器上,可斩杀鬼兵!地面上为血污,不可用。”利胜咬破嘴唇向手中箭袋里喷出一口血雾,负伤箭袋,抽箭三支引弓射出,三名鬼兵应声湮灭。
两方交战一起,于能隐蔽在一处楼阁下,抽箭向前方鬼兵射杀而去,却听耳边有人谈话,转面向楼阁内看去,只见一张八仙桌前,几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围坐桌前,饮茶说笑。
白头手持淼向红青云面门刺去,那一刻,便听到身前一股恶风中响起一声咆哮,一阵重击击打手上,硬将自己的手弹回来。
白头站直身子,见恶风未散,向后急退出一丈,才站住脚,定神细视,却见红青云身前一头高一丈周身雪白的异兽狰狞着面容向自己呼啸,口中惊道:“又是你这异物畜牲!”
听泣护在红青云身前,站直着身子双臂在胸前击打着,面露凶色,双眼由黑色变作了血腥的红色,原来,昨日在阿庄觉得红青云可疑之时暗中令干南派听泣跟踪红青云,方才听泣见红青云进入连风寨城池中,便一直在外守候,却见红青云被金光打出已快断气,刚想出现观察一番又见白头来到其身前,直到方才白头对红青云施下杀手才出来相护。
清晨微风甚是凉爽,扫过几片枯黄老叶,将其卷上天空。
“哼。”白头冷哼一声,“畜牲今日我没空跟你玩耍。”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听泣勃然大怒,挥舞着双臂便向白头攻去,巨大手臂刚劲无比,在空中划过一声厉响攻向白头侧面。
白头见听泣竟想纠缠自己,怒喝一声,单手运起一股气浪向那巨手推去“你这畜牲真是烦人!”
这一臂和白头一掌击在一起,震起地面上一层落叶,白头退后数步,却见听泣纹丝不动,再次向自己冲来,双手向左右平推而出“地极鬼怒!”
听泣见那透明闪光的气浪从白头周身扩散而出,双臂挡在身前,并大声咆哮,在身前平地上祭起一幢三丈高大的土墙。
气浪波及扩散,重击在土墙之上,顿时泥屑四溅,冲击之下土墙霍然破灭,发出一声轰隆巨响散开的沙石被气浪统统搅成芥末,波及为止向听泣冲去。
“轰!轰!轰!”三声惊天巨响,气浪撞击在硬物上,顿然湮灭,一阵沙土扬天而起。
白头皱起眉头,手上淼发放处黝黑光芒,双眼见听泣身前多了三个人影,随着沙尘渐落,在听泣身前显出三个年轻人,一男二女,他们衣着不一,神气非凡,正视着自己。
“白头,我们三人追你来到此处,可惜还是晚到了一步,不过今日,你便是跑不掉了!”三人中,一名衣着蓝白相间长衫的英气男子向白头说道。
白头好似也不以为奇,看着这三人,笑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我的后援果然没有白来。”